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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1 / 1)

紫缘一回头,远远见到文渊魂不守舍,叫道:“文公子!”文渊被她一叫,回过神来,忙道:“是,我在这儿,怎么了?”紫缘微笑道:“公子,你赏景太入神了些吧?这些荷花很漂亮罢?”文渊顺口道:“是啊,不过荷花美则美矣,若与姑娘相比,不免”忽然惊觉溜了口,连忙收声,抓了抓头,稍稍偏了过身去。龙腾网

紫缘心思敏捷,一听便知,不由得双颊绯红,走了过来,低声道:“那文公子,我们再去别处瞧瞧。”文渊道:“好。”

两人走出院外,四目交接,不禁都有些动情。紫缘心中怦然,拉拉衣摆,朱唇轻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出一语,脸上一红,侧身缓步而行。文渊一阵恍惚,静静跟着。

走到西泠桥畔,夜色中见得一座香冢,石碑上题“钱塘苏小小之墓”。

苏小小是南齐时奇女子,身在秦楼楚馆而不染风月,蕙质兰心,才貌双全。

紫缘怔怔地瞧着墓地,并不言语。

文渊看着紫缘的纤弱的背影,不敢惊扰,忽听紫缘轻声吟道:“妾乘油壁车,郎乘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这首诗吟来语音极低极微,并非要给文渊听,只是紫缘不自觉的吟诵。

文渊却听得分明,这诗是苏小小对情郎阮郁的传情之诗。苏小小乘着油壁香车游赏湖光山色,遇得骑着青骢马而来的阮郁,两人一见钟情,只惜终是因变而分离。

文渊突感心悸,暗道:“苏小小风华绝代,芳名虽然流传后世,但情缘未能终身,终究算不得过得快乐。古人难见,但紫缘姑娘论才貌、论名声,当是不在其下。她吟这首诗,莫非心中也动了情意么?若然如此,这却不能像苏小小和阮郁的结果才是。”转头看向桥边青松,又想:“只不知紫缘姑娘意属何人?”想到此处,心中一动:“赵平波是不可能,那位秦知县也不像,难道难道我”

紫缘心里也是潮思起伏,转身凝望文渊双眼,隐隐流露出思慕之色。文渊心神一震,心道:“这眼神与小茵、师妹可有多像!”双手按上紫缘肩头,说道:“紫缘姑娘,我会救你!”

紫缘轻呼一声,脸蛋染了通红,低声道:“那那不成的。靖威王世子要带走我了。”文渊一惊,道:“你已经知道了?”紫缘道:“啊,你也晓得?”

文渊点了点头,说道:“紫缘姑娘,你请放心,绝不会让他得逞。”紫缘叹息一声,道:“他是世子,你你别跟他作对,太危险了。”文渊一笑,道:“世子又如何?姑娘别担心。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还有身具大本事的人帮忙,定要保得姑娘周全。”

紫缘见文渊眼神坚定,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惊喜,静了好一阵,忽然低声道:“文公子高义,小女子永生不忘。”说着竟盈盈下拜。文渊大惊,连忙扶住,道:“姑娘不需如此,此为在下当为之事。”紫缘抬起头来,眼中泪光莹然,却是一片喜慰神色,螓首轻轻靠在文渊肩头。文渊微一侧头,与紫缘两面相对,只觉她吐气胜如兰馨,容颜清丽于芙蓉,不禁心神荡漾。两人四唇相就,便要吻上。

忽然紫缘身子一颤,偏过头去,眼睛霎了霎,面带歉意,轻声道:“文公子,我们我们该到别处去了。”文渊怔了一怔,微笑道:“正是。”

他心中极是尊重紫缘,紫缘既然如此举动,他自也释然,并不为怪,只是忽觉有些怅惘。

两人游走湖边,直至天色将明,文渊才送紫缘回水燕楼。一路上紫缘并不太说话,两人虽然言语不多,心意却似能相通,每每相视微笑,便传尽心思一般。

走进杭州城街市时,晨曦已现。

紫缘轻声道:“水燕楼不远啦,我可以自己回去了。”文渊微笑道:“只差一个转角,在下送到底罢。”说着已转了街角。紫缘笑道:“好了,到这里就是,别让朱妈妈发现你”忽见水燕楼前集结了数十人,再看真些,竟是赵平波等人。

文渊心道:“来得好快,第三天才刚天亮哪!”扫视一遍,只见随行之人除了邵飞、柯延泰之外,又有一名铁面男子,想是华瑄、小慕容遇到的颜铁。另有一名中年道人,三络长须,面目堂堂,眼中不露光华,显然功力非同一般。其余诸人看来均是寻常侍卫。

