伴随着那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的巨大蓝色龙影的出现,急骤的防空警报声开始在拉莱耶的各大城区响起,足以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天而降,覆盖了整座审判法庭。
而就在下一刻,围困着我的高张力金属的内壁开始以极高的曲率扭动,就如同无数蠕动着的蚯蚓一般开始弓曲收缩,最后中间浮现出了无数齐平光滑的裂缝,如同腊梅花一般向外辐射绽开,大法官那张真实的面容再一次隔着法桌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审判现场已经一片混乱,浮动的灰尘中,响动着的是观众席上几个女子的惊呼声,我咳嗽了几声,再次抬起头时,身子却是霍然僵住了。
在铺设着白色的大理石抛光地板上,此刻正站着一道莹蓝色的婷婷身影。
一头光润清亮的长发如瀑泻下,一袭表面那有着如同大海上涌起的白色浪纹般时起时灭的高密棱形蓝鳞的鱼尾裙一直拖到地板之上,她颈上戴着数串水晶蓝纹贝壳项链,肩上披着一件轻薄柔软的蓝色披肩,粼粼千纹,胸口则搭配着冰晶状手镯,在及地的蓝鳞银纹鱼尾裙的裙裾之下,我隐约能够看到她露出来的一只镶满了细碎冰钻的水蓝色高跟鞋,这双高跟鞋并不是人工的,而是纯粹由冰块凝结而成的。
宛若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冰雪女王,变成了人形的娜戈女王正以我从未曾见过的威严姿态,单手叉腰,婷婷立在我的面前。
靓丽的旗发飘洒如飞瀑,弯弯的峨眉,一双清目勾魂慑魄,高秀挺拔的琼鼻,白面无情的面颊,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羊脂玉般的瓜子脸晶莹柔润,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犹胜霜雪,她的身姿曼妙纤细,高挑盈然,清丽绝俗,尤其是胸部的曲线更是让人咋舌。虽然是同样的躯体,但是此刻的娜戈女王却像是加速成长了一般,直接跳过了发育期,完全没有了雨瞳那小丫头的稚嫩跳脱,完全就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看到突然闯入法场的娜戈女王,周围的法警训练有素地拔出了手里的警用手枪,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娜戈女王。但是面对着周围环绕着自己的枪口,娜戈女王的嘴角却是浮现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她以一种轻佻的眼神扫了周围的法警一圈,尔后眼瞳深处突然浮现出了浓浓的冰寒杀意!
看到娜戈女王眼瞳中浮现出的冷冷杀意,我心头一跳,急喊道:
“别杀人,娜戈!”
“你没资格对本王说指手画脚。”娜戈女王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下一刻,她轻轻地开启朱唇,吐息了一口,下一刻,浓浓的白雾突然从她的唇口之中喷吐而出,那一刻,整个法场的温度骤然下降!
下一刻,从娜戈女王嘴中喷出的白茫茫冰雾就如同狂蛇一般向着周围持枪的法警袭击而去!
雾蛇缠身的那一刻,无数枪械落地的声音响起,几乎在同时,所有的法警的身体表面就浮现出了无数的冰霜白雪,他们的表情在瞬间就被凝固住了,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十数个法警纷纷向后仰倒下去,不再动弹,不少的法警脸上甚至还保持着睁眼的姿态。
沉寂。
死一般的寂静。在短短时间里,看着那一个个倒下去的法警,竟然愣是没有一个发声,就好像所有人都被娜戈女王的冷酷和强大震慑住了。
娜戈女王杀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尖叫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而整个法场都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无数的律师和证人已经开始准备逃跑。
但是娜戈女王却是轻轻地吹拂了一口气,所有能够逃出法庭的大小门居然都被升腾而起的厚实冰块覆盖堵死,某个一只脚踩进了门槛的证人的左脚居然就那样被升腾而起的冰晶硬生生地固定在了原地,不管怎样都无法拔出。
“本王不让你们走,你们谁敢走?”娜戈女王单手叉腰,以冷漠而轻蔑的眼神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飞晖!”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了过来,我回头,却看到蝠露露和林芝豹正在观众席上冲我点头示意,眼神焦虑。
我冲着林芝豹回以眼色,然后转头看向了娜戈女王,道:
“马上给我住手,听到没有!?”
一阵冰冷阴寒的气息感觉突然钻入了我的心脏,我的心脏突然传来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娜戈女王。
“再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和本王说话,本王就杀了你。”娜戈女王抬起了一只手,嗔怒地对着我道。
可是就在下一刻,娜戈女王的身体却是突然一僵,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如同石化了一般,居然一动不动。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三秒,娜戈女王才是霍然转头,望向了观众席的方向,一双冰冷明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我顺着娜戈女王的视线看去,只见在观众席第一排靠右的角落里,狐仙儿正傲然挺立着,冷冷地直视着娜戈女王。
看到狐仙儿,娜戈女王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你。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当初狐仙儿和曼珠沙华曾经与舍沙、娜戈联手和我大战过,娜戈女王自然是认得狐仙儿。
我深怕娜戈女王把狐仙儿的旧事抖露出来,于是只好嘶哑着嗓子质问娜戈女王,道:
“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娜戈女王冷哼了一声,她甩了甩她的一头秀发,高傲地仰着下巴看着我,勾着嘴唇道:
“干什么?不过是有一个小丫头在昏迷之前告诉我只要收集齐了所有的神兽芯片就能够实现一切愿望。你说,本王会放过这种好事么?”
