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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诓骗(1 / 1)

他一回头,一抹飘白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他看见白若一冷冰冰地站在他身后,月光映过他的侧脸,苍白清癯的面容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可那垂在身侧的手却攥成拳,浑身都在细微密实地颤抖。

苏夜怔了一瞬,抬手扶额,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漫不经心地洇出嗓子。

“师尊怎么不在殿中休息?”他走近,揽过白若一的腰,掌心轻揉,带了几分色气和狎昵,嗓音磁性贴在耳边,“还酸吗?疼不疼了?”

或许是感受到苏夜灼热的体温,白若一才恍惚间回过神,察觉此刻重要的人就在眼前,没有弄丢,可他还是气急、恼急了,浑身的颤抖蓄着,牙咬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夜的眼睛瞧,瞧到苏夜心慌。

苏夜暗忖,他的神识已经这般涣散了吗?就连白若一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看到了什么,他都没意识到。

但白若一又说不出什么色厉内荏的话来,苏夜如今这个状况也不算是故意隐瞒他,他都知道的,他都明白。

僵持了很久,苏夜拥着他,下颌抵着他的肩,呼吸也渐渐均匀。

白若一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长吁一口气,回拥他,问:“还疼吗?”

苏夜自知他在问什么,血池销骨,剥落皮肉怎么会不疼呢?但是他都习惯了,只要心是暖的,只要爱他的,他爱的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苏夜浅笑一声,脸埋在他的颈肩,摇晃着头颅。

“……怎么会不疼呢?”

白若一心知他是太能忍了,蹙眉不悦,又不知如何是好。

确实,每次苏夜去泡血池都不会让白若一知道,或者将他折腾地半昏厥过去,等他迷迷糊糊醒来,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的苏夜已经捧着冷茶,噙笑站在他床前了。

青年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身上已没了半分血腥味,被他隐藏的很好,他滚烫的皮肤紧紧贴在白若一微凉的侧脸上。

喃喃道:“兴许我不止能活这些日子呢……师尊,你看,我如今哪像一个濒死的人?活蹦乱跳的,所谓祸害遗千年,大约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他拉着白若一的手搁在自己胸膛上,让他感受着自己蓬勃有力的心跳。

苏夜垂眸凝情望着他,“若是我还能活很久,师尊愿意陪着我吗?”

看着白若一那一双氤氲着湿润雾气的凤眸,他就知道这句话其实根本不用问,无论他是生,还是死,白若一都会陪着他。

要让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就要给他一个信念。

白若一是神祇,能活得很久很久,或许千千万万年之后,他能走出这场短暂持续百年的噩梦。

但白若一很清醒,苏夜只能编造出一个美梦,妄图诓骗他。

他说:“师尊,虽然我可能要一直依赖血池,但还能活很久,你愿不愿意陪着我,不管这世上的是与非,善与恶,我们一起归隐吧,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

“……我……自然是愿意的。”

美好祈愿从苏夜口中说出,像带有什么魔力,就算自欺欺人,白若一也能从他描绘的画面里看到希望。

“但是……”

他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堵住,炽热的唇覆下,是缠绵的、湿润的、腥甜的、苦涩的,五味杂陈,湿热的吻愈发加深,空气都难以趁入,他们彼此拥抱着对方,滚烫与微凉相贴,疯狂又缱绻。

良久,他们才彼此喘着气分开,苏夜双眸炽热地看着白若一,声音沙哑。

“师尊等我回来,我去同仙门解释,我与你离开九州,一同归隐,至此再也不理人间事。”

灼烧的吻还未凉,白若一抬起那双要洇出水的眸子看着苏夜,他被刚那落下的吻搅地头脑眩晕,后脑发麻,稀里糊涂点了头,又蓦然发现哪里不对。

他猛地捏紧了苏夜的腕,盛怒从那双因欲而泛红泛出水雾的眼底浮上来。

“你当你师尊是蠢的吗?这样劣质的谎言你都说得出来。”

苏笑容僵住,知道自己被识破了,他太着急了,编出来的借口都这么傻。

苏夜:“师尊一直都很聪明,蠢笨的一直是我,师尊啊,你知道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吗?怎么就不愿意为我糊涂一回呢?”

见诓骗不成,苏夜觉得哪怕白若一恨自己,觉得自己要去杀人放火,死也是咎由自取,或者其他什么都好。

……起码比白若一痛心惦念的好。

他那双澄澈的瞳孔渐渐幽深,里头是冥府黑潭,是万里枯骨,俊削刚毅的脸上渐渐浮上冷意。

然后,他俯身,凑在白若一被啃噬地嫣红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又猛地像是一直沉默等待猎物,而后命中目标的狰狞,撕开獠牙,狠狠在白若一唇角咬下,将血肉咬破,冒出血珠,染在苏夜原本苍白的唇上,更显病态。

白若一来不及吃痛,他瞪大双眼,眼神颤着,看着苏夜,看着眼前忽然病态,忽然狰狞,忽然如堕入深渊的困兽,他只能将苏夜的手腕攥地更紧,骨节泛出玉色,指甲嵌入苏夜手腕的血肉中。

苏夜只是笑笑,又俯身去舔舐他唇角的血色。

只觉得冷,白若一只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寒冰地狱,根本无法从这样亲密举动中找到一点点缱绻和欲。

“你要做什么?”