朱婆子也站在门外,见到紫缘,急忙冲上前来,叫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回来啦!小王爷可等得久了,就等着带你走”紫缘蛾眉微蹙,和文渊走上前去。

赵平波见文渊竟和紫缘在一起,不禁心中有气,大声道:“姓文的,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去!”文渊笑道:“阁下居然也查到在下姓名,我倒不知。

不过小王爷未免出言无礼,不是名门子弟该有之态。“

赵平波傲然道:“对你这贱民又要用什么礼数了?紫缘姑娘,你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这就上路罢。”紫缘淡淡地道:“小女子几时收拾行李了?想是朱妈妈代劳了。不过小女子无意相随世子左右,您请便罢,勿要自低身价,与我一介微贱相处。”

赵平波笑道:“姑娘何出此言?是了,你念着这贱民的好处是不是?”

紫缘道:“文公子知书达礼,温文儒雅,虽是布衣,却也胜过许多豪门子弟。”

这话分明针对赵平波而来,赵平波闻言,不禁大怒,再一看文渊,立时动了杀意,道:“好!小子,我就试试你的身手,瞧你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说着拔出腰间佩剑,但见一道刺目白光闪过,光芒随即收敛,赵平波手中已多了一柄三尺长剑,剑锋隐隐蕴藏华光。

文渊微微一笑,道:“阁下这柄剑可不同凡品,看来是极锋锐的利器。”赵平波面有得色,道:“不错!这柄宝剑称做骊龙剑,以你那种寻常刀剑,根本不足以匹敌。”文渊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别打了,免得输的人难看。”

赵平波冷笑道:“好哇,你怕了是不是?”文渊道:“要输的并非在下,又何惧之有?”赵平波脸色大变,喝道:“你说我会输?”文渊缓步站到紫缘身前,不急不徐地道:“倘若小王爷能练到不需倚靠宝剑的地步,在下或许就要输了。”

那中年道人一听此言,嘴角忽地扬了一扬。赵平波一抖骊龙剑,怒道:“小子还要猖狂,且瞧瞧本世子的手段!”剑光一转,刷刷刷连刺三剑。文渊看得清楚,飘身避过,身子一转,腰间长剑出鞘,笑道:“在下前些日子才断了把剑,这柄长剑才从打铁铺买来未久,看来要请小王爷为它开张大吉了。”

十景缎(二十六)

但见赵平波手上一条银芒盘旋飞舞,寒光四溢,骊龙剑着着进逼。文渊摆定指南剑架势,脚步进退有序,在赵平波的重重剑光中穿梭自如,暗自察看他手下招数,心道:“这路剑法结构严谨,刚柔并济,当是一门绝艺。不过他内劲平平,威力也就有限,比起他那使剑部属还差了一筹,不足为惧。”

既已看出赵平波实力不如自己,文渊立即寻隙反击,长剑刺出,看似平淡无奇,然则剑上却附着他修习十载的“九转玄功”真力。赵平波但觉一道劲风如刃割体,剑锋未及,已压迫得喉咙剧痛,惊愕之下,急举骊龙剑格挡。文渊看得奇准,这一剑正刺中骊龙剑剑脊,内力就在这相接一点源源倾注而入。

赵平波原以为挡架得宜,不料剑上一道巨力撞来,冲得他气血翻腾,叫道:“唉唷!”虎口震裂,骊龙剑把持不稳。文渊内力一吐,剑尖斜偏,骊龙剑被顺势一引,斜飞出去。赵平波身子一晃,竟也被牵引得身形不定,一个踉跄,跟着斜斜跌出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忽见一个身影疾飞而出,扶住赵平波身子,一手握住半空中的骊龙剑,发出铿啷啷的金铁之声,来人脸戴铁面具,正是颜铁。赵平波勉力站定,脸色苍白,一时连哼也哼不出来。

文渊一摆长剑,道:“这位想必是颜先生?”颜铁道:“正是,我来领教几招。”说着让一旁侍卫照顾赵平波,把骊龙剑收还鞘中,足膝不弯,身体陡然向前一斜,急滑向前,竟如脚底打了油似的,极端诡异。

文渊知道他周身铁具护体,却不料行动仍如此迅捷,心中大奇,绝不轻忽,剑凝真气,平平前指,对正颜铁来势。颜铁原是不怕兵刃,但文渊摆出这架势,却是以逸待劳,情知剑上必附深厚功力,若不能撞断长剑,必被他内力所伤,当下猛一翻身,已至文渊上空,却是头下脚上,脑袋直撞文渊天灵盖。

