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监狱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为什么……”
唐暖画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宽大的囚衣罩在她身上使她整个身形瘦弱的可怜。
“咳——”
剧烈的咳嗽,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宣泄而出。
痛难以抑制。
好像有一万把尖锐的刀子在胃里翻搅,疼得她眼前发黑。
原来,穿肠的毒药,竟是这般可怖。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唐暖画奋力抬起头,一双眸子透着彻骨的恨意看着身前的囚犯。
“呵呵,你是在问为什么在你饭里下了毒药是吗?”
囚犯笑得十分残忍,嫌弃又同情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因为有人收买了我,要让你死!谁让……你的存在,阻碍了她的幸福呢!”
“谁……”唐暖画用膝盖死死抵着肚子,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
“行,既然你都快死了,那就让你死的明白点!你不是要和厉少结婚了吗!所以她不希望你存在这个世上!你走了,他们就能在一起……”
刺骨的痛蔓延全身,痛楚吞噬着她的神经。
可她的脑海中还是迅速而决绝的掠过一张脸。
是她!是宋怡君那个贱人!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了!
唐暖画痛苦的出声,眼角的泪积压了万般的懊恼和悔恨。
宋怡君,她曾经最好最亲密的朋友,却一步步算计,让她沦落到坐牢的地步!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竟放弃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那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曾把她宠上天,她却因着宋怡君的挑唆,使尽浑身解数让他厌弃自己!一步步地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
事已至此,唐暖画才惊觉自己被宋怡君玩弄于手掌!她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卑微最可怜的小丑,如今更是沦落监狱,甚至即将要丧命。
可如今再悔恨又有什么用呢……她也已经配不上他……
噗——
一大口鲜血再度喷涌而出。
在漫地的血红里,她倒在血泊,眼中含着泪看着一室的黑暗,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这穿肠的痛,感受至深的是那连死也无法消逝的痛彻心扉的悔恨。
囚犯见她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哀叹一声,同情的上前抚过她的眼睛,下一秒,女人原本怒目圆瞪,满含恨意的眼,紧紧的闭上了。只剩下一张毫无生气的美丽脸庞。
囚犯又哀叹一声,起身走了。
这下,只余下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满室。
——
痛与恨交织在一起,渐渐如潮水般将唐暖画从头到脚淹没。
身体猛地一颤,唐暖画出声。
她如同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的异样又将她的思绪撞的涣散——
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以及真切的痛意,这一切一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头脑发蒙。
不待她细想,那狂风暴雨般的占有再次侵袭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唐暖画艰涩地睁开眸子,却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雪白却死板的种种陈设,与七年前的那一夜所在的酒店一模一样!
唐暖画难以置信地偏转过头看向身边——
深邃的五官。薄唇似乎被重重咬过,伤口处暗红结痂。熟睡的男人嘴角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唐暖画猛地捂住嘴,掩住难以自控的哭声。
厉景懿那么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
她竟然回到了七年前,刚和他订婚,并且发生关系的那一晚!
这一夜她曾刻骨铭心,不仅仅因为是第一夜,更是因为家里人逼迫她嫁给厉家少爷,而她却哭闹着抵死不从——
传言,这位厉少不仅在黑白两道不好惹,还是个脾气暴躁,有虐待倾向的人。所以她害怕,慌乱,才会极力反抗两家联姻。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就是不怀好意,要将她推入火坑!
那晚,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碰,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说了自己喜欢顾以寒,还说要把一切留给顾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