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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1 / 1)

那里隐约呈现在眼前,即使穿着胫衣也依稀能看出来一点苗头,她这句话一问出口,陆韶略微愕然。

她没见过真正男人是什么样,上回那个小厮她也只瞟了一眼就嫌污秽,他还当她看全了,没成想她就没过眼。

陆韶从容起身,抖掉裤子上的水,笑笑,“奴才是太监,太监总有些不能说的难堪。”

姬姮意味不明的在他身上转悠,“你裤子湿了,脱下来。”

陆韶勾唇,“是。”

他抽掉腰带,动作迅速的往下拉裤子,姬姮的眸子瞅他腰,能见着肌肉迭起,很结实,他还在褪,也不知怎的,她忽然生出一股难以启齿的念头,从头到脚都起了热,她一下侧过去脸,眼睛垂视着地面不再看他。

陆韶手停住,裤子挂腰上,他朝姬姮靠近。

姬姮将眼闭紧。

陆韶拉过来麾衣罩住半身,缓缓伸手搂她的腰,没察觉她反感,便顺势将她兜抱住落座在身后的杌子上,他轻声问,“殿下怎么了?”

姬姮睁开一点眼,和他脸贴的很近,她脸上没表情,但眼底有迷茫和挣扎。

陆韶浅笑一下,唇吻了吻她的嘴角,果见她整个人松懈,懒散的趴着他,丝毫不在乎他没穿上衫,她的目光还定在他嘴上,缓缓将细眉凝出结,她有些不满足这种浅尝截止,她无法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陆韶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拨开那头长发,托好她的头,忍住心间躁动,试着问她,“要奴才侍奉吗?”

姬姮眯起眼来,无声的骂着他,“本宫要撕烂你的嘴。”

陆韶浅浅发笑,指节在她腮边碰了碰,柔声道,“奴才受了伤,不便久坐,卧床也只能趴着,先前仰卧的姿势不大行,只好委屈殿下躺着。”

姬姮颤了颤身,一瞬将下唇咬住,她不喜欢屈居人下,那是一种压迫,但他确实受伤了,她想玩就只能暂时委屈自己。

陆韶揣摩着她的心思,抱起她放到窗边的红木弥勒榻上,眼见她没有发怒,才探出手指勾勒着她脸部轮廓,低喃道,“要奴才拿被褥吗?”

姬姮打掉他手,冷情的撇过去脸。

陆韶目色泛深,探手解掉她腰间缎带,轻微挑起,只在片刻那环绕在周围的香变浓郁。

陆韶喉间干的生火,猛地俯下头。

窗外起了风,过半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声遮挡住屋里轻微响动,只看到枝头盛开的朱顶红在这雨里歪歪斜斜,有几株直接倒在泥土里,瞧着不好活了。

屋里姬姮骤然推了一把陆韶,陆韶差点跌地上,等他抬起头,姬姮抓起外衫软手软脚的往身上套,她靠在墙边,脸上染满绯色,眼眸中蕴着水汽,整个人绵绵的没力气动。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往先是舒适,现下除了那点舒适更多的是压制,是从力量上的威压,她只能被迫接受,她的力气敌不过陆韶,由此产生了畏惧。

她竟然畏惧一个太监。

陆韶眼中浓黑,伸指依依不舍的抹去嘴边水渍,站好身想探过去手给她穿衣。

姬姮挥开他的手,自顾下地,刚站直就要栽倒。

陆韶忙将她扶住,小声道,“殿下歇会儿吧。”

姬姮愤怒的瞪着他,“别碰本宫!”