文渊变招快绝,身不动,头不摆,右臂直举朝天,剑身人身成一线,正迎上颜铁顶门,一剑刺中“百会穴”。猛听“当”一声大响,颜铁又翻了开去,脚下些微不稳,但旋即定步。

这一剑上真力极强,又是正中百会穴,不料颜铁的铁具于周身要害穴位皆有精奇设计,内层略凹,不贴身子,又以棉絮等柔物吸卸力道,加上他护身真气奇诡,文渊的内力未能直接予其重创,颜铁仍不倒下。

文渊正觉惊异,颜铁又即扑上,“呜哇哇”一声怪吼,双腿齐踢,两臂左右袭来,身形悬空,攻势却是凌厉凶狠,极其古怪。文渊打点精神,一声清啸,剑势突刺,剑尖点中颜铁“华盖穴”,便如黏住一般,竟不收回,内劲连连冲出。

这么一来,护身铁甲也难以卸其真力,颜铁身子一震,仰天倒下,忽又顺势一个后翻,站定在地,看来仍无大碍。

同一时间,文渊右袖也被颜铁掌力扫过,划出出五条破缝。原来颜铁手指指侧暗藏薄刃,可以转向掌心,藉以伤敌,他掌上本有护具,不会受伤。

紫缘惊叫道:“文公子,你的手”文渊卷起袖子,见伤口不深,也无异常,心知无毒,便即安心,抬头向紫缘笑道:“小伤,不碍事。”

这一番打斗起来,城中不少人都来探看,待得知道是和紫缘有关,围观的人更是如潮涌来。赵平波脸上不动声色,只冷笑道:“小子,你本事固然不差,但想留下紫缘姑娘,那是休想。你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这位陆道长。再说,我可花了十万两银子来买紫缘姑娘,你出得起吗?”

那中年道人正是陆道人,他和向扬会面后,又奉了赵王爷旨命,来杭州催赵平波上京。他连日赶至,前日才到,这天只等赵平波接了紫缘,便要护送他到京城。见了文渊招式,分明是“指南剑”招数,他却是认得的,当下上前道:“好小子,你是韩虚清门下,还是华玄清的弟子?”文渊道:“在下师承华玄清师父。”

陆道人哼了一声,道:“华玄清门下,个个如此了得!小子,你来接我几剑!”

说毕剑光陡现,三圈剑芒瞬息化出,与赵平波是同一剑路,但纯熟狠辣,远在其上,文渊眼前一花,剑锋已至眼前,猛吃一惊,立剑一格,趁势退开数步,再组剑势,手臂微微酸麻。紫缘看着,也只能暗自着急。

陆道人走起禹步,踏罡步斗,遵行伏羲六十四卦变化,身形来去明明不快,但步伐出人意表,手中使开一路“天罡降魔剑”,文渊才使定指南剑架势,已陷入圈圈剑光之中,如有万道流星回旋飞绕,心中一惊:“这陆道人功力更在颜铁之上,当真厉害!”

陆道人手中剑如是活物,观之彷佛曲折不定,又像手中玩着一团白银烟霞,文渊看得眼花撩乱,紧守门户。指南剑招数最是沉稳,陆道人功力固然精深,一时倒也攻之不入。

忽见陆道人左手捏着剑诀的两指一分一挟,竟紧紧夹住文渊剑刃,手法之奇,直是鬼神莫测。文渊方才惊觉,陆道人剑招已到,一抽不动,反有一道绵劲反震过来,只有弃剑后跃。

赵平波大是得意,叫道:“小子,见识到了罢”忽地文渊身子一冲,飞腿踢起,迅猛无比,踢中长剑剑柄。陆道人双指之力略有不及,竟被他踢飞长剑。

文渊挥袖卷回长剑,微笑道:“多承道长指教!”

陆道人面色一变,心道:“这小子反应灵敏,败中求胜,竟能从我手下夺回兵刃。今日不杀他,日后只怕要成祸患。”正欲再下杀手,忽听一声狂笑,一个男声说道:“这不是姓陆的牛鼻子吗?哈哈,你也来了,太好玩了!”

文渊一听,不觉大喜,叫道:“是慕容兄吗?”忽见一人旋风也似地落在眼前,冷笑道:“就是我大慕容!嘿嘿,小妹,跟上来!”

