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了正神色,认真叮嘱道:“兰阳郡主其实人很真,心眼也直,不是那种会虚与委蛇的人,可是大多数人只看到了表象,才会误解了她。你们以后可不许这般说人家。”
“可是都城的女眷们都在这么传的,莫非都是误解?”绿池有些怀疑的反驳道。
盛玥将她敲背的手抓住,拉过来让她与绿瑶一起站在她的面前,才又道:“兰阳郡主的身份特殊,如果她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如今在都城官家女眷中定是左右逢源,可是她压根儿瞧不上那种只为了利益巴结奉承她的人。你们说,那些人拿了热脸贴了冷屁股,是不是要说她坏话?”
两丫头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少夫人,兰阳郡主一定很喜欢您。”绿瑶笑着道。
“哦?为何?”
“嗯~奴婢也说不好,就觉得您说的兰阳郡主一定会喜欢像您一样的人。”绿瑶道。
“臭味相投?心心相惜?”盛玥调侃道,“你呀就哄你家少夫人开心吧。”
绿池笑嘻嘻的立马接口道:“本来就是,绿瑶说的就是奴婢本来想说的。”
盛玥听着笑了起来:“嗯,你们家少夫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两丫鬟笑着拼命点头。
三人插科打诨了会。
盛玥想起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去哪了?我从茶室出来便没见到你们。”
绿池笑意未收,回道:“本来是随着两位妈妈一起候在门外等着,后来管妈妈瞧着时辰不早,估摸着要用膳了,便派了奴婢们去明荷堂北面的一个小朗庭处,说是小姐们都在那边喝茶聊天,去唤了她们过来用膳。”
绿瑶也道:“奴婢们怕您一个人没人伺候,不愿离开,可是管妈妈开口吩咐,奴婢们又不敢违逆。本来奴婢同绿池商量好了,让她一个人过去找小姐们,奴婢留下。”
绿瑶顿了顿,接着说道:“一来至少不至于留您一个人,二来也怕您见不到奴婢们担心。奴婢们正打算同管妈妈说此打算的时候,一直站在旁侧的俞妈妈先开了口,完全阻了奴婢想说的话,等她说完,奴婢们已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是啊,俞妈妈像早看穿奴婢们想说的话,跟奴婢们说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留她们两个老婆子绰绰有余了,奴婢们在这不但占地方,还会让其他主子们见了不舒服,让奴婢们唤了小姐们就同其他主子的奴婢们一起去用膳好了。”绿池想到刚才的事,深刻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俞妈妈说起那一套一套大道理,简直比管妈妈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奴婢们只得一道离开了。”绿瑶最后道,“也想着,管妈妈会跟您讲奴婢们的去处,便稍稍安心了些。”
盛玥点了点头,本来她是有打算想问管妈妈她的俩丫鬟去哪了,只是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一些事,管妈妈顾不上跟她说,她也来不及问。
“两位妈妈也是为你们着想,况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们寸步不离的陪着我。”盛玥只是担心她们,听闻忍不住教育道。
绿瑶绿池两人却还是有些自责。
特别是当她们回来听到少夫人被兰阳郡主叫走后,更加坐立难安。
两人那时候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找少夫人,明荷堂不知谁发了话,让女眷们先各自回厢房休息会,顺便收拾好行李,一个时辰后就打道回府。
她们想着要不要偷偷离开去找少夫人,又怕与少夫人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这般纠结着跟着众人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厢房门前。
于是两人合计着,先在厢房内边收拾行李边等人,如果半个时辰后还未见到少夫人,再去寻人。
万幸,她们刚收拾好行李没多久,便见到管妈妈陪着少夫人回来了。一颗提着心总算落地了。
主仆三人又闲聊了会,便有丫鬟前来唤她们准备启程。
老夫人怕盛玥回去的路上又晕车,特意让管妈妈向寺里大师父讨了一些止晕的药草,将原先随身携带的香囊替换成了药香囊,拿给盛玥。
盛玥感激的接过,连声道谢。
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一天遇到的人和事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回去的路上,她靠在颠簸的马车里竟是睡了一路,根本连晕车的边都没沾到。
老夫人笑看着睡得东倒西歪的她,慈爱的摇了摇头,朝绿瑶道:“快扶着你家少夫人些。”
绿瑶赶紧应声,挪到盛玥旁边,将她头揽在了自己肩上。
“少夫人今天估计累坏了。”管妈妈轻声替盛玥解释道。
老夫人笑着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管妈妈刚刚送盛玥回厢房后,便赶回了老夫人身边,自然已将她在兰阳郡主那边知道看到的事同老夫人原原本本讲过一遍。末了忍不住还夸赞了盛玥几句。说她年纪轻轻就有大智若愚的风范,兰阳郡主那般难相处的性子,都能与她相谈甚欢,临别时更是亲自邀约再聚。
老夫人听完心中自然也是好奇。
据她所知,兰阳郡主与晔媳妇应该不曾有过交际,今儿个碰上后,居然这般投缘?莫怪有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两丫头缘分不浅啊!
杨嫣一直随在老夫人身旁,自然全程听到了老夫人与管妈妈的谈话。
她静静听着,偶尔会顺着两人的谈话,插几句嘴,说得自然也都是赞美的话,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那张娇美如画的脸上,一直扬着的盈盈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
回到君府,已经傍晚时分。
女眷们今天赶路都有些累,互相客气的道了声别后,便各自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盛玥一直昏睡到了君府,迷迷糊糊的与老夫人她们道了别,又迷迷糊糊的在丫鬟们的搀扶了下了马车,被架拖着走了一段路。
不知何时等候在小径旁的俩轿夫见到盛玥,赶紧抬起轿撵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