陆韶一顿,当即收回手退到一旁。

姬姮扯好衣裳,飞速跑出去。

陆韶就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一溜烟穿过长廊,最后消失在雨幕中,他轻轻抚了抚唇,眉梢间的邪佞展露,他唉了一声。

这回真把人吓到了。

——

皇帝在五月末带兵回京,京中百姓在街头巷尾欢呼,百官相迎,一路送皇帝入皇城。

皇帝带着姬姮和姬焕入宫后,皇后就得知了,她在京中也不是什么都没探听,早在齐王藩地被陆韶率军攻破她就意识到大事不妙,齐王死不足惜,只要跟她没瓜葛她都可以置身事外。

但她没想到,姬姮还活着。

坤宁宫内,皇帝安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姬姮搀着姬焕坐在他身后,他闲适的呷着茶,凤眸睨着皇后,“朕多日不见皇后,皇后好像还过胖了。”

皇后手心里全是汗,讪笑道,“陛下说笑,自从陛下离京,臣妾茶不思饭不想,只盼着陛下能平平安安归来。”

她身旁姬绣红着眼,“五皇姐去了,母后日日以泪洗面,别说胖,前儿太医给母后看脉还说母后血亏。”

皇帝听着不觉呵呵笑,“你母后只怕不是伤心,她都能做出勾结齐王的事,鎏儿死了有什么打紧?”

皇后身子发抖,“陛下,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臣妾久居深宫,万不敢跟齐王有交涉。”

皇帝哼一声,自袖中取出纸对着她的脸砸去,“看看齐王怎么说的!”

皇后颤手捡起那张纸,翻开一瞧立刻又扔地上,含泪呼声道,“臣妾冤枉!齐王污蔑臣妾,陛下您最明事理,岂能信他一面之词?”

姬姮觑着她笑,“皇后娘娘总是最无辜,也不知五皇姐九泉之下会不会恨您?”

皇后一脸错愕。

皇帝从座上起身,深恶痛绝道,“朕还没死,你就想做太后,你跟齐王里勾外连,却不知他早有谋反之心,鎏儿就是被你这个黑心的母亲害死的!”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张着眼流出泪,蓦地手指着姬姮道,“……若不是她,鎏儿怎么会死?陛下,您开开眼,虎毒尚且不食子,臣妾又怎么舍得害鎏儿?”

皇帝极速走到她跟前,伸手欲抓她衣襟。

姬绣扑通跪到地上,抱着他的腿大哭,“父皇!母后只是悲伤过度,一时失言,她不是有意说九皇妹……”

皇帝看她哭,难免心软,但一抬头瞧见皇后那张脸,怒气根本止不住,他一脚踢开姬绣,揪住皇后的领子凶声道,“朕以为你贤良温恭,却不知你背地如此狠毒,你将姮姮送给齐王,便以为他会辅佐你,可他转头就将辽北地图送给了高句丽,鎏儿怎么死的?她中了高句丽的埋伏!你帮着齐王杀死了鎏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皇后怔愣住,未几泪流满面。

皇帝松开她,冷眼看她倒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背着手道,“朕给过你机会。”

姬姮勾一抹笑,他对皇后比对母妃好太多,立储的事上,朝里很多大臣都推齐王,英国公却一直保持沉默,他沉默自然是皇后授意,皇后一早和齐王就有所互通。

皇帝不傻,所以他默认杜雪荷入宫,只有杜雪荷入宫了,她才会跟齐王分道扬镳。

可是皇后心太野,什么都想要,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你残害朕的两个女儿,属实心肠歹毒,大魏因你之顾无端遭受战乱,你对不起大魏和百姓,也对不起你的哥哥,你做下这么多错事,哪配执掌凤印,朕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给你留一份体面,你自己交出后位,后宫仍有你的立身之处,”皇帝冷声道。

皇后呆呆看着他,他们同床共枕了几十载,从来相敬如宾,后宫更是和谐,鲜少出现争斗,直到丽妃出现,他待丽妃跟其他女人不同,无论是喜或者厌,丽妃在他心目中都占据着独一份,她曾经以为皇帝没有爱,后来她发现他是有爱的,只是这爱敌不过皇权,一切危及到皇位的人他都要超铲除。

比如丽妃,比如她。

皇后笑了两声,“陛下对臣妾确实算体贴了,好歹没一起灭了杜家,这点上,臣妾可比丽妃强点儿。”

姬姮青白着脸,张手将姬焕的耳朵捂住。

皇帝眼神一厉,侧头对姬姮,姬绣道,“你们全部出去。”

姬绣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边哭边求,“父皇开恩!母后她不是有意说的,求您放过她,求您放过她……”