话音落下间,娜戈女王的身体如同一梭烟般闪现在了我的面前,冰冷的寒气伴随着淡淡的芬芳冲着我扑面而来,将我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雨瞳……?”我当然知道娜戈女王嘴里说的小丫头是谁,那个人只可能是雨瞳。看来,是雨瞳在和玉帝它们一起陷入昏迷之前对娜戈女王说了一些什么,所以才导致了她现在赶来抓我。
“不错,就是那个死丫头。”娜戈女王咬牙切齿地道。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龙飞晖,你让你的神兽私闯法场,杀害法警,这是想靠暴力威胁我们吗?!”大法官重重地用手里的法槌敲打着法桌,冲着我咆哮道。
“是啊,我就是来抓他的,那又如何?”娜戈女王顺手撩了撩她的那一头秀发,用轻蔑的眼神瞪了法官一眼,下一刻,法官手中的法槌轰然爆裂,化为了漫天的木屑,四散纷飞。
法官打了个哆嗦,他急忙收回了虎口带血的手掌,捂在胸口,用谨慎而畏惧的眼神凝视着娜戈女王,不再说话。
检察官愤然地站起了身来,指着我道:
“龙飞晖乃是我们人类的重犯,他身犯诸多罪行,罪不可赦,而且他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娜戈女王冷冷地看着检察官,道:
“是么?”然后她突然一踢我之前站立着的证人桌,足足有三米多高的证人桌居然就这样被她给一脚踢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为了无数的碎片,重重地落在了观众席之中。“那就让他们好好检查检查你们的这些玩具里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关吧。”
我没想到娜戈女王居然这么的胆大心细,居然还意识到了囚禁着我的证人桌里藏着的一些机关。
娜戈女王一只手掐在了我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肩头的皮肉里,然后下一刻,她冷傲地俯视着大法官,道:
“你们判他死刑本王不介意。不过……”娜戈女王顿了顿,她朱唇微启,一口让整个法场所有人都下意识打起寒颤的冷气瞬间喷涌而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苍白了起来,“如果事后本王发现你们所谓的律师证词里有不实的地方……哪怕只是找到一丁点零星证据,本王都不介意把你们这些杂碎的老家翻个底朝天。”
面对娜戈女王这赤1裸裸的威胁,大法官终于还是蔫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娜戈不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遵纪守法、单纯天真的小丫头,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疯子,一个不要命的女魔头,这样的怪物,一旦发怒,酿成的后果,整个天上世界,还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
在娜戈女王冷冽的目光注视之下,大法官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他还是长叹了一声,做出了妥协。
最后,还是法官的书记员出面提出了一个让法官就坡下驴的建议。
“我认为,这一次对龙飞晖的审判存在着程序上的严重失误,被告人和律师双方都存在主观情感上的偏颇,证据缺乏,而且整个流程太过草率而仓促,不能作为正规的审判,只能作为一次不正规的审讯,无法生效。真正的审判,应该延后再进行。”
就这样,以程序不合规为理由,这一次对我的审判,最后还是宣告无效,而对我的真正审判,天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进行,至少下一次,我相信找了这些恶心人的律师的幕后人物会稍微掂量掂量他们行动之后要付出的巨大代价了。
在法官亲口宣布审判无效之后,娜戈女王没有丝毫的耽搁,她直接掐着我的肩膀,就把我从法庭裂开的天顶之中带了出去,一路飞了不知道多少公里,方才在拉莱耶西北部的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崖上松手。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怒视着娜戈女王,好半天才组织好了词措,道:
“为什么你没有陷入昏迷?”
“昏迷的只是那个丫头,我和她的意识不在一个区域,我的芯片中,属于她意识的那一部分受了损,而其余部分没有问题。”娜戈女王言简意赅地道。
“雨瞳到底有没有事?”
“难说。”娜戈女王握了握拳,淡淡地道,“本王倒是希望那个丫头就此死去,不要再出来,这样也免得本王夜长梦多。”
我的心里一阵膈应,转念想了想后,快速地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娜戈女王随意地撩起了她那逶迤曲长的蓝色鱼尾裙,翘起二郎腿,稳稳地坐在了山崖边上的一块巉岩上,单手支腮,淡淡地道:
“听说,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全世界寻找神兽的下落?”
我没好气地揉着胳膊,讽刺道:
“是啊,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么,哪个路边摊上的小女孩告诉你的?”
一阵冰冷的剧痛在我的胸口扩散开来,我整个人都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难以忍受的冰冷感觉在我的身体里就像是冰蛇一样快速地游走着。
“再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死。”娜戈女王冷冷地道。
我揉着胸口,身体一阵无法自控地颤抖痉挛,我咬着牙看着娜戈女王,心中稍稍升起了几分畏惧。
“具体点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我帮你收集神兽芯片?然后呢?”
娜戈女王伸长了脖颈,威严十足地看着我,道:
“这些年来你一直搜寻神兽下落,探索古迹,破解密码,经验丰富,不曾失手,而且手下有着不少的合作团队。而现在,只剩下了神兽腾格里不曾露面,我要你找到它,杀了它,拿到它的芯片,然后交给我。我要复活舍沙。”
“大姐,”我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神兽是大白菜,满地都是的吗?这个世界这么大,你让我说找就找?更何况,就算我找到了腾格里,我就能够对付它,你就能够收拾的了它?神兽哪一个都是毁天灭地的角色,可不是猪圈里任人宰割的家猪!”
“那我不管。”娜戈女王高高地翘着二郎腿,然后轻轻地晃动着她那鲜嫩柔长的大白腿,任性地道,“反正这就是你唯一的价值。本王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内,找不到腾格里,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