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猛地一跳。
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对方有刀子!”,楚砚冬的手臂已经被那人划开,鲜血淋漓。
但是楚砚冬似乎不惧怕疼一样,将他牢牢护在怀里,和护小鸡崽子一样,让时景苏一动不能动弹。
除了平时他无端挑逗他的举动,还是第一次两人之间主动距离如此近。
时景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种很干净、纯粹的木质香味。
那人见到突然冲出来一个坏好事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将时景苏这么护在怀里,冷笑的同时顿时想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时景心的老公?”
楚砚冬眉头轻轻一皱,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那人正愁着没地方找“时景心”的老公,想不到对方会主动送上门来。
“听说你们结婚了,我挺意外,都没来得及送上贺礼。”
那人咧着一张嘴,看起来森冷又可怕,“我叫温栋,我是时景心以前的同事,我们两个人之间非常的恩爱,原本我是要带她见家长的,她也要带我去见她的家长,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和你结婚了。”
温栋一直在自说自话,时景苏想让他闭嘴,一个成天意淫别人喜欢他的普信男,满嘴谎话连篇。
而现在,正是他撒娇的好时候。
时景苏不禁想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个赞。
不仅可以起到关心的作用,还可以用这份关心来起到让楚砚冬厌烦的作用。
“老公,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怕好怕,害怕死了都~”时景苏表现得很怕的模样,贴进楚砚冬的胸膛。
他能感觉到楚砚冬紧实的胸膛,似乎轻轻一颤,那只原本搂在他腰间的手,也极不情愿的好像想将他往外推一般。
时景苏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往前移了移。
温栋的手里可是拿着刀子。
见到那明晃晃的刀子,他连忙又往后退去,挨着楚砚冬的胸膛更紧了一些。
甚至,时景苏“得寸进尺”挽住他的手腕,贴近他的耳垂,一刻不肯松开。
“老公,伦家真的好怕怕。”
吐了吗?
恶心到了有没有?
时景苏满脸期待看向楚砚冬,发现他目光极沉,无波无澜。
时景苏:“……”
那大概是他的黏糊劲还不够。
“啊,老公,”时景苏惊叫道,“你流了好多血,伦家好心疼,好心疼啊。”
楚砚冬终于忍不住吐出两个低低的字音:“闭嘴!”
他今天脑子里断了根线,突然说要来看看时景苏,就临时乘着车来到时家所在住宅区。
为避免上次的尴尬,他叫司机将他送来后就先行离开,等听他的通知再来接他。
他本是想待在时家附近,找一处隐蔽性比较强的地方偷偷观察,没想到刚来到这个地方,就见到时景苏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纠纠缠缠的样子。
他仔细辨认了男人的背影,确定和上次出现在时家门口的陌生男子的背影完全不一样,分明是另外一个男人。
楚砚冬的脸都要绿了。
“时景心”真是好本事。
不仅和一个男人有染。
同时之间还和好几个男人有纠缠。
楚砚冬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青草原,已经长出不止三尺高,快要变成一望无际的大田野,直穿天际了。
很好,好极了。
幸好他及时支走了司机,否则还不知道又被那个司机以怎样同情的目光来看待。
敢绿我?!
楚砚冬正跨出步子,要抓住他们这对狗男女,大骂一声“不知廉耻!”,却突然发现日光之下,那奸夫的手上好像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森冷的小刀。
刀锋很尖利,在他拽住时景苏,并拉回怀中的那一刻,将他的西装外套划开,皮肉也一并划开。
所幸伤的还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受了点浅表的伤害。
但不断流出的鲜血,也让楚砚冬不禁眉头一皱。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突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发病,面对温栋这样的疯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怎么可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砚冬轻蔑笑了:“还以为你会使出什么杀手锏,不过是一把小刀。面对你曾经深爱的女人,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
更关键的问题是——
楚砚冬语声略重:“她是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想死就随便找个地方死,别在我面前寻死。”
还有“时景心”……
楚砚冬的眸光忽的一沉,嘴角轻勾的弧度加深:“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相好的人有这么多,一天天的挺忙的啊。”
不是忙着和这个奸夫见面,就是忙着和那个奸夫春宵一夜。
时景苏一脸懵逼。
他……和这个人相好?
时景苏真想大喊一声“青天大老爷,请你明鉴,我是冤枉的啊”,分明是这个普信男痴人说梦,贪图美色,天天缠着他的姐姐,然后把穿着女装的他,错认成了他姐姐。
但时景苏不敢这么说,这么说无异于掉马。
他还不敢轻易的在太岁面前动土。
不过,这又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原文里,原身曾经尝试过与楚砚冬离婚,结果得来楚砚冬一句很轻蔑讽刺的话:“才结婚就和我提离婚,你是在看不起谁?”
