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阿冷
‘嗖’!
银色的手术刀犹如流光,毫不留情的钉进女人肩膀里。
女人痛苦的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怨毒。
白栀眸子微眯,“痛快死,和折磨死,我想你会很清楚这两者的区别。”
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猜想。
单凭这张脸,就已经能想到一个立刻就脱口而出的答案了——
双胞胎。
但是,真的会这样简单?
“我和她一模一样,不是吗?”
女人有气无力地冷笑,“不过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像我这样的姐妹还有很多很多,多到你们怀疑人生,谁让我们……是星星呢?”
很多?
白栀登时目光一冷,意识到最起先的猜想果不其然是错的!
很明显,她们只是共用了这一张脸而已!
能达成这种效果的,无非也就两种办法。
面具,以及整容。
而白栀毫不犹豫的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因为没有再比她更能分辨真假面目的人了。
她就是如此自信!
“也就是说,【星星】这个群体之中,拥有相同面目的‘凌心诺们’作为主导人物。”
萧宴也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关键点。
“你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
女人依旧在冷笑,“我们啊……分为十二建星轮、十二天干地支、黑黄道神煞、以及十大行星和星座,还有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中无穷无尽的星星!你们找的过来吗!”
白栀不禁眉心紧紧蹙起来。
十二建星轮、天干地支以及黑黄道神煞,是华国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延续至今的黄历推算法中所涵盖的界定单位,而星座、银河系之流,则是现如今一直被众所周知的概念。
单单只是【星星】这样一个群体的划分就如此精密,规模如此之大,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这表明他们所面临的那个敌人,真的非常强大!
“我们有说过要找吗?”
萧宴眉尾轻抬,目色轻蔑的看着她,“舍本逐末,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女人顿时心中就生出了一股子危机感。
她戒备的盯着萧宴,“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萧宴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双手抄着兜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我只是……打算放了你。”
“哈?!”
陆一寒怔了下,但随即眼中划过什么似的,显然是已经心领神会了他的意思。
故布疑阵!
然后放长线,钓大鱼!
而这时,萧宴又仿佛意味深长,“只不过,在那之前么……”
白栀不禁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真的很像那个人。
那个从来都戴着面具,将一双深冷的眼睛挡在额前碎发之下的人。
当初,墨家因为机关术怀璧其罪,致使多方笼络争夺最后惨遭联合屠戮而灭门,只剩下身负重伤的少主墨连城下落不明。
毕竟,得不到就毁灭也是一种不错的解决办法。
而白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无意中救下了双腿已经残废还奄奄一息的墨连城,带回了皇宫中修养。
他,则是在几天后突然出现的。
这个人并不多话,只是对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墨连城说,自己会帮他报仇。
墨连城苦笑着说谢谢,而他转身就走。
刚巧,就险些和迎面进门的白栀撞了个对怀,这就是白栀第一次见他。
高深莫测的气质,银色带着古朴花纹的面具,一双眼睛沉冷无波,让人看不穿也猜不透。
几天后,好些个声望显赫的武林中人以及门派,全都被割了脑袋,尸体跪在空无一人的墨家机关谷之前。
墨连城说,他是自己认识八年却‘从未见过面’的朋友。
至于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话少,并且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还终日以面具示人,所以被墨连城起了一个绰号叫做‘阿冷’。
这个阿冷,性格实在太过于孤僻。
每每白栀叫上谢逸,来和墨连城一起喝酒,宋绿漪抚琴,好不悠闲的时候,阿冷就只会坐在屋顶上望着远方。
仿佛,人间一切喜乐都和他无关。
白栀曾经也对他好奇过两次,可这个人都不愿直视她的眼睛,回回都只丢下一句‘面貌丑陋’搪塞,然后轻功驾起,就直接无影无踪了。
再后来,白栀也习惯了这个人总是毫无存在感。
直到,安王逼宫,赵义海叛乱。
谢逸一败涂地,而白栀也因为埋伏被擒,她根本都无暇知道墨连城和这个阿冷情况如何,就被烈火一炬烧来了这个时代。
甚至,宋绿漪的死……也都是这两天才意外得知。
“白栀?”
沉柔的声音传来,将白栀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定睛一看,是萧宴正在她眼前挥手,目光很是担心,“整夜没睡,是累了吗?”
“……也许吧。”
白栀随意点了点头,也很配合的打了个哈欠,很好的掩饰住眼底的唏嘘。
终究,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你去看看楚然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萧宴温和道,“我送你。”
“好吧。”
白栀点了点头。
其实她本来是要拒绝的,可不说还好,一说却真的困意涌了上来。
于是,萧宴开车,她就在副驾驶睡了一路。
而梦里,白栀竟又看见了那个面具泛冷的身影,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病房。
“水……”
病床上昏睡的楚然无意识张了张嘴,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
看起来,渴的非常厉害。
白栀就倒了杯温开水,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空针管撕开包装抽满,一点一点往楚然的嘴巴里推。
这是护士教给她的。
能保证水的流速不会太快,避免呛到楚然。
而楚然一连喝了三管水,紧锁的眉头才总算舒展了一些,咂咂嘴又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
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后,她愣愣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总算醒了。”
白栀在旁边叹息了一声,手放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烧也退了。”
“白栀……”
楚然一偏头,看见她眼泪就又下来了。
简直委屈的不行不行的。
“对不起啊楚然,我不小心碰到了静音,没发觉你给我打电话。”
面上满是歉意,白栀心中叹息一声,余光瞟过了枕边那块被摘下的手表——
只怪,天意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