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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里都默默现出绝灵阵三个字,天然的阵法很难让人察觉,各种天象、地形甚至一个不起眼的石头、树木都可能是阵眼。但是俩人对阵法有所领悟,他们能够察觉到,有大半是靠着阵师的直觉,还有一直警惕的勘察。
“原地休息下,”侯擎抿紧唇看了眼绿洲,直接道。
其他人看着绿洲近在眼前,还能感受到舒服的灵气,侯擎却喊停了,除了邹优然不解,和那个一直护在其身边喜怒不善于隐藏懵懂可爱的男孩儿有些不服,别人都默默地席地而坐,恢复着之前抵御风沙急剧消耗的灵气。
郑芸溪布置上火属性防御阵法,屏气凝神将自己的状态调至最佳。那片绿洲看着小,左右都有着威力强的杀阵,后面陷阵往这滚来,除了往前走,他们已经没了退路。郑芸溪查看下自己的玉扳指,只要是涵盖灵气的东西都不能使用,她拎出一把斧子别在腰间,又拿了一排暗器和细针塞入腰间以及靴子里。
匕首和剑,她也各拿了一对,穿上黑色的大氅将其盖住。
好在之前她怕再有窘迫换衣服的时候,购置了不少的衣物,这会挑了几件衣物包裹好背上。只可惜她为了修炼,一直服用着辟谷丹,尚未准备饭菜,只希望前面有吃食用来充饥。
侯擎装备完毕,瞧着从防御罩中出来各种家伙什绑身的郑芸溪,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个修为最低的女子,竟然能发觉前方是绝灵阵。
他冲着另外五人道:“这片绿洲在绝灵阵里,左右都是杀阵,后方的路也被风沙堵住,我们只能往前走去。大家准备下,将武器、衣物和吃食都从储物器中拿出来。”
听他一说,众人脸色一变,开始翻腾着自己的乾坤袋,将能用到的东西都比着郑芸溪般,往身上装着。等收拾好,大家相视一眼,紧跟着侯擎往前迈去。
一股挤压感扑面而来,身体内的灵气骤然消逝,肌肉骨骼犹如灌铅般,让人几乎要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灼热的感觉倒是没了,那股清新之感已经无法让人愉悦,拖着沉重的步伐,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在外面看这绿洲不大,可是进来后竟瞧不到其边际,那突兀出现的绵延带着雪帽的山峰,潺潺流淌的溪流,参天大树,让他们紧抿着唇。天空湛蓝,四处也明媚,他们却寻不到太阳,没有太阳,如何判断方向?
说不定走过去出了绝灵阵,接着被卷进杀阵。
侯擎闭上眼睛,站了一会,手缓缓抬起冲着右前方指着,睁开眼冷声道:“往这边走。”
没了轻松御剑,他们虽然适应了身体的重量,可行进速度慢的不是一点半点。这里除了水声,连风吹树叶声都没有,死寂的只有他们沙沙走路的声音。没有飞鸟走兽和鱼虫!
草和树全是一种,虽然高矮不一,粗细不同,可细心看下来,郑芸溪眼睛眯得更厉害。
“你也发现了?”郑芸溪想的入神,耳边蓦然传来温热的声音,她吓得差点没克制住将袖箭给射出去。
侯擎在她身旁走着,他刚开始在进入森林时还往树上刻了痕迹,防止迷路和寻不到方向,现在已经放弃了。
郑芸溪轻嗯了声,“这不是天然形成的绝灵阵,应该是有人故意布下的。”
没有灵力护体,修士们各种不适应,眼睛看的不够远,耳朵也听不灵敏,邹优然故意放慢脚步,竖着耳朵,也听不见身后俩人嘀咕什么。她可是丹秦峰峰主的关门弟子,三品炼丹师,侯擎竟然放着自己不搭理,偏偏跟一个有夫之妇说话。
她不敢多使小性子,没有灵气,就同离了水的鱼,多大的本事都施展不开。
“对,这人还不高明,就用数十种树当原型布下这个森林,”侯擎听了郑芸溪的话,嘴角勾了下,声音冷然道。
既然有人布置,如此大阵势,应该是修士,只是在阵法里涵盖了散灵阵,让阵法中毫无灵气,入阵法者的生死全凭外面控阵者。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令人浑身汗毛战栗。
“不过此人对自然阵法研究颇深,”郑芸溪附和了句,能让她认为是自然阵法,此人应该是个品阶不低的阵师,也可能是融含了此阵法的阵器。她耸耸肩,微叹口气道:“这可是打家劫舍的好阵法啊。”
侯擎挑着眉笑道:“你倒是不怕,有几分把握?”
郑芸溪摇摇头,“我从来不想这事,做便是做,不做就不做,多少把握又能如何?”
听了她的话,侯擎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郑芸溪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着,在将失沙漠,还是在罡风肆虐之地布下这个阵法,其消耗的灵气很大。即便阵法里刻画了时间阵法,也不会维持太久的时间,费精力破阵,不如静静地等着。
侯擎见郑芸溪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不明有些恼意。他瞥了眼郑芸溪,开始领着人往回走去,之前所刻画的记号已经不见了,他们犹如困兽般,明明入森林半日,可走了一天似是没有移动半分。
郑芸溪则在原地打坐,瞧着他们来来回回的折腾,不如积攒力气等着呢,可是,她好饿啊。
走了三圈,众人终于决定不走了,坐在郑芸溪对面,有些气喘地瞪着她。
天没有黑白之分,依旧亮堂的很。
大家拿出吃食,默默地啃着,只有郑芸溪没有,她不避讳地瞪着吃饭的,魏西严被盯得受不住了,礼貌地问道:“郑道友可吃了?”
郑芸溪摇摇头,眼睛亮亮地瞧着他。
魏西严拿出俩馒头递过去,郑芸溪不客气笑着道谢,坐回原地。
馒头是用带了些灵气的灵麦蒸的,没有灵气的馒头微黄且干瘪,不用吃也知道口感肯定不好。郑芸溪摸出斧子,站起身往旁边稍微细一点的树走去,轮着斧子用力砍了几下,拖着被砍断的手走回来。
树瞧着新鲜,可一离开了根,立即以眼见的速度干巴着,成了他们来时在沙漠里看到的枯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