他声音是颤的,是哑的,是祈怜的,是忍着痛击碎幻想的泡沫。

唯独没有质问……

白若一终于不愿再自欺欺人,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他不愿面对。

两百年前,他绝不相信苏夜是万魔心,因此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哪怕生而为魔,也是可以被教好的,却荒唐地将自己教到了自己徒儿的床上。

两百年后,他又掩耳岛箦,甘愿沉沦虚妄的美梦,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愿意承认苏夜……

不愿意承认苏夜什么?

他是万魔心……

生来就是魔,就是心存恶意,就是与苍生为敌的。

而他白若一呢?

他没有过去和未来,没有希望和期待,只是孤独飘零世间的一缕幽魂,唯一的价值,唯一的目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守护苍生。

无非一念为苍生!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守护苍生,苍生又为什么需要他来守护?

每个人的内心都该由自己来守护,他白若一,他辰巳仙尊连自己的内心都护不住,他有何资格救济苍生?他有何能力管顾他人?

白若一不知,只觉得神识混乱极了,那被他强行镇压在识海中的神性蠢蠢欲动。

他头疼欲裂,一双近乎破碎的瞳眸泛出微微银光,他猛地眨着眼,竭力将那不该迸出的力量逼退。

慌乱中,他已被苏夜拦腰抱起,不知何时已将他搁在柔软的枕席间。

青年俯身在他眼上落下一吻,惹得羽睫颤动。

他听见他说:“师尊,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等你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要做什么?

白若一想问,可是他问不出来,喉咙绵软地发不出声音,他蓦然意识到自己是被苏夜下咒了,并不是什么多厉害的咒术,只是教人昏睡一段时间罢了。

但这咒术只有修为高过被施咒的人,才能发挥作用。

白若一惊觉,自己教了两辈子的小徒弟,终究有一天修为强过自己,他曾经那样教导他,他都记住了,并且做到了。

“若是……师尊希望我成为……仙师,那,那我也可以!”

“不用勉强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是……”

“嗯?”

“提升修为,要有足够护好自己的能力,最好比我也强,强到这世上没人能奈何你。”

“我都听师尊的!”

“现在遇到问题,还有做师尊的扶一把,以后,没有师尊在你身边,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那我就不离开师尊,一辈子被师尊扶着。”

……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不要恨我……”

他听见他这样说,声音是那样平淡从容,恍惚间还噙着一抹微凉的笑意。

他又听见他说。

“……算了,爱也罢,恨也好,我既希望你忘了我,又盼着你永远暴烈地……爱我。”

他说不下去了,脸上虚浮的笑意越来越僵,最后的,决绝的,无可回首地深深灼了一眼白若一,他要带着对这个人的记忆埋进墓冢。

师尊,不要怪我啊,那棺椁太窄了,一个人躺还好,两个人实在太挤了。

青年转身的那般决绝。

白若一目眦尽裂,眼瞧着苏夜离他远去,他伸出手要去拽他的衣袖,可是连指节都是没力气的,眼睁睁看着黑袍衣角从他指缝滑落,眼睁睁看着生命鲜活的青年从他视线里消失。

从来没有哪个神祇像他这么狼狈,像他这么无助,像他这么颓然。

连自己最想守护的人都守不住,他到底算什么神祇啊?

他哪有资格拯救什么苍生?!

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白若一浑身无力,甚至喉咙软地发不出声音,可他那张一贯绝冷清艳的脸上却狰狞起来,那张神性的面容变得扭曲,雪山之巅上最圣洁的高岭之花蓦然跌落泥潭,在泥沼中挣扎,不是为了脱离那脏污,而是渴望将自己埋进去,生同衾,死同穴……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眼睁睁看着即到的未来,那是死局,他却无能为力……

往事恍然如梦,尽浮眼前,苏夜用咒术给他编织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不再是仙尊,他也不再是万魔心,苏夜陪着他,从总角童岁,到弱冠少年。他们彼此相对,共饮饭食,合衾而卧,一起习武练剑,一同落字作画。

他看见苏夜一笑就绽开唇边的两弯梨涡,浓情蜜意地一声声喊他:“师尊……师尊……若一……白若一……”

他瞧见少年颀长略带薄茧的手指穿插在他发间,帮他绾青丝,在他发髻上别了一枚双燕翻飞的玉扣,凝情看着他,“师尊,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他快溺进去了……

“……仙尊,辰巳仙尊……”

“白若一……”

谁?

谁在喊他?

“白若一,你该醒了,你再不去阻拦,他就要成一个疯子了。”

“你若不阻他,你守护的天下苍生就快覆灭了。”那声音突然又嗤笑一声,“但是,无论你阻不阻他,他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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