皇帝朝两边太监招手,太监们便上前将她架了出去。

姬姮牵着姬焕跟着出了门,即见她痴傻了般瘫坐在地上,姬姮绕过她站到旁边,不远处刘乾和陆韶并排候在廊沿下,她睨过去,恰跟陆韶的目光撞在一处,她不禁冷了脸,带着姬焕下台阶离开了坤宁宫。

陆韶转过视线望姬绣,她醒过神还想往殿内冲。

刘乾给身旁小太监递眼色,那些小太监都围上去强扶着姬绣离开。

姬绣哭的撕心裂肺,直接被他们拖出了坤宁宫。

刘乾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叹气道,“娘娘不成了。”

陆韶苟着腰等他说后面话。

刘乾掉几滴眼泪后,眼珠子瞟他脸上,“咱家记得,陛下让你带兵去辽北,你怎么跑去关中了?”

“陛下在辽北遭了一次埋伏,怀疑是齐王在背后捣鬼,所以遣奴才入关中捉拿齐王,齐王被捕后,在陛下跟前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皇后娘娘,”陆韶从善如流道,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刘乾甩了甩拂尘,眼睛从他身上移开,“好小子,连咱家都瞒着。”

陆韶登时提起下摆跪倒,“奴才万不敢瞒掌印,实在是皇命难违……”

刘乾捏帕子抹两下脸,虚抬手让他起来,掐着嗓子道,“得亏咱家没参与齐王的事,否则咱家也得死。”

他向来看清形势,虽说他在皇后跟前当差,但他也是御前太监,皇后自然没有皇帝大,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他帮衬着能讨皇后欢心,大事上还得看皇帝。

陆韶笑笑,恭维道,“陛下向来倚重掌印。”

刘乾翘着指头捂在嘴上笑,“嘴儿甜,可别转头学着徐忠义把咱家一刀捅了。”

陆韶连忙道,“掌印是奴才的恩人,奴才自不会忘恩负义。”

刘乾长长嗯一声,揣着拂尘不动。

陆韶心下有计较,笑着道,“奴才这次从辽东回来,特意给掌印带了一套琉璃盏,听说是高句丽王族才能享用的珍品,奴才记得掌印最爱品茶,有了这套琉璃盏,掌印喝茶也更有滋味儿。”

刘乾探头先朝宫门前看,确定那边听不见才故作姿态的笑出来,张手朝他后脑勺拍拍,“可惜你有干爹了,不然咱家都动了收儿子的心。”

陆韶恭敬道,“掌印若不嫌弃,奴才也将掌印当成长辈孝敬。”

刘乾哈哈笑,理好袖口拉他朝后方退了几步,连叹几声道,“皇后娘娘这一倒,咱家也不好过,真要是小皇子入了东宫,九殿下肯定也饶不了咱家,不过所幸雪主子怀了龙种,若能诞下皇子,这背后有杜家撑腰,倒是能柳暗花明。”

陆韶垂着头,心下一沉,杜雪荷就侍寝过一次,竟这么巧就怀上了。

那头皇帝匆匆出了宫门,刘乾急忙迎上前,引着他出了坤宁宫。

陆韶慢慢走到宫门前,太监宫女端着水跑进跑出,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

他扯了扯唇,转身离去。

当天夜里,宫里传出皇后的死讯,举朝悲痛,英国公更是向皇帝递了辞呈,意欲为皇后守孝。

皇帝再三劝慰才让他振作。

——

伤心事过去,便是论功封赏,斩杀齐王,追击高句丽等战事中,陆韶功不可没,朝里朝外都听过他的神勇,但太监总归不能站在朝堂上为官,皇帝权衡再三,决定升他为总督,总领京军九营。

