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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到揭晓炼丹比赛最终结果的时候,削瘦捧着怀里包袱的郑南临显得有些猥琐,略弓着腰徘徊在各个赌桌前。郑芸溪轻笑着摇头跟冯天扬越过人群走过去,她不客气地从自家爹怀里抽出包裹,很嫌弃地打开看着。
不过是一把随手在秦元峰扯的一阶灵草,还带着清露,没有一点妥善的处理,啧啧,任谁也不会说他是个炼丹师的。
郑南临直接躲过包袱,恶狠狠地抬起头,一见是又绝色五分的郑芸溪,嘿嘿一笑,将包袱藏在身后,颇为窘迫。
郑芸溪叹口气,从他手里再度夺过包袱,没好气道:“这赌局怎么玩的?”
一听这个,郑南临就来精神了,在原地蹿了蹿,道:“现在就揭晓了一个延寿丹和百解丸,这俩的赔率很小,其他的,喏这四个赔率最高。”
他手指着的正是炼制辟谷丹的四人,不满地说道:“丫头,你会点炼丹的小本事也敢上去,辟谷丹是用来比赛的吗?瞧瞧,你爹我都不好意思压你赢,”他的话刚落,就瞠着目,瞧着自己费劲脑筋才抓的一把一阶灵草,都压在了郑芸溪赢的一栏。
“多少赔率?”郑芸溪挑着眉问道。
周围的人被她的样貌吸引,都有些呆怔,郑南临撇着嘴老大不愿意道:“三十了。”
郑芸溪嗯了声,打了个响指,一个面容很普通让过目不忘的修士都难以将其深刻在脑海的人上前来,躬身递上一个乾坤袋,她掏出一块头颅大小的黄精矿,颇为豪气地往桌子上扔去。
众人的心随着黄精矿砸在桌子上的清脆声,疼的揪揪的,这可不是什么不已损坏的晶石能扔着玩,黄精矿啊,贵比极品灵石。这么大一块起码有上千颗极品灵石了吧!
郑南临再度瞪大眸子,无声地指指黄精矿,又极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郑芸溪,哎呦哎呦喊着:“你这个不孝女,以为寻个有大把大把灵石的夫君,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你要气死我啊,你有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啊,还好意思压自己!”
冯天扬微合着眼睛,空着的手揉揉太阳穴,这父女俩凑在一起,其威力绝对能够将秦云宗都给掀翻了。真不知道他们如何以筑基期和练气期的身份,在修真界混了二十年。
郑芸溪只是捂着耳朵,皱着眉不悦道:“爹,好吵,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冯时瑾绝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了,这胡子快到腰间,总是瞪着犹如牛眸的眼睛,强撑气势的人确实是他的姥爷?不过,这位姥爷神情太过夸张,好好一张俊美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姥爷被娘亲气得涨红着脸,一直颤抖伸着手指,就是不敢往娘亲身上戳,一边想要吸引人注意,偷偷地将黄精矿给拢入怀中。
“这位道友,下了赌注哪有收回的道理,”有人眼尖地看到,直接拿着灵剑拍在黄精矿上,冷然地说道。
郑南临见自己打的主意没成功,心痛地挖了郑芸溪一眼,像是受了多大的打击跑到一边树下,抄着口袋蹲着。
冯时瑾跟过去,掀开袍子,坐在一侧,轻笑着道:“姥爷,娘亲很厉害的,您放心就好了。”
郑南临掀了下眼睑,瞅着冯时瑾,又瞧瞧那对璧人,哎呦哎呦两声,“丫头,我肯定生病了,丢失了十来年记忆,你怎么有这个大一个儿子了?”
郑芸溪笑着坐在他另一侧,手往他嘴里喂了个白色的东西,郑南临乖乖地张开嘴,本要使劲咬的,却听见她传声道:“蹦了牙别赖我,这是女儿给您准备的乾坤器,镶嵌在牙龈里。”
郑南临一愣,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见到成堆的灵石和灵草和各种玉简,眼睛弯成缝,赶紧将乾坤器埋入牙龈,当着众人的面就布下阵法开始祭炼起来。
郑芸溪心里暖流划过,眼睛几乎能揉出水来,她的爹一直没有个正形,各种让人瞧不上眼的劣性,比如偷蒙拐骗、胆小怕事、好吃懒惰、嗜赌如命,更重要的是没了赌资就好将如花似玉的女儿当抵押。
前世,有时候她也对爹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就是这样的父亲,在希儿被砍杀之前,头一次勇敢地站出来跟人拼命,虽然陨落了也没有护住外孙。她永远忘不了爹最后那抹神情,从没觉得父亲如此伟大让人敬佩过。
这些爱着自己以及自己爱着的人,都是有所守护有所坚持,为了这不惜失去生命。
爹,芸溪回来了,这一次您呐,就尽情的蹦跶,爱怎么玩怎么闹都好,这是溪儿欠您的!
郑芸溪缓缓吐出口浊气,笑着跟冯天扬往前面走去。
差不多大半的丹药都被品鉴了,品阶高的竟出现了半六品丹,品质好的有上品,成丹率高的有七颗。众人比参赛的炼丹师还要紧张,盯着影像中的玉瓶,不敢错过分毫。
他们四个的辟谷丹放在了最后,而郑芸溪的,不知道是不是秦云宗特意安排还是其他宗想要看笑话,她是最后一个被品鉴的。
那三个炼丹师的水平差不多,炼制出来的辟谷丹皆在五品及以上,成丹五颗,品质上层。
侍童将最后一个玉瓶里的灵药倒出来,灰扑扑毫无灵晕可言的十一颗丹药静静地躺在玉蝶上。众人有些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情况啊,他们还真没见过毫无灵气可言的丹药。那些炼丹师的手法都中规中矩,按理说炼制出来成丹了,也多少有着灵气。
品鉴的元婴期修士也纠结了一息,提都不提,就要讨论最后前三的结果。
清风居士轻轻地咦了声,袖子一甩站起来,脚一伸便到了茶几跟前,捏着灰扑扑的灵药闻了闻,“没灵气?”他在众人来不及阻止下,丢到嘴里,嘎嘣咬了下,瞬间一股青绿带着些微紫色浓郁的灵气在他五官中泄了出来。
清风居士立即挥袖布下锁灵阵,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着眼,他四周刹那间灵气缭绕快要将他的身形给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