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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师尊等我(1 / 1)

没有想过,有一天坦然面对的时候能这么轻松。

那些怎么也藏不住,会泛出酸水的梦魇一直折磨了他很多年,苏夜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为了杀几个人而被折磨地睡不着觉吗?

可他不认识别的恶魔,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他是邪佞,是恶魔,对吧?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他手起石落的时候,能那么坦然呢?平静地将一个个人从人间拽到了地狱。

尽管努力去遗忘,可依旧记得很清楚,那些鲜血溅的他满身满脸都是,猩红迸进了眼睛里,眼睛被染红了,就洗不干净了。

囚车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行驶在坎坷小路上。

颠地苏夜胃里泛酸,几欲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他是喜欢吃人间美食的,尤其是蜜酿。

修仙之人一旦通了灵脉,是不会感到饥饿的,可他几乎将全身的灵力都灌入了叶上珠体内,现在又被困灵锁拴住了灵脉,一时间没办法恢复灵力,饥饿感便席卷而来。

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小的时候,在颠沛流离的路上,他常常是有上顿没下顿,甚至可笑到差点被别人给吃了。

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些村民饿的时候想过易子而食,或者胳膊换腿,相互换着吃。

在苏夜的记忆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经历过饥饿。

这辈子他去江南的路上啃过树皮,腐烂的鸟兽拔掉羽毛就能吃了。上辈子呢,他那时候太小了,记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自己扒过垃圾堆,和家犬争抢过狗食……

当他突然明白过来,那些村民想要将他烹煮而食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诧异、惊奇,他不由叹喟,原来这样也可以吗?

或许是骨子里就是个恶魔吧。

当那些村民突然受伤晕倒,他明知自己可以直接逃走,他可以很安全地离开,可是他没有,他折返了回来,吃力地抱起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下子砸了下去,脑浆四溢,鲜血迸出,而他的眼神冷静地如视死物。

他没有说的是,他决定折返回来杀人,是因为他逃开的路上像是被白骨铺就的小道,而那些白骨,很新鲜,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一点点肉,甚至很多白骨实在太小了,牙槽里的牙齿都未长全。

原来,恶魔就在人间。

可哪个恶魔又不是被逼成了恶魔呢?

恶魔是很痛苦的……

觉得自己也是恶魔的苏夜是这么想的,他好心地帮助那些半魔化的人解脱了……

囚车是密闭的玄铁所制,对付苏夜这个被压制住灵力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囚车内很昏暗,没有一点点光亮,苏夜在颠簸的路上摇摇晃晃,一直在梦境与清醒之间徘徊。

他记得自己被拴上困灵锁,押出钟家之前,将冰绦交给了上官卿,让他代为转交白若一,其实上官卿不给白若一也没关系,只要冰绦不在自己身上,白若一就感应不到。

哪怕他最后伏诛,白若一也不会知道的。

苏夜突然有些庆幸,白若一若不是神志不清,现在肯定会很为难吧?他那么一个无非一念救苍生的人,面对自己这个残杀苍生的恶魔,该怎么办?

该会多为难……

或许会像前世一样,一把剑捅进他的心脏,结束一切。

可这辈子,苏夜就算是挫骨扬灰,身死魂灭,也不愿意死在白若一手上。

他怕极了,怕被自己最珍视,最爱慕的人亲手杀死,也怕那人杀他时痛苦不堪。

他见过的,在獬豸的幻境中,他见过白若一在他死后孤寂了两百年,被折磨了两百年……

面对如今的情况,事实上,也不全是坏事。

叶上珠摆脱了杀人者的罪名,被留在了江南钟家,说是日后送去江南禁制中,姨父对他承诺过,会护住叶上珠,钟续也在,他知道后也会护好叶上珠。

苏夜觉得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他甚至有机会,最后见了一次白若一。

……

苏夜敲了几下玄铁囚车,问道:“走了几日了?”

车外有人回应:“……已经到了。”

玄铁车门被打开,铺天盖地的妖魔嘶吼窜入耳中,同样的玄铁囚车有几十辆,每一辆都关押了好几个从禁制中逃出,又被抓回的妖魔,有的勉强维持人形,被打得遍体鳞伤,有的被迫化为原形,痛苦哀嚎着。

苏夜何其有幸,还未定是人是魔,就已经同他们一样被塞进玄铁囚车,押解来悯苍塔。唯一的尊重,就是他不用同很多妖魔挤在一起,他拥有一个单间。

众所周知,悯苍塔怜悯的是天下苍生。

何为苍生?人族即苍生。

妖魔?呵,妖就是妖,魔就是魔,怎能算苍生?

