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泠渊道：“凶兽灵智低下，因此它们做出的一切行为都遵循本能。”
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慕璟璃，“只要找到让它们惧怕的东西，自然能够逼迫它们改道，绕开水龙城。”
“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但是那些凶兽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
关于这一点，他们两个是看见了的。
之前，天上飞着的那些凶兽多如牛毛，黑压压地一层叠了一层，让整个水龙城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任凭城主府和外面的人如何攻击，哪怕那些凶兽像是下饺子一样一只接着一只地死亡，依旧无法阻拦它们攻城的步伐。
到底凶兽怕什么？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就听泠渊传音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过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养了什么不该养的东西？”
不该养的东西？
什么？
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能养什么不该养的？
慕璟璃有些莫名其妙，可以说一头雾水。
刚要开口反驳，就听灵均塔内，星宸的声音响起道：“我知道他的意思了，还记得你在地下世界捡到的那只团子吗？虽然还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刚刚凶兽攻城的时候，它已经有苏醒的迹象，如果能让它配合的话，说不定能够制约那些凶兽。”
开什么玩笑？
就凭那只雪团子？
慕璟璃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你是说小雪团？一只猫而已，你是不是对它的期待太高了？不错，它可能不简单，不然也不可能生存在那样的环境里。可撑死也就是一只灵兽，怎么可能镇得住那么多的凶兽？更何况，它目前就是一只猫。要是可行的话，泠渊还是妖王呢，也没见……”
“那怎么能一概而论？”
星宸出言打断她，哼了一声道：“你相信我就是了，大不了先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
慕璟璃闻言没有马上答应，见泠渊还望着她，抿了抿唇，传音道：“是有那么一只宠物，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就是之前在地下世界时，我在那个挂满灵石的山洞里发现了一只白猫。当时觉得它可能有不凡之处，就留在灵均塔内了，一直是星宸在照顾它。”
“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它抱出来给我。”泠渊立刻道。
“给你？你要做什么？不会真的想要用它引走那些凶兽吧？”慕璟璃还是觉得有点儿戏。
但是看着泠渊一脸认真，她又实在笑不出来。
斟酌片刻后，对慕脩尧等人道：“稍等一下，我有点儿事需要跟他谈一谈。”
说完，给泠渊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回了她住的那间厢房。
布下一层隔绝神识探查的禁制后，她将小雪团从灵均塔内抱了出来。那温软的小身子倚在她的怀中，眯着一双金色的眸子，神态十分慵懒。
“给。”
慕璟璃将小雪团朝着泠渊的面前送了送，但还没等他接手，又一下子缩了回去。
顾虑地蹙了蹙眉，问道：“你到底要用它做什么？”
“用它的血。”
泠渊虽然是一代妖王，但是失去了妖王印的它，再加上重伤未愈，对兽族的威压已经弱了不少。
而且接下来他还要去夺取龙魂，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受重创，龙魂的事就绝无半点希望了，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说句不好听的，人类如何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犯不着以身犯险。
但这个小家伙却不一样。
首先，它身上的灵气十分浓郁，血脉之力强盛，绝非一般灵兽。
虽然他还无法肯定它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要对付一群灵智低下的凶兽，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唯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血而已。
其次，他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验证一件事。
只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这也是刚刚星宸为什么没有解释的原因之一。
慕璟璃一听要用小雪团的血，心里顿时就更挣扎了。
恰在这时，小团子蜷缩在她的臂弯里舔了舔她的手，用一双湿漉漉的金色眸子望着她，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于是她就更加舍不得了。
咬紧牙关摇摇头，当即拒绝道：“不行，这小东西这么小，能有多少血可放？外面那么多的凶兽，就是把它的血放光了也于事无补啊！”
“你怜惜它？它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放心，我有分寸。”
此时，泠渊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敢跟他玩儿心眼，利用猫儿的同情心装可怜。
立刻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其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朗。
哪曾想，小雪团子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抖了一下，继而闭上双眼缩起脖子，干脆开始装死。
见状，泠渊的眸光顿时变得更冷了。
慕璟璃望着一人一猫的互动若有所思，思忖了片刻后，她忽然改变主意将手中的团子递了过去，道：“好，那你照顾好它。”
“……”？？？
小雪团闻声“腾地”直起了身子，瞪圆的金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但那异芒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它就“喵”了一声放软身子重新趴了下来。继而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任由对方把它接了过去。
可惜，它的反应虽然很快，但还是没有逃过慕璟璃的眼睛。
她现在已经基本确认，这个小东西不简单了。
不过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她放开手后又嘱咐了泠渊一声，才撤去禁制道：“行了，我们出去吧，哥哥他们恐怕也等急了。待会儿我们会在城主府中等你，你自己保重，量力而为，知道吗？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受伤！”
她承认，在想到泠渊此举可能会受伤之后，她的一颗心就倾斜了。
虽然水龙城的百姓们无辜，但说到底只是一些陌生人。若是挽救他们需要让泠渊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么她宁可劝他放弃。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她在意的这些人更重要。
哪怕被人指责自私也好，不仁也罢，她都可以不在乎，只求她在意的人可以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