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飘飘然落在紫缘身边,正是小慕容,但听她笑盈盈地道:“紫缘姑娘,你好!”紫缘微笑道:“原来是慕容姑娘,你也好!”

慕容修环顾四周,冷笑道:“陆杂毛,大爷我今天不跟你找麻烦,你滚一边去!”陆道人低哼一声,说道:“大慕容,你也来帮这小子?”众侍卫听得大慕容之名,都不禁脸色大变。

慕容修嘿嘿冷笑,大声道:“大爷办事,你管不着!”说着向赵平波一指,喝道:“姓赵的,你带了多少银子来?”赵平波听他言语无礼之极,不觉怒从心起,喝道:“哪里来的刁民,敢对本世子如此无礼!”慕容修毫不理睬,脸上仍然浮着冷笑,说道:“到底多少银子?”

邵飞霍地拔剑出鞘,挺剑指着慕容修骂道:“大慕容,你在我们靖威王府人前,还是趁早收了威风来得好!咱们小王爷用十万两银子买紫缘姑娘,你若想用强”慕容修不等他说完,倏地飞身上前,来势如鬼如魅,右手一探,陡然扼住邵飞喉咙,漫不在乎地道:“你是什么东西,对大爷我罗哩罗唆的?”说着慢慢放开手掌,身形后跃。

这一下出手诡异绝伦,邵飞竟全然防备不得,惊愕之下,忽觉喉间一股气透不上来,身子打颤,连剑也握不住,鏮啷一声掉落在地,双手在空中乱抓,眼睛瞪得如要脱眶而出,嘴巴一开一合,发出呀呀之声。旁人见状,都惊得呆了,不少百姓惊呼起来。

陆道人走到邵飞身旁,忽然起掌,在他背心连拍三下。邵飞猛地喘出一口大气,跌跌撞撞地站不住脚,脸色苍白得吓人,连连喘气。慕容修笑道:“陆杂毛功力倒也不弱。”陆道人冷冷地道:“多亏你手下留情,没捏断他的喉咙。”

文渊见慕容修出手奇快,虽说邵飞功力本就不及,却也不料如此轻易就制得他险些断气,不禁大感惊佩,心道:“大慕容名不虚传,如此武功造诣,我还颇有不及,日后更当精益求精。”却听慕容修道:“大爷告诉你们,这个叫紫缘的小姑娘,乃是我家小妹的好朋友,你们靖威王府想要她,嘿嘿,门也没有!我今天可要赎她出来。十万两银子算得什么?”说着拍了拍手。

只见十名葛衫汉子越众走上前来,手中都捧着一个铁箱,走到慕容修前,一齐打开。一时间银光灿烂,十个铁箱里都是白花花的大银,也不知到底值数多少。

围观众人见了,有的两眼发直,有的大声呼叫。

慕容修大声道:“朱婆子,这里是十万两银子,分两不差。靖威王府那些银子,由我一次抵过去!”朱婆子本来躲在一旁,这时见了十大箱银子,看得眉开眼笑,但一瞄赵平波脸色不善,心里还是怕官,便陪笑道:“慕容大爷,是赵世子先付了”慕容修一挥手,骂道:“死老太婆,你别罗嗦!他出十万两,我出十万两,只能抵过,还不算足。”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文铜钱,冷笑数声。

文渊低声道:“小茵,你们哪来这么多银两?”小慕容眨了下眼,笑道:“问我大哥,可不关我事。”忽见慕容修走上前去,高举手中铜钱,大声说道:“各位瞧清楚,这是一文钱,大爷我一共出十万两银又一文,要赎紫缘姑娘。”

赵平波冷笑道:“你在胡闹什么?”

慕容修忽然纵声狂笑,又敛起笑容,厉声道:“嘿嘿,你说这一文钱微不足道么?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你便拿得出十万两、百万两银子,我也照样如数拿出,再加这一文钱。不管你出再多银子,我就要比你多这一文钱。你能出得比我多?哼哼,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何况你又不是英雄,仅是区区狗屁王八蛋一个。

本大爷一个不高兴,这枚铜钱就丢进你脑袋里,趁早给我闭上鸟嘴!“说着一扬手,将铜钱向上一丢,又一抓接住,放声大笑。

旁观群众见他如此狂妄,或目瞪口呆,或拍手叫好,有的怕赵平波发怒,迁怒百姓,却先躲到一边去。紫缘听了这一串乱骂,虽觉粗鲁,也不禁莞尔,低声道:“文公子,这位是你朋友吧?”文渊微笑道:“也可算是。”

赵平波见对方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何按得下这口怒气?当下解下骊龙剑,喝道:“陆道长,小王将骊龙剑借你一用,请将这狂徒就地正法!”