囚车一打开,外面光线刺眼,他想伸手去挡,可双手都被困灵锁绑住了,一扯动就会发出哐当的铁链碰撞声。一下子,竟真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一只畏惧阳光的,只能生长在黑暗环境中的妖魔的错觉。

他推门而出……

他推门而入……

果然看见了他心中那个白衣神祇,长发泼墨,身姿清俊,像梦一般不真实,他轻轻唤了一声他,声音有些颤抖。

“……师尊。”

站在窗边的人缓缓回头,木讷了一瞬,歪着头想了会儿什么,忽然展颜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清浅,不认真看并不觉得是在笑,可偏就苏夜看明白了。

苏夜也笑了,走过去,替白若一倒了一杯茶。

“回来了啊。”

白若一长睫微微垂着,在脸颊上投出了一道斑驳的蝴蝶影子,“说来也奇怪,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独独对你印象很深,就好像认识了几辈子。”

苏夜心中一颤,忘了自己正在倒水,热腾腾的茶水就这么淋湿在手上,灼红了一片皮肤,但马上,冰凉的触感就靠了上来。

白若一正皱着眉头,捧着他的手背吹着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笨手笨脚惯了。”

“那以后要注意些,有些事情,师尊在的时候还能扶一把,等师尊不在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白若一说完这话也愣住了,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也曾说过,但是记不得了。

苏夜一把反握住白若一的手,腕间一片叮当作响,“不会的,师尊一直都在……以前师尊总护着我,闯了祸也替我兜着……”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别过脸,仰着头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大方夸张的笑容,“以前总让师尊护着,现在我也该自己面对了……”

“……师尊。”

“嗯?”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师尊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不能一起去吗?”

“总被师尊带着,人家会笑话我这个做徒弟的没出息的。”

“……那……好吧,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

这一次,可以不要等两百年那么久吗?

……

苏夜所不知的是,白若一伸出触碰到他手腕上已经没了冰绦,取而代之的是困灵锁,就隐约明白了什么。

可想来,他不应该一直干预苏夜的选择,他没有点破,而是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困灵锁。

苏夜转身离开后,他竟又是一个人了,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看起来很从容,既无所畏惧,又害怕极了。

这是苏夜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白若一觉得既陌生又亲切,他站在窗边,看着院中一草一木,站成了一尊木雕,手中握着的是冰绦,那个从他本命法器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指尖渐渐握紧,像是要将冰玉珠子握碎。他害怕极了,他已经无法感应到唯一熟悉的那个人。

慌乱是从心头一点点蔓延开来,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隐约记得那青年曾经也有几次不告而别,每次都遇险,一想起来就让人心惊肉跳。

白若一伫立在窗边,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羽睫轻颤,慌乱了……

十翼飞鱼从天边飞来,游弋在半空中,似撒娇般在云层里翻了个滚,一瞧见它主人严肃的模样,它游过去,用淡蓝的鱼头去蹭白若一的肩膀。

“总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你跟过去,护好他。”

·

院外,没有旁人。

上官卿背手而立,面前俨然是在前厅盯着苏夜不肯罢休的云非。

云非不解道:“若是城主想要苏夜的命,为何要将他推给悯苍塔?”

上官卿笑道:“我要他的命做什么?杀了几个本就该死的人,算得上罪大恶极吗?他的秘密可远不止这些啊。”

云非有些不解,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

上官卿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阳光之下并无新事,我想看的还不够啊……”

明明是艳阳高照,风清气朗,云非却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年轻城主让人琢磨不透,可求知欲还是让他开口询问,“那城主又何必将那冰绦送还给白若一,万一白若一……”

“你是怕白若一知道了什么,要去救人?”

“…………”

上官卿接着道:“他会的,就算冰绦没送回去,他也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要不要救人,要怎么救,或者说要不要违逆天下人的意志,去做一件他这辈子最不该去做的事情……啧,本城主好奇的很呢。”

云非一愣,浑身觳觫,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疯子,可他没有证据。

若不是山中老祖的命令,他定不会听从这疯子的差遣!

云非认命地眨了眨眼,颤抖着请求道:“……城主,区区有一事相求。”

“云淡那孩子,是我的嫡传弟子,若是他有地方得罪了城主,还请城主……手下留情。”

上官卿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褐色的眼眸愈发透明,渐渐淡成了琥珀色,“哦,他呀,我对他没兴趣,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罢了,还是个没经历什么挫折的人。”

他勾起一抹笑,淡淡道:“……无趣极了。”

突然,上官卿挑了挑眉,指尖摩挲这下颌,若有所思道:“要不然,你也让他试试被家门抛弃,被师门驱逐,再被自己的师尊一剑毙命的滋味?我倒是有些好奇,他若是从天堂突然坠落地狱,会是什么反应。”

疯子!

云非被这一番话震惊到合不拢嘴,他咬牙跺脚,硬是不敢开口说话。

这反映逗乐了上官卿,上官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眸色变得深邃,眉眼弯弯,双颊的奶膘很是可爱,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个纯良的小公子。

“我开玩笑的。”

云淡是吗?就凭他,还不配成为天下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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