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这样的红斑将她的美貌遮盖得严严实实，除非真的有慧眼识珠的人能辨别出她红斑下的容颜。
薄景晏修长的手不自觉落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点那张照片。
这些年，她应该很难走过来吧？
言绵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答案，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网上有一些不太好的言论。”薄景晏顿了顿，“对不起。”
言绵更是一头雾水，走到屋内，拿出平板点开了微博，接着，铺天盖地的恶意向她袭来。
脑子嗡的一声，她浑身僵硬，没抓住手机，手机从耳际掉在柔软的床上，又被弹起了些弧度。
薄景晏听到声音，追问她：“怎么了？有人进你家门了？”
言绵嗓子被哽着，半天没说话。
网上对她的怒骂已经热火朝天，几乎一秒就要弹出来十条评论。
评论的更新速度让她根本看不过来。
——她不是害怕网友们的恶意，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曾经的经历也能被人当作笑话？
言绵冷静心神，这才找到了事件真正的起因。
她登时怒从心起，曾经言霏霏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她还没有去算账，言霏霏竟然还跳出来惹事？！
“言绵！言绵！”
电话中薄景晏声音传过来，她这才发现没有挂断电话。
“喂，我没事。”言绵冷静道。
“……对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未睡，薄景晏的声音有几分干涩。
“和你无关。”
虽然网上事件渲染的故事是因为薄景晏，但是言绵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薄景晏，依照她和言霏霏的关系，她也迟早会下手来对付她。
“待会儿我会让安排人控评。你现在住的小区不安全，那些人情绪冲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冲过来，我会安排沈风过去接你。”
他边说话，边在心里安排着事项，又说道：“把门和窗户都反锁上，除非沈风过去，其他人不要开门。”
一连串的指令简单有序，言绵顿了顿想说话，还没开口又被他打断。
“——其余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你要做的就是在家照顾好豆包，等着沈风去接你。”
“薄先生，谢谢您。但是您——欸？”
言绵再说话的时候，发现薄景晏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一个个尖锐刻薄的汉字上。
那些个无情绪实义的汉字拼成一把把利刀，狠了心的往她身上扎，像是不把她扎得遍体鳞伤不会罢休一样。
但言绵却将这些文字视若无物。
她经历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从幼年到五年前，她像是从遍布荆棘的路上赤脚走来的；陪在她身边肯支持她的人只有奶奶一人，她像是在与全世界为敌，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似的。
生活直到这几年才变得善待她，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很感激现在生活对她的赋予，但并不代表她丧失了勇气。
无论何时，她都会爱自己，这是她过去生活的总结，也是现在生活的基本。
被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言绵垂着的睫毛眨了眨，发现是个陌生来电。
她以为是薄景晏派来的人，随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段在接通之后沉默了一秒，问她：“你是言绵吗？”
是个女声，听声音最多不过高中。
——薄景晏能找这样的人吗？不是传言薄景晏身边三尺之内没有雌性生物吗？
言绵顿了顿，谨慎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谁？”
那女声有些不耐烦，语气很冲：“你就说你是不是！”
“我是。”言绵道，“你是谁？”
“操.你妈！”那女声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是什么婊.子养的东西……”
言绵被突然恶意的辱骂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挂断电话。
她这才发现微博热搜词条的评论里有曝光她的电话号码，有人评论说要打爆她的电话，还有人说打电话过去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看看时间，应该是薄景晏和她通话那会儿。
言绵确实没想过这些网友竟然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这么大的恶意。
刚刚那通电话好像是一个导火线似的，而言绵的手机正是那根导火线引着的炸药。
言绵的手机如同被炸响了似的，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号码都有打进来，没有一刻消停的。
言绵紧抿住唇瓣，将嗡嗡作响的手机关机扔到床上，出门看了一眼豆包。
豆包还在睡觉，还好。
言绵关住房间门，点开搜索框，认真查阅关于网络暴力的事项。
——她需要搜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