京军九营一共包含了腾骧四卫营、四勇营加禁军,几乎整个京都兵力都被陆韶掌在手里。

只除了西厂。

原先刘乾是有心思将西厂交给他,但打他回京后,刘乾就没再提过,平日里还同他笑眯眯,只再不会说正事。

陆韶也装没事人,他现今不能算是御马监的奴才,陛下给他升职后,府邸也翻了一倍,虽说在二十四衙门里没个职务,但他实实在在算是臣了,和那些奴才已经划清了界限。

他现今的身价水涨船高,自然多的是底下人巴结,除了太监们,还有那些官儿,往深了说,宫里的娘娘也记挂着他。

除此外,便是宫里的雪贵人怀孕,也为后宫增添了一点喜气。

这般休整了小半月,那位被流放的韩小姐被秘密接回京,暂时住在陆韶府中。

陆韶递信到公主府,却不得姬姮面见,姬姮只遣了京墨来见他。

恰时他在府里腾栽花束,京墨进院子就见他捧着一束蔷薇放在廊下的石盆中,他的神情很阴冷,那束蔷薇花被他用手轻轻捏着花瓣,微微一拔,就散落到地上。

“陆总督,九殿下让奴婢来接韩小姐,”京墨小心翼翼道。

陆韶斜过她,嘴边落一丝微笑,“咱家很多天没见九殿下了,她问起过咱家吗?”

京墨纠结着脸,犹疑不敢说。

陆韶敛住笑,提了木舀往土里浇水,慢慢道,“咱家想她了。”

京墨捏紧手指,咬唇半晌道,“陆总督,您放过殿下吧。”

陆韶将木舀扔进水桶中,取出来帕子揩干净手,抚到蔷薇花上,被那花杆上刺扎出来血他也没眨眼,就手折断花枝执在手里,轻声问,“她是不是不想见咱家了?”

京墨嗫嚅着,“殿下说,往后联系不用见面,您有事递个话就成。”

多狠心的人,前头还在他怀里跟他亲昵,不过是没如了她的意,一转头就能将他抛弃,他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被她逼到了今日,他贱的连他自己都看不起,却还是想匍匐在她脚边当条狗,可她终究不愿意要他。

“韩小姐回京途中病倒了,她身体太弱,不宜来回走,咱家看还是等她养好伤,九殿下再接过去吧。”

那枝蔷薇花上沾满了陆韶的血,他重新抽出来一条新帕子将花枝包裹住,血立刻沁透帕面,衬着那娇艳欲滴的蔷薇异常好看,他把花递给京墨,温笑道,“替咱家带这枝花给殿下,算做咱家的问安。”

京墨扣着手不愿接。

陆韶嗤笑,“京墨姑娘向前跟咱家说过,会帮着咱家看好殿下,看来这话不作数了。”

京墨心头猛跳,生怕他对她弟弟下手,忙接过花道,“奴婢答应总督的事,自然记着的。”

陆韶卷好袖子,与她道,“咱家手头事多,就不留京墨姑娘了。”

京墨巴不得赶紧走,忙转身小步走。

“前几日雪贵人让咱家去她宫里听戏,咱家一直不得空,赶巧儿今日闲,咱家今晚巡查顺便过去瞅瞅,也算是解解戏瘾,”陆韶轻飘飘说,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说完他就进屋里去了。

京墨听得眉头直跳,慌忙离开奔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姬姮手里攥着陆韶的信在发呆,未几手夹着信放烛火上点燃,这些天她想了很久,陆韶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没有信心能拴住他,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

她支着头朝外看,鬼臼蹲在枝头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这边,她微微眯着眸子,倏地冲他勾手。

鬼臼从枝头跳下来,傻愣愣的蹦到窗前,“主人。”

姬姮打量他,虽说糙了点,但这脸勉勉强强能看。

她伸手拍了下鬼臼。

鬼臼抠了抠耳朵闹不懂她什么意思,只得道,“卑职今儿没干坏事。”

委实笨的出奇。

姬姮半沉着脸,思索着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对他,于是她张手欲摸他的面颊。

谁知鬼臼以为她要打他,一个瑟缩蹲到地上抱着头道,“卑职错了,卑职不应该惹主人生气!”

