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夜半时分,龙床大半夜的差点没被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吓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来接应络秋和垃圾宿主的人。
宁归被点了睡穴,但她究竟有没有睡着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大概是为了方便,又或者怕她在离开之时争吵,络秋干脆的就让她昏迷过去。
龙床原本以为翻窗户进来的只有一个人,等络秋抱着沉睡的宁归离开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之时,他才发现来许多人,都是一身夜行衣的模样,一部分看着像他的手下,还有一部分龙床猜想应是祁连溪的暗部。
他们并没有像龙床和宁归一样翻墙,而是走了一条暗道,等到出来的时候,龙床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看起来非常荒凉的地方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出了西陵的边城。
之后又是一路夜行,宁归倒是还好,反正是被人抱着,就是苦了龙床,又一次体会到强制性腾云驾雾是什么感觉,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轻功这种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赶往东昊的王城,但之后就发现了不对,他们一夜疾行,以最快的方向而走,甚至有时直接从山林上掠过,去的却不是王城的方向,而是一个叫做‘景荣’的城池。
景荣城,分明就是东昊最大的边城,祁连溪居然呆在景荣城,这不得不让龙床深思,难不成又要打战了?不然祁连溪呆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唉,他们这些大佬打架,受伤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啊。
当然了,龙床也就这么一说,现在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障,哪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主系统的任务是和东昊结盟,顺便附带和祁连溪大婚,他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能够安全的完成这些主任务,而不被人砍死。
而祁连溪应是早就得到了洛秋的消息,所以等龙床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坐在城主府的大厅里等他们的。
龙床觉得他肯定不是因为垃圾宿主的原因,就算真的有个很像的人出现,那又怎样,毕竟不是真的她,他对于宁归的好感度也没有满,而祁连溪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他真正的见到了宁归。
他快步走到络秋身边,看着他怀里的少女,眼中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的动作早已暴露了一切。
“宁······归?”
络秋单膝跪下,恭敬的对他说:“陛下,她并非宁女皇,她乃西陵连城氏的族人。”
祁连溪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他怀里的少女,仔细端详了一番,出乎络秋的意料之外,他竟然摇了摇头,然后肯定的说:“不,她就是宁归。”
“陛下?”
络秋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惊讶不已,他没想到主上对于宁女皇的情意竟然如此之重,他这番话······是宁愿相信宁女皇还活着吗?
虽然他并未与宁女皇接触过,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这个少女无论从性格还是行事都与宁女皇不同,相同的只有容貌罢了。
但······也罢······陛下认为是,那便是吧。
络秋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行礼退下。
祁连溪怀抱着宁归,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脸上,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少女就是宁归,这种感觉来得毫无缘由,但他深信不疑,即便那一日亲眼看着她身陷火海。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祁连溪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着她若真的没死······那总归是好的。
龙床看着他抱着自家垃圾宿主坐在椅子上发呆,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而就在此刻,宁归适时的醒来。
她眼睫微微颤动,在祁连溪的注视之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从有些迷茫到清晰起来。
然后她呆愣愣的望着祁连溪,眨了眨眼,呆呆的问:“你是······谁?”
祁连溪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她:“你不记得我了么?”
“记得?”
宁归又眨了眨眼。
“我们······见过吗?”
祁连溪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而此时宁归像是才发现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她挣扎着起来,环顾四周,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他:“这是哪里?你是谁?”
祁连溪只是看着她,不语。
“你是······”
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惊呼道:“你是东昊皇?”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宁归一直疑惑的看着他,那表情活像真的没见过他一样。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我是西陵人,从没离开过西陵,你们一直说我长得很像那个······宁归?可我不叫宁归,我姓连城,我叫连城玉。”
祁连溪听着她的话,开始是沉默,但一点也没有被她的话所改变,他仍是异常的坚定。
“无论你认为自己是谁,你就是宁归,从今日起,你便是宁归。”
龙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宿主,你的办法对他没用啊,他究竟是怎么认出你就是宁归的啊,你的演技遭遇危机了。”
“你懂个屁。”
他照列被怼了,索性不再说话,好好看戏,反正垃圾宿主的想法他不懂。
“你们抓我来······究竟想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能放了我?”
宁归看起来有几分激动,只是这激动多少有些浮夸,龙床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宿主的演技怎么一瞬之间下滑了这么多。
结果祁连溪一把拉住她的手,强迫宁归看着他的眼睛。
“你明明记得从前的事,你明明就是宁归,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了,连城玉是连城氏的少主,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宁归惊愕的望着他,停止了挣扎,就在龙床以为她要开始尴尬的时候,她突然脸色一变。
邪魅的笑意瞬间挂上了她的唇角,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呵,宁归已经死了,你不是亲眼看见的吗?”
龙床:“······”
卧槽!
这邪魅卷狂的总裁式笑意是什么鬼,宿主你怎么了?这不是沧時月,这是祁连溪啊!
感觉自己宿主又疯了的龙床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干什么,但接着便被她持续的邪魅卷狂式表情给惊的一愣一愣的。
“她已经死了呀。”
宁归微微凑近祁连溪,声音有些喑哑的性感,不复之前甜美的女音。
“她死了,这个身体······是我的了。”
祁连溪眼眸一暗,微眯了眼眸问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她将祁连溪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突得大笑了起来,手抚上他的脸颊,从鼻梁到唇畔,一举一动透着说不出的暧昧,但她的目光却是冷的。
“还能有什么意思呢?我是说······你喜欢的那个宁归,她死掉了啊。”
她如同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满眼都是愉悦的味道。
“她若不死,我怎么会出现呢?”
祁连溪皱着眉头,尽管看得出他不太开心,但还是坚持着他自己原本的想法。
“你就是宁归,我能感觉得到。”
宁归愣了一下,随即便马上恢复了笑意,她冷冷的说:“你的感觉没错,我也是宁归,不知东昊皇可曾听闻过魂分二体。”
“魂分二体?”
祁连溪将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但他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宁归有些与常人不同,想必你也知道。”
她收起脸上的笑意,只剩下冷漠,却伸出手来抚上自己的脸颊。
“无论是谁,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和光明的一面,常人总以光明示人,恶人常以黑暗示人,但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与所有人都不同,黑暗与光明并存,衍生出两个完全不同的自己,我这个身体,原本是由光明主宰的,虽有时我会出手,但她终究是压制我的,可现在······”
她看着祁连溪,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来。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宁归,只是由黑暗主宰而已,哦,对了·······”
宁归凑近他的耳朵,满含恶意的暧昧的说:“你当初怀孕,可是怀的我的孩子。”
祁连溪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杀意起来。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宁归以袖掩唇轻轻的笑着。
“你喜欢宁归对吧?你怎么知道当初你喜欢的是她还是我呢?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啊。”
连笑意都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她的目光能到达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那确实······是与之前不同的。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喜欢她的全部吗?只喜欢她的好,而不喜欢她的不好,这样的喜欢,呵呵,真是廉价啊。”
她根本不在意祁连溪的目光如何,是喜欢还是恶意,她只是在诉说着,毫不在意。
祁连溪目光中的杀意在那一瞬间消逝下去,他移开自己的视线。
虽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龙床知道,宿主的话凑效了。
如果你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原来有两个样子,这两个样子都是她,而你只想喜欢其中一个样子,这样的喜欢,还能称为喜欢吗?
祁连溪现在就是陷入这样的漩涡里,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或者说,他正在接受宁归的另一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写什么!!!
我在写什么!!!
我在写什么!!!
作者君已死,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