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薄景晏和祁朝都面色平静冷淡,自始至终各自也没说过一句话。
祁朝步入屋内,从玄关柜子里取出钥匙,拿出来的时候动作一顿,若有所思。
他拿着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往客厅走去。
豆包正专心致志的在画画,纸上用铅笔画了一张的线稿,也没纠结祁朝为什么给他拿个油画棒半天没回来。
直到祁朝站在他身边,他才从创作中回神,茫然的抬头:“祁朝哥哥,我的油画棒呢?”
“没拿。”祁朝垂着眼睑,声音懒散,“你妈咪回来了。”
豆包眼眸一亮,也不画画了,冲着跑出屋内,激动道:“妈咪!”
“欸?”
没抱上言绵,倒是抱上了一条肌肉坚实的腿,还被硬实的膝盖撞到了脑门。
豆包疑惑的抬头,对上被他抱上小腿的薄景晏的冷淡视线。
言绵不忍直视,拍了拍脑壳。
豆包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被撞疼的脑袋,礼貌的道歉:“对不起叔叔。”
薄景晏狭长的眸子垂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没有平时那样冷淡,甚至……似乎还多了些柔和。
薄景晏修长的手指摸上豆包的脑袋:“疼不疼?”
晨晨挑眉——???他爹地怎么今天这么温柔?
豆包乖巧的摇摇头:“不疼的。”
这时祁朝从房间出来,带上了门,拿钥匙打开了言绵家的门,率先进去,啪的一下打开了灯。
司机看得眼睛直溜溜的转,这是什么信息量?!
虽说小区户型大致都一样,但是这样轻车熟路的样子,说不是常来,他一点也不信!
薄景晏落在最后,薄唇抿着,在光影下似乎扯了一下嘴角,态度不明。
祁朝倚靠在言绵家玄关的位置,白皙修长的手指把手中的钥匙转了一圈。
钥匙哗啦啦一响,声音不刺耳,但多少有些聒噪。
几人都在沙发上坐下,言绵进了厨房泡茶,只有祁朝和薄景晏两人落在门口。
两人身高分不出伯仲来,各自面容冷淡的看着对方。
没有了先前众多人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加诡谲,隐约对立。
祁朝忽地勾了勾唇角,情绪不明:“好久不见,表哥。”
薄景晏垂眸看他,态度晦暗:“好久不见。”
他刚才抱了言绵一路,出门之前一丝灰尘不见的黑西装已经肉眼可见的布上杂乱的褶皱。
他伸手抚了抚,动作一顿之后,直接脱掉了西装,挂在门口的衣物架上。
不看祁朝的反应,迈着长腿在走向沙发。
沙发上端坐着的晨晨和豆包齐齐往边上让了让身子,给他让了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觉得薄景晏脸色不好看——虽说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吧。
独留在玄关的祁朝一双丹凤眼扫了一下薄景晏刚刚挂上的西装,眼神冰冷。
言绵和豆包两人住,平常也没什么客人会来。
她选沙发的时候就选了一组,一条长沙发,两个单人沙发。
司机坐了一个单人沙发,晨晨豆包和薄景晏坐在长沙发上,留给祁朝的就只剩下一个单人沙发了。
祁朝扫了一眼,径直坐下,翘着长腿,也不说话。
晨晨和豆包之前聚在一起总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们两个一直是在眼神交流,谁都不想说话。
言绵端着花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包括两个小孩儿在内,一群人正襟危坐,只有祁朝翘着腿的场景。
几人落坐在一起,都不说话。
她一出厨房就觉得空气中气氛诡异……
言绵狐疑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任她怎么想也搞不懂这诡异的气氛是哪儿来的。
她扬起一个笑,一个个倒上茶,又给两个小孩儿面前摆上两瓶牛奶。
“谢谢你送我回来,薄先生。”
“没什么。”薄景晏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语气淡淡。
晨晨和豆包两人插上吸管喝上了奶,眼睛打着转好奇的扫视在大人们身上。
司机的存在感最低,他甚至还在心里叫苦连连——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在车上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