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绵扯了扯薄景晏的袖口,压低了声音:“你生气啦?”
薄景晏狭长的眼睛扫了她一眼,眸光颇为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正要说话,却在注意到言绵看向车外的目光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看过去。
喧闹的酒吧门口,正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即便是脱去白大褂,他身上清润的气质也不减半分。
薄景晏神情更凌厉,指尖敲了敲:“开车。”
等候已久的司机顿时开车。
直到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薄景晏才缓缓松懈下来。
言绵算是看出来了。
她颇为懊恼的吐了吐舌头,抿着唇又凑过去。
小指勾了勾薄景晏的手指:“你怎么啦?”
“消息为什么不回?”
消息?
什么消息。
言绵呆呆眨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取出手机:“我没看到……”
“……”
薄景晏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从言绵不回他的消息,到李承哲打来的那个电话,一直到看到秦路和她气氛融洽的并肩坐着,他心头的那股难以言状的郁气就已经到了顶峰。
但他不想和言绵发火。
薄景晏指尖轻轻敲击着,思索着可行的想法。
鲜少有人能这样扯动他的情绪,又让他对她无计可施。
正在此时,薄景晏指尖被人轻轻触动。
然后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顺着指缝进来,落进他手里,讨巧似的捏了捏。
“你别生气啦,我本来是要回家的。”
言绵苦恼道,“药剂研究完成,同事们兴致都很高,我只是稍稍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想出来安慰薄景晏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扣住。
薄景晏目光沉沉,布满薄茧的手指在言绵唇瓣上捻了捻,不带一丝情.欲。
“张开。”
言绵疑惑,乖乖巧巧的张开。
薄景晏突然靠近她,轻轻一嗅。
鼻腔里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没有酒精的味道。
“没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薄景晏嗓音似乎更加低沉了些。
言绵摇头:“我没喝。”
话音一落就被薄景晏揉了揉唇瓣,语义不明的两个字像是被含在舌尖玩弄过似的。
“真乖。”
言绵脸颊一红,去扯他的手指:“别动手动脚的了。”
薄景晏眸光晦暗,但也仍由她扯开。
随即扣住言绵的手,闭目养神。
言绵突然就想起下午姜甜说的话——薄氏集团要是被狙击,身为决策人的薄景晏肯定会疲于应付。
晚上还抽出来时间寻她……
言绵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任由他牵着。
……
秦路淡淡的看着那辆车离开,将夹在指尖,还没有点燃的那支香烟随手扔掉,重新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那群同事还兴奋的开启新一轮游戏。
桌上的酒似乎是新叫来的,好几瓶都没开封的敦在桌子上。
秦路随意那过来一瓶,也没看度数,撬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辛辣刺激的酒液顿时冲袭着整个口腔,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喝下去。
喝到半瓶,余光扫到桌上一杯装在玻璃杯里的热水。
眸色晦暗之下,秦路直接伸臂拿来,一饮而尽。
那杯热水凉了半天,到他拿到的时候已经是适口的温度。
言绵捧着这杯热水半天都没能喝上几口,最终还是被他喝了。
秦路意味不明的勾了一下唇角,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下一秒,手中的玻璃杯碎在他手心。
玩闹中的同事一惊,喧嚣声顿时少了大半。
“秦医生您没事儿吧?”
“这酒吧杯子质量也太差了吧?”
“快去找急救箱,玻璃碎片有没有扎进去?”
“秦医生这双手可珍贵了,可不能伤到啊!”
“……”
对面的同事酒都醒了大半,一群人昏头转脑的去找东西。
秦路半阖着眼皮,似乎是醉了,又像是懒得应付。
只有对面看了全程的那个人莫名对现在的秦路生出了些无同与尊敬的敬畏之心。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现在的秦路却有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危险感。
……
言绵原本是想回自己的公寓拿东西的,但车子却是直接开到了月牙湾。
她看了看薄景晏淡漠之下难掩疲惫的神色,也没多问,跟着他下来。
年迈的管家站在门口一举一动合乎礼仪,他微笑着欢迎晚归的主人们:“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
言绵猝不及防,受了‘夫人’的称号。
看着眼前走远的薄景晏,她低声跟管家否认到:“别叫我夫人了,我们还……”
管家一副你瞒我干什么的表情,含笑看着她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语义含糊道:“早晚的事儿。”
他说完恭敬的躬身离开。
言绵怔愣的看了一眼,攥上手,跟着薄景晏的背影上去,一路就跟到了主卧。
她小心翼翼的出声:“景晏,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一抬头,言绵看到面前的薄景晏直接脱起了衣服。
他仓促出门,身上唯一穿着的那件白衬衫扯开扣子,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肌肉就显示在她面前。
言绵立刻捂住眼睛:“你怎么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