十景缎(二十七)

文渊一惊,心道:“以陆道人功力之高,若持骊龙剑在手,那可不妙了,只怕慕容兄也难以应付。”正自担忧,忽听紫缘道:“各位,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赵平波心中正怒,听到紫缘语音轻柔,怒气不禁消减三分,侧首道:“姑娘要说什么?”

紫缘缓步踏出,流盼四周,大街上一时人声俱静。只听她说道:“小女子身在青楼,虽然微贱,却也知晓洁身自爱。小王爷身处尊贵,更当明白礼教。紫缘并非故作清高,然而金银富贵,皆为过往云烟,小女子从未为财势所屈,小王爷该当亦曾听闻。”赵平波默不作声。

紫缘又道:“小王爷若欲以财物使小女子为姬妾,恕难遵从。以小王爷的身份,要寻芳草不难,尚祈自重。文公子等均是见义行事,也请小王爷莫要为难他们,免受世人讥议。自古王公贵族,欲留美名者,须知权不可滥为,势不可凌人。”

说罢微一躬身。

话声甫毕,周遭群众都鼓噪起来,显然都对赵平波一行颇是不满。慕容修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想不到你还挺能说话,倒不是唯唯诺诺之辈,不简单啊!”紫缘微笑道:“取笑了。”赵平波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道人见民众显是都站在紫缘那一边,不禁惊奇:“这女子非同庸流,一干百姓竟都和她互通声气,当真始料未及。”心思一转,当下朗声说道:“小王爷,贫道奉王爷旨命,必须护送小王爷平安上京。为一女子大动干戈,殊为不智,小王爷千金之驱,若因此受险,贫道亦万死莫赎。今日暂且按下此事,就此罢手吧。”

赵平波原拟陆道人和颜铁等联手,要杀文渊等人不难,不料他竟说出这一番话,大违己意,当即怒喝:“陆道长不肯领命么?”陆道人道:“大小慕容虽然心狠手辣,贫道却也不惧,只担心于小王爷不利。小王爷,世间多有佳人,何必如此执着?”颜铁点点头,哑着嗓子道:“陆道长所言不错。”

赵平波怒极,正要发作,忽见陆道人使了个眼色。赵平波心中微一思索,心道:“对方三人均是高手,陆道长想必不愿硬拼,另有妙策。不错!这大慕容不会一直跟着紫缘姑娘,总有时机下手。且让他们赎了紫缘姑娘去,日后再夺不迟,倒可省下大笔银子。”想到此处,嘴角浮现笑容,说道:“既然如此,小王就做个顺水人情。朱婆子,紫缘姑娘去留如何,就由你定夺。”

众人一听,都大哗起来,议论纷纷:“这世子怎地突然心地宽大起来?”

“紫缘姑娘说倒他了。”“呸,我看没那么容易。”

赵平波翻身上马,叫道:“大家走罢!”慕容修忽地大声喝道:“走哪里去?小王八蛋,我可还有笔账要跟你算。你敢对我小妹无礼,嘿嘿,留下脑袋再走!”

身形电闪,猛地欺近身去,一手抓向赵平波。

陆道人早就防他突袭,左手一探一圈,架住慕容修这一招,冷冷地道:“大慕容,咱们到京城再分高下如何?”慕容修冷笑道:“你妈的,滚一边去!”脚下一晃,要超过陆道人去,然而陆道人步法一转,又拦住慕容修,喝道:“柯兄,邵兄,护住小王爷!”

慕容修冷笑几声,厉声喝道:“牛鼻子,给我滚!”但听“嗤”一声响,慕容修长剑出鞘,手腕抖动,一串霹霹急响,剑锋连连出招,逼向陆道人周身。

陆道人拔剑挡招,紧跟着喝咄一声,脸上忽而闪过一层白气,接连三次。慕容修识得是道家神功“三清归元真诀”,心中暗骂:“该死的贼道,要拿真本领打了么?”手中长剑连下四剑,成了“口字剑”剑矩。

陆道人双目一瞪,喝道:“大慕容,今日给你瞧点厉害的!”话才说完,道袍双袖风声大作,只听“当当当当”四下双剑交碰声,紧跟着“磅”一声闷响,数十片金属碎片飞射开来,两人手中都只剩下半截不到的剑刃。

慕容修怒道:“好个贼道,想拼命吗?”陆道人不动声色,说道:“你想打,咱们京城再?/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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