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1)

郑助理恍惚间看见路歇换上了一副有些古怪的神色,只是还没等他甄别,omega扔下一句“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就朝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真的是路先生认识的人吧。

他一面跟上路歇一面在心里估量,这事什么时候跟蹇先生说,又要说多少;是像以前那样立刻把照片附在身份信息后头发邮件过去,还是不用这么一惊一乍,先确认这人没问题后挑个不煞风景的时候顺嘴提一句,只让蹇先生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

两者的性质没什么不一样,路歇也可能什么都不会知道,但这么做代表的态度则不相同。

他认为,路先生应该有他自己的朋友,有一定的私人空间。不认同他的朋友,就等于是不认同omega的过去,这会让他更加焦虑自卑。

当然,如果这朋友是另有居心的alpha或者瘾君子、在逃犯,那就另说。

这算是他对蹇先生那个问题的一个答复。

那天蹇先生单独找他说话,委婉表示自己其实对路歇的要求非常无奈,并请他帮忙出主意:

“怎么样才能让路歇不那么抗拒呆在这里?他为了出去甚至佯装提前进入发.情期,我对他的精神状态有些担心。”

郑助理听出他话里暗含的意思:把路歇扔这儿我其实心里有点没底,甚至有点后悔。

这是郑助理记忆以来,蹇先生头一次就自己做下的决定向非专业领域以外的一般人征求意见。

“也许路先生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可以先试着尽量让路先生在上课之余不会感觉太过拘束?”

他看得出来omega似乎对自己的教育经历很是介怀,一来到这种地方就对各种目光变得尤为敏感——在教室里挑选座位永远是选角落,和普通学生同乘一部电梯都会战战兢兢。

就算这样,他还不忘遵循着蹇予悯对他设下的限制,比如跟学校里的一切alpha保持距离、尽量避免交流,还有随时随地注意仪态。

因此路歇会觉得不舒服,觉得累,也就不会喜欢上这里。

有时往往是一些小事积压,最后变成了不容易解决的大问题。

蹇先生皱着眉耐心听完了他的一通解释,半晌后吐出四个字:“该怎么做?”

“……”

发现郑助理可能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蹇予悯便自问自答化解了尴尬:“我会尽快解决那些事。你在这边尽量让他……少感到拘束一些。”

蹇先生其实应该明白,这些问题在路先生来上学之前,他们结婚之初就已有了端倪。置之不管任其发展,他们的感情就算现在还算稳固,在不久的将来也有可能出现罅隙。

路先生是个特别的omega,个性强烈、情绪充沛、向往自由,与蹇先生无论是在人生经历方面还是在价值观方面都存在巨大的差异,跟蹇先生参考的“模范婚姻”里的传统omega根本不一样。

蹇先生试图按照自己心意改变、束缚omega的举措——其实不论是ao伴侣还是其他,如果除了婚姻这个形式之外还有感情需求,都不应该这样——有些不恰当,但这不该由他来多嘴。

让人欣慰的是,蹇先生现今终于开始自我反省,并准备对应着调整自己的言行。

郑助理察觉得到他一直在为路歇而做出改变,不禁心生无限感慨——实话实说,他在最开始不看好这段婚姻,而且他敢肯定蹇先生本人也没抱太大期待。

而现在路先生已经完全被接纳,成了家里从上到下都更受偏宠的omega主人。

只能说万事皆有可能吧。

“先生,这位是……?”

看到那个客人的脸,郑助理不由得一怔。

没想到路先生会认识异国omega。

高等政法学院里每年都有从其他国家来的交流生,但那些人往往只呆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排外性很强,很少跟本国人来往。

路歇没回答——此刻他心里眼里全是他面前的海蒂。

可是再次遇到她,路歇已全然不复第一次见她时的狂喜。

相反,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架庞大的刑具之前。

像有一堆万吨重的石山压在了身上,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被那些可怖的巨石块碾成肉泥压入地面之下。

海蒂可能在某个地方遭受伤害的那些时候,他却在蹇予悯面前献媚乞怜,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放任生理冲动蛀空头脑。

——他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

……海蒂是被蒙景安带来的,这毫无疑问。她来干什么,为什么现在一个人站在门前?

