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掌柜没有告诉语卿她的肥皂受欢迎。
可肥皂两天就卖完了,掌柜又来进货,就证明她的肥皂畅销。
不过语卿手上没肥皂卖给他,只能答应年后再给他供应肥皂。
掌柜再三得到她的保证这才走了。
晚上全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收拾了碗筷,寒山烧起银霜炭,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让这除夕更有年味,也越发衬得一室温暖,一室融乐。
大年初一的早上,玉石巷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哭,惊得周围人家不满至极,纷纷顶着风雪出门一看究竟。
这是新年第一天,号哭得这么厉害,像哭丧似的,这不是晦气吗?
当发现号哭声是从江家五房的老宅那里传来,街坊们变得好奇起来。
在心里猜测着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大年初一居然有人号哭,而且还哭得这么凄惨!
街坊们踩着一夜的积雪一步一滑的往江家五房的老宅走去。
大家碰了面,先互相拜了年,然后八卦的议论起江家五房老宅的号哭声。
都表示没听到关于吴氏一家什么不好的风声,怎么就有哭号声呢。
街坊们怀着满肚子的问号三五成群的来到了江家五房的老宅前。
只见风雪里,有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妇人,坐在江家五房朱红色的府门前冰冷的石砖地上放声号哭,边哭边用力的拍打着江家五房的大门。
有街坊见那妇人哭得悲切,不禁有几分怜悯,走上前问:“这位娘子,你是谁,为何在大年初一在人家门口哭泣?当心人家打你!”
那个背对着众人的妇人这才转过脸来。
众人看见一张沧桑贫苦的四十多岁的老妇人的脸。
有年迈的街坊忽然瞪大了眼睛,惊疑的盯着那个老妇人嘴角的痣目不转睛,不确定的问:“你……你是金豆吗?
是那个二十几年前,吴老夫人远嫁他乡的贴身大丫鬟金豆吗?”
那个老妇人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讥讽的笑了笑,拍了拍身后沉重的大门:“是这里面的人这么说的吗?”
那个年迈的街坊点了点头:“是他们说的。”
然后又感慨万千道:“金豆,你这几十年在外面遭了啥罪,怎么老成这样了?
若不是你的眉眼还有几分跟年轻时候相像,再加上嘴角那颗痣,我都认不出你了。”
不少年纪大的建房也纷纷表示,他们第一眼根本就没认出她来,认了好几眼才认出来她是谁。
金豆悲愤的冷笑:“我遭了什么罪?我被心如蛇蝎的吴老夫人给卖到了姑苏为妓。
我不甘受辱,想跳楼逃跑,谁知没有跑掉,还摔断了腿,被青楼的人给抓了回去。
老鸨因为痛恨我把自己给摔残废了,不能替她挣大钱,于是想尽办法折磨我。
不仅不给我吃饱,还把我当牛当马的使唤,我能不老吗!
这府里的人却跟你们说,我远嫁他乡了,他们怎么不像当年冤枉大公子那样,冤枉我跟人私奔了呢!”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炸锅了。
尽管半个月前,江明轩的妻儿说过江明轩是被吴氏算计才离家出走的,可是江家五房就是不承认。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街坊们也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可现在金豆这个当年的当事人说江明轩是被吴氏冤枉的,那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街坊们纷纷向金豆打听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金豆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众人。
原来当年吴氏为了自己两个庶出的儿子能在五房出头,许以金豆百金,让她污蔑江明轩对她图谋不轨,想借此逼走江明轩。可是事后吴氏并没有兑现诺言,给她百金,让她远走高飞。
而是把她卖去了姑苏一家青楼,让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少街坊听了直摇头,都说吴氏继母心狠,容不下原配所生的长子。
有几个街坊却不以为然:“若不是当年江大爷自己赌气走了,吴氏又怎能阴谋得逞?
若我是他,我肯定会留下来为自己自证清白。
所以江大爷落得客死他乡,留下孤儿寡母任任人欺负,全是他自找的!”
这几个街坊的话虽然刻薄,但也不无道理,众人一时闭了嘴。
金豆却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大公子当年离家出走并非赌气,而是迫不得已。”
众人问:“他怎么迫不得已了?”
金豆道:“是老爷糊涂,相信了吴氏的话,认定了大公子对我图谋不轨,硬生生的把他赶走的!”
街坊们全都哗然。
有人事后诸葛亮道:“就说江大爷不是冲动之人,怎么可能不洗清自己的冤屈,背负罪名远走他乡呢,原来是被自己的亲爹给赶走的。”
有人摇头叹息:“唉!有了后娘就有了亲爹,江大爷命苦啊!”
有人恍然大悟:“江老太爷后来病重,那么想见江大爷一面,恐怕那时他已经知道了江大爷是被冤枉的。”
有人幽幽道:“若果真如此,江老太爷死的就有些蹊跷了。”
众街坊顿时鸦雀无声。
心里却在猜测,该不是江老太爷知道真相后,想让嫡长子回来继承家业,结果被吴氏母子几个给弄死了。
不然不会那么巧,卧病多年的江老太爷会在江明轩的妻儿回来之前突然过世了,之前可是没什么征兆的。
安静了片刻,众街坊交头接耳分析着江老太爷过世的真相。
这时,紧闭的江家五房老宅的大门呀的一声开了,两个恶奴当先冲出来,对着羸弱不堪得金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哪里来的疯婆子,竟然敢跑到咱们家号丧!”
有街坊忙大声喊道:“不要打!她是金豆!”
金豆早已被打得滚下台阶,口吐鲜血。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雪地里,冷笑道:“你们越是告诉他我是金豆,人家就越会对我下毒手,只有把我打死了,才能杀人灭口!”
江明孝随后走了出来,像看一条死狗似的,居高临下的看着金豆。
冷笑着对众街坊道:“她是金豆又如何?
她是被人收买了,故意跑到我家门口闹事,打死了也是活该!”
众街坊联想到他家和语卿家的恩怨,谁也不敢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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