姬姮五指攥成拳,闭眸又睁开,将要训斥他。

“……殿下,”京墨搁廊下叫她。

姬姮侧脸发青,冲鬼臼道,“赶紧滚。”

鬼臼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出了院子。

京墨微抿唇,她刚刚看的分明,姬姮是想摸他。

“韩小姐人呢?”姬姮问道。

京墨弯腰道,“陆总督说韩小姐病了,要等养好了身子才能送来。”

姬姮紧皱眉。

京墨将那株蔷薇递到她眼前,细声道,“殿下,陆总督让奴婢给您带来的,说是给您问安了。”

那株蔷薇艳红喜人,可惜枝干被白帕子裹住,那白帕子上晕着血色,莫名有种诡异感。

姬姮没接那枝蔷薇,寒着嗓音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京墨艰涩道,“他说晚上要陪雪贵人听戏。”

姬姮再难忍怒火,扬手打掉那枝蔷薇,那枝干上的刺戳破了她的手指,很快流出血。

京墨急忙用帕子揩她手,她一把挥走,咬牙切齿道,“带本宫去陆府。”

——

陆韶如今的身份不同,往先的市井小宅替换成了高门大府,坐落在皇城附近,很有一个总督的气派。

姬姮走后门进去的,丫鬟引着她入了主院,那院里栽种了很多植物,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她院里的草木很相近。

姬姮垂着头进了陆韶屋内,屋里空荡荡的,他竟不在。

姬姮胸中的怒气这时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陡生出无力感。

她端坐在椅子上,手边的茶飘着茶香,她闻得出来,是她最常喝的铁观音,但她一点也不想喝。

她就这么坐在屋内,等到那杯茶凉透,陆韶自外边进来,弯着身站在屏风前,和她隔一段距离,他还如以前般卑下,敬声道,“让殿下久等了,臣刚刚在隔房中沐浴,出来才知道您过来。”

姬姮双唇紧紧闭着,身子一动不动,她想发怒,想将他大骂一顿,甚至想给他两巴掌,但她什么也做不了,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再将陆韶当做奴才驱使。

她养出了一头恶狼。

陆韶看到她手上的伤口,眸光沉沉,抬步走近她,欲给她包扎,“殿下怎么受伤了?”

姬姮缩回手,侧过脸道,“本宫听说你要去雪贵人宫内听戏。”

陆韶淡笑,揣着手道,“雪贵人盛情难却,臣不好推辞。”

姬姮垂着眼沉默,良晌道,“不准去。”

陆韶嘴边笑意蜿蜒,柔声答道,“是。”

他轻轻捏起姬姮带伤的手指,自旁边柜子里取出伤药给她涂,“殿下便是生气,也不应该伤害自己。”

姬姮瞥着他,“韩小姐在哪儿?”

陆韶顿住,蓦地用纱布将细指包扎好,笑说,“韩小姐在臣的府里。”

姬姮撤手放在膝盖上,“带本宫去见她。”

“韩小姐在流放途中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疹子,大夫说不能见风,她屋里全部被密封住,殿下过去也不好见她,”陆韶缓缓道。

姬姮仰起眼和他对视,“你跟杜雪荷几时勾结在了一起?”

陆韶耸眉,“禁军现今在臣手下,臣时而出入后廷,偶尔能碰见雪贵人,臣并没有跟她勾结,只是她叫臣,臣总不能不答应。”

姬姮点点头,微侧身道,“你把本宫说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陆韶压下眼底阴晦,回答她,“殿下说的每一句话,臣都记在心底。”

姬姮闻着话笑出声,“本宫说的话本宫自己都记不清,难为你记得那么牢固,现在却反过来威逼本宫。”

陆韶凝视着她的侧脸,“臣从不敢威逼殿下,是殿下不愿意要臣了。”

姬姮眼睫抖了抖,“本宫何时说不要你了?”

“殿下没有说,殿下做了,”陆韶道,那天后,他忐忑兴奋过,原以为这不过是玩耍时的小打小闹,却没想到她翻脸无情,他想见她,她却差人来说不用见了,他等了那么多天。

什么都要听她的,被迫开始,被迫终结,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姬姮端起那杯凉了的茶,直接泼到地上,“你长本事了。”

陆韶那浓长的眉舒展开来,“臣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想为殿下敬忠。”

姬姮手一放,茶杯砸地上摔的粉碎,她那纤细的手指勾走掉在脸侧的头发,徐徐上挑眉尾,妩媚又冷漠的问他,“你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儿子:一不小心把老婆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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