所以这婚,不是楚砚冬提的,那都没法实现。
“那当然了。”
时景苏故意挺了挺胸,楚砚冬顿然发现,他的罩杯好像变大了一点。
怎么变大的?
为什么会变大?
听说揉一揉就能变大。
谁揉的?
“她”自己吗?
还是说……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里应运而生,楚砚冬不可置信看向对面的温栋,然后,他搓了搓牙。
再一次,脑海里骂出一句他平时不会说出的脏话。
——难道是这个搓逼揉的吗!
时景苏扬唇艳丽一笑:“我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喜欢我的人可是排了咱们市一圈都忙不过来,他们每个人送我的鲜花,都能铺满十个足球场。”
时景苏在说什么,楚砚冬似乎每一个字都有听见,又似乎每一个字没有听见。
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
温栋见情势往很奇特的方向发展,明明距离这个男人的出现,才只过了短短几分钟而已,他们两人就已经在他的面前秀足了恩爱。
狗粮吃饱的温栋表示,不愿意再吃狗粮。
尤其是看到时景苏那么亲密地贴在楚砚冬的怀里,好像那么的依赖他,也那么的依恋他。
温栋顿时又想起时景苏说过的那句,“我老公,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亿亿倍”。
眼前的男人,的确不管身高外貌还是气质谈吐,都要比他突出,比他卓越。
而且确实是难以计数的很多倍。
温栋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平凡,更不愿意相信“时景心”一点都不喜欢他在乎他。
他突然尖锐地叫道:“时景心,你这个物质的女人,我果然看错你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两个干脆一起去死吧!”
他打算捅了时景苏以后,就把楚砚冬也干倒。
让他们一对狗男女双双下黄泉。
他可是听说,“时景心”和楚砚冬是闪婚。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闪婚?
温栋难免恶意地猜测。
肯定是有了,“时景心”一定是和这个男人婚前发生性行为,从而搞大了肚子,不得已才结婚。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未婚先孕!”
他都没有得到过的女人,被眼前这个口吻嚣张的男人得到过了,怎么能不叫他分外眼红?
温栋“啊!”的一声,举着刀子要冲过去。
他要扎死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个扎的千疮百孔才得以发泄心中之恨!
可他还没碰到时景苏一毫米,楚砚冬突然和疯了一样松开时景苏,立即奔向温栋的面前。
他比温栋要高出一个头不止。
身高的优势,以及突如其来爆发出的一股狠劲,让楚砚冬顿时占据上风。
“闭上你的狗嘴!”楚砚冬和疯了一样,坐在温栋的身上。
楚砚冬举起拳头,身体不听使唤似的,一拳拳砸在他的脸上,将温栋的嘴角都砸出了鲜血。
“她是我老婆,你放尊重点!”
“不知廉耻这四个字也是你能说的吗?”
他都还没说呢,温栋居然敢先说上了。
还有“未婚先孕”四个字,开玩笑,他碰都没碰过他老婆。
从新婚之夜至今,一次都没有碰过。
倒是这温栋,很有可能揉过……
但是这种话,楚砚冬怎么可能轻易和其他人……尤其是这个敢绿到他头上的温栋说?
楚砚冬的双目赤红,打得温栋措手不及,也完全没有任何招架能力。
小刀从温栋的手上脱离,时景苏见机行事,生怕温栋突然跳起来,或是楚砚冬体力不支,又被温栋压制。
他赶紧跑到小刀跟前,一脚将带着冷光的小刀踢开。
产生一个安全的距离后,时景苏一边盯着温栋,一边从包里取出手机,拨打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
和警方提供完地址,发生的大致事件后,通话结束。
时景苏捏着手机,垂下手臂,才发现楚砚冬竟然还不知疲倦的在狂揍温栋。
他第一次见到楚砚冬疯狂成这样,楚砚冬的嘴里还莫名其妙在问温栋:“说,怎么变大的?是不是你揉大的?是不是?”
时景苏满脑问号。
什么揉大的?
他只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
时景苏可不想楚砚冬吃上人命官司,虽然他觉得楚砚冬揍温栋的样子可太踏马解气了。
要不是今天温栋手上有刀子,他也肯定会狂揍一顿温栋。
楚砚冬的耳朵似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连时景苏在他身边说“别打了”三个字,他都没有听见。
只是浑浑噩噩的一直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
楚砚冬又一拳头砸在温栋的嘴角。
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温栋已经被他揍得快要陷入昏迷。
楚砚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拎起他的衣领,又大声质问了一遍:“说,到底怎么变大的!”
昏迷前的温栋也是一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变大了啊!
直到时景苏从后面抱住楚砚冬,世界好像顿时安静了下来。
楚砚冬的耳朵又能听到声音。
他听到时景苏在说:“没事了,已经都结束了。”
同时,远处有警车鸣笛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