路歇急需知道她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处在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提线木偶状态里。

“您好……”他试探着打了声招呼。

郑助理还在这里,他要用一个合理的态度……

“阿歇!”

甫一看清来人是谁海蒂就笑了,然后提着裙摆奔向他。

帽子在跑动间从她的脑后掉了下去。纯金色的发丝像风化成的精灵,在秋日午后的澄静空气中灵巧地跳动着。

阿歇没有像她意想中的那样张开手臂抱住她。他仿佛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抵住她的肩膀拦下了她的冲势。

她呆呆地仰起脸,随后发现自己看不太懂路歇的表情。

他好像有些难过,有些愧疚,又有些……

有些什么呢?

恐惧吗?

“我能跟这位小姐聊会儿天吗?”路歇对郑助理道,“我们之前在油画课上共同完成过一幅作品。”

“好的,那我先去备车。”

“不用了。”

郑助理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我……”路歇垂眸,“今天先不回去了。”

“明白了。”郑助理点点头,没多说。“我会为这位小姐准备些喝的。您喜欢什么,果汁可以吗?”

海蒂似乎听懂了,抿着唇专心致志想了会儿。“阿歇喜欢牛奶——”

路歇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就在外边说,不用进去。”

“好的。”郑助理又看了海蒂一眼,转身进了门。

路歇清楚还会有几个很少暴露踪迹的保安盯着这边。所以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尽量平静而不显异样地问海蒂:“您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呢?”

“阿歇……”海蒂因为他的客气着急了,但又没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图,就一遍又一遍重复他的名字:“阿歇阿歇……”

海蒂觉得是自己把他惹生气了。于是她把怀里“能让阿歇开心”的东西举起来,“要把这个给阿歇——”

那是一个小小的包。路歇伸出手,只隔着布料一摸就知道了里面是什么。

h-15注射器。

蒙景安竟然让海蒂来送药?

他瞬间惨白了脸色,如同溺水一般,鼻根处泛出一股甜腥味道。

他喃喃道:“我不要这个……不要给我这个……”

“阿歇你不要生气——”

海蒂坚持要把包塞到他手上。“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

“回家。”她重复了一次,弯下腰去捡起了那只帽子,然后过来牵住他,往一个方向一带。“我们走吧。”

路歇下意识地就把那包攥在了手里,跟着海蒂走了两步。“……现在?现在去哪儿……”

她说话时一定要正面看着路歇,因此她听了这话转过头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路歇注意到了她脖子上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玩意儿像个护颈,却又不该是护颈。因为没有哪个omega会戴着金属质地的护颈来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它对路歇来说并不新鲜。

路歇知道它有些重,半天就能在皮肤上磨出两道又红又肿的平行印记,这是因为它不止是一块卷起来的金属板,里面还装了传声器和定位器等等仪器;还知道它的材质是硬度极高的硬铝合金,不借助重型切割工具绝对不可能把它暴力拆毁。

发明这东西的人给它起的名字是“伊莎贝尔环”。

伊莎贝尔是上世纪著名的omega军.妓,在部队内部留下了无数绯艳的传说。

很快他就看见那上边定位器的红色信号灯闪了一闪复又熄灭,隐约把刻在边缘的编号照亮了不到半秒。

我也许是在做梦,路歇想。

那串数字居然跟海蒂三年前的一模一样。

当时……当时他为了把那东西从她脖子上摘下来,几乎用废了右手,掌心血肉翻卷,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他试了七八种工具,最后是用一台从杂物间翻出来的电锯才一点一点把它切开。海蒂直接痛昏了过去。

她脖子上留的疤是蒙景安后来找三区的医生处理掉的,也包括路歇那两只不堪忍睹的手。

是不是痕迹被抹除后,时间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因此要来纠正差错?

他亲手把她救出去,亲手为她摘下那恶心的枷锁,现在为什么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罪行是不可以被原谅的吗?

“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见蒙景安?”他低声问道。

“我们回家去呀。”

“……”他闭上眼。“我们不能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要请个假了……给大家道个歉orz

到下周三会一直忙考试,我争取更,但很可能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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