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就到了私人医院的门口。
两个一米八几身穿沉黑西装的保镖亦步亦趋的跟在晨晨身后护送他过去。
晨晨怒气很甚。
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
这股怒意是在他知道言绵受伤之后就一直汹涌蓬勃到了现在。
晨晨背着手,抬起脚就要踹开病房门。
但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家伙脸色冷凝,将抬起的脚放下,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门被从里边打开。
薄景晏面色冷淡打开了门。
晨晨一眼没看他,冷着脸,直直的向病床走去。
言绵听到声音正抬着半个身子看去,正好就看到晨晨冷着的脸。
她愣了一秒,柔声问道:“晨晨你不开心吗?”
其实晨晨的脸色虽然沉,但是和平常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从小就随了薄景晏的性格,冷面冷情,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很难让人看到其中的区别。
但是言绵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晨晨压抑的情绪。
晨晨不出声,冷着脸在她病床边站定。
“怎么了?”言绵更多了些疑惑。
她感觉晨晨似乎并不仅仅是不开心,更有隐隐的生气。
言绵皱眉道:“晨晨因为谁生气,我去打他!”
一直沉默的看着她的晨晨就在这个时候出声。
他与其哦不太好,冷声道:“包括你自己吗?”
言绵愣了一下。
晨晨又冷着脸深深的凝视她:“怎么?你连你自己都要一起打?”
“对不起晨晨。”言绵眨了眨眼睛,丝毫不自觉自己错在哪儿,“不过,你能告诉姨姨我错哪儿了嘛?”
晨晨眉头皱的更深了,冷声谴责道:“女人,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干什么。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自己照顾进了医院?”
言绵被一个和她儿子一般大的小孩儿训斥的头也抬不起来。
目光和晨晨看向她的又是谴责又是责备的目光对上,言绵不觉得尴尬,她心中最多的感悟是——
感激。
她和晨晨只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而晨晨却能像现在这样的关心她。
还会觉得是她没照顾好她自己而谴责她。
说真的,言绵这半生遇到过不少人,欺名盗世者有之,道貌岸然者有之,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唯独晨晨,或者说……和薄景晏。
面上看上去很冷漠,却拥有一副乐于助人的热且心肠。
言绵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一旁站在病床不远处的薄景晏。
暮色将至,天色渐暗。
病房里没有开灯,言绵甚至看不清楚薄景晏的目光是不是在看她。
但是她却在幂幂之中有一种直觉。
——薄景晏就是在默默的看着她。
扑通、扑通。
病房之中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寂静的言绵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言绵隔着昏暗的光线,隔着无数在微光之中现形的微粒虫点,看向薄景晏。
“啪!”
病房门没关,有人从外边儿进来打开了灯。
在昏暗被灯光冲走的一刻,言绵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在光线之下,她颤动了一下睫毛,睁开了眼睛。
言绵落目的地方正是薄景晏的方向,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对上了薄景晏的视线。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似乎眼神从来都没有移开过似的。
这次的灯光的照射下,她看清了,他淡色的瞳孔显得很是冷淡。
但是莫名的,言绵在其中竟然感受到的是柔和,甚至,错觉之下,感受到了柔情。
晨晨得不到回应,皱眉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言绵和自家爹地的对视。
他扫视了一眼,没出声。
正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
言绵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被铃声惊醒,突然想到了现在正是幼儿园下课的时候。
言绵急忙去找手机:“豆包,你现在在哪儿?对不起宝贝,是妈咪失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