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医仙天九,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可惜进圣将军府的脚步微急,散了些仙气。
他步子才刚踏进门,就看见秦逸背着双手站在院正中,嘴里念念有词。
“秦逸!秦逸!”他连喊两声。
秦逸回头,盯着他急吼吼的步伐。
“怎么查到了?”
天九将一册天下奇药的书,哗啦啦的翻至他事先做好记录的页数。
“修罗兰,可是你说的什么灵兰?”
秦逸接过书册,看了几眼,也就是普通兰花的模样,会是那丫头呓语的什么兰吗?
“是不是?”天九追问。
秦逸摇头:“我如何知道!”
“不是你让我找什么可能是一种兰花的药吗?”天九一脸怨怼。
秦逸根本拿不准,现在直接问善柔,她定不会讲真话。
“我又不是医者,哪懂什么药?”
天九急了,作为医者他对药的热爱近乎痴迷。
“那你说,谁告诉你那个什么‘灵兰’的?”
秦逸摇头:“还不能说,时机未到。”
天九气急,甩袖而出。
“下次别叫我给你未婚妻诊治。”
秦逸:“回来!”
天九气呼呼迈出几步后,又调转了头。
“我刚救小柔回来时,你是不是说她不一定醒得过来。”
天九点头:“是啊!不过她倒是顽强,竟然醒了。”
秦逸挑眉,天九并不知她心口处的伤。若是知,恐怕会更惊讶吧!
“我问你,这天下可有比你厉害的医者?”
天九愣愣看着他:“什么意思?”
秦逸:“你只管答,有还是没有?”
“医之一道,本就卧虎藏龙,有些山村之民,也能治我治不了的杂症。这很难说!”
秦逸叹息一声。又想到雪地里,善柔的模样来。还有那颗药,助他全击那批杀手。以及后来帮他解了‘焚心’之毒,还有赠药意外助他战胜碎魂的事。
这些他已无数回的想过,但至今仍觉不可思议。
他知道答案在善柔身上,可眼下问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天九看他神色思来变去,这家伙难道认识了医术比自己更强大的人?
“你是不是认识了别的强大的医者?”
秦逸摇头:“我认得的医者中,你最强。”
“不对,那上回万毒老鬼的奇毒‘焚心’,你是怎么解的?”
秦逸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的未婚妻解的。
“实话说吧,我遇到一奇丑无比的女子,她解的。”说完不由得眼皮直跳。
天九盯着他:“当真?那女子姓甚名谁?”
“做什么?”
“当然是登门拜访啊!我们医者,只看实力不看外貌。
再说奇女子常常都是会隐藏自己的外貌,说不准人家美得很。”
天九越说越激动,眼巴巴的看着秦逸,等他报对方身份。
秦逸眼睛半眯的看向他道:“她走了,不知姓名。”
天九叹息一声:“算了算了,这样的奇人,终是会藏不住的。总有一天会现身。”
话落大步离去。
“将军!九溪雪莲已送至柔小姐手中。”辰风步履如风的来到院中。
“她可欢喜?”
“属下暗伏于房顶,听得柔小姐说...”辰风抿嘴,不往下讲了。
“说什么?”秦逸急着问。
辰风忍住笑:“说将军要是再送她两朵,她今日便嫁去战神府!”
秦逸神情微愣,随即大声笑起来。这般模样不就是雪地里与他斗嘴的她吗?
“还说什么了?”
“呃,柔小姐进卧房后,属下便走了。”辰风如实禀报。
秦逸点点头,心情好得很。
“观八门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春飞即是观八门门主。”
“当真如我所料。看来小柔的爷爷善长仙前辈,当年已预知过未来事,隧为她做了万全准备。”
“属下还查到,长生药引和长仙秘册在玉庄的消息,便是观八门早些时日放出的。”
“好,让人先盯着。不可走漏风声。若有其他人查探关于圣女、药引或是观八门,随时禀报。”
“是,明白。”
——
善柔本在逗丑猫小奉弥,连着‘阿丘’了两声,心道谁在骂自己。
春枝将调养身体的药送了过来。
她现在看见药汁,就头疼。可这弱兮兮的身体,却由不得她。
视死如归的端过药,一口闷下,苦得皱眉眯眼又摇头。立刻涑口,但苦味仍在喉间游荡。
春枝:“小姐试试这新糖。”
善柔呵不就是密枣儿吗,还能新到哪里去。
她接过就欲扔嘴里,忽然间发现,还真跟之前不一样。晶晶亮亮的,倒像是修罗城的水晶糖。
“在哪买的?”
“这可不是买的,是战神府一早送来的。秦老夫人传来话说,这是新出的糖果,送给小姐偿偿。”
善柔也不知道是这糖太甜,还是未来婆婆有心,总之心里暖甜暖甜的。
春枝刚离开,春飞便带着佩刀进了院中。
“来,偿偿新糖果。”善柔递给她一粒。
春飞接过,先禀报情况。
“小姐再过三日,玉媚、玉牡丹,还有其他道门之人,将会陆续到达玉庄。”
善柔拿着糖,对着阳光看来看去,随后扔进嘴中。
“玉成的状况怎么样?”
春飞:“好得很!”
“神志呢?”
“目前来看,已经有些癫狂了。他已经广发帖,邀请各族各派新年后初九日至玉庄,观‘长生药引’。”
善柔微微点头,这药效发挥得挺正常的。
算起来‘天生我狂’,‘狂’的药效还在二度发酵中,几日之后那些觊觎药引之人都到齐处,药的效果就差不多都上来了。
“随时盯着他的状况。”
春飞有些担忧:“小姐若真的各大族派都去观‘药引’,小姐的圣女身份定会被所有人知晓。”
善柔:“尽管照办就是,其他不用担心。”
“是!”春飞抿唇,一脸担忧。
善柔又塞了些糖给她。
“没事,我命大着呢!被他们剔骨取血抛尸,都能活下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春飞微微点头,接过糖果,折身出府办事去了。
善柔在院中摇椅上坐下来,晃来晃去。
大日子将临,这几天她必须好好休养。
虽说眼下身体状况比之前都要好。可她再清楚不过,它仍旧是如瓷娃娃一般,脆得很。
这肉身经过上回的剔骨、取血之后,便成了膏肓之躯,如今是靠着自己的药吊着。
算了算了,先过上几天悠闲时光,好迎接年后的生死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