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吗？”
廖小玉往自己身上闻了闻，“没味道啊，除了一点土气味，我身上没其他的味道啊。”
眨么着大眼睛，廖小玉看向林东。林东鼻子还在动着，嗅着，忽然他的目光锁定了那堆土下边的一撮东西。
走过去，用手捻了捻那撮陈腐、略微发红的木屑。
“这是木屑。”
叶秋雯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林东的边上，也捻起了一撮木屑，“不过还真奇怪了，这棺材都是新的，怎么出现了这么一小撮的木屑。”
用鼻子闻了闻，叶秋雯抬头看向林东：“是了，味道就是从这木屑上散出来的，气味比较淡，周围都是青草，要是鼻子不灵还真闻不到。”
林东走到坟坑跟前，往下面看。站在下面的廖小玉因为刚才摔了一下，身上沾了一点土，正在把裤子上面的土拍掉。
见林东盯着她看，她脸一红，说道：“你看什么，咱们都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看够不成？”
没看够？
林东朝廖小玉摆摆手，正色道：“你起开，我看棺材呢。我看看这棺材是什么材料的。”
腾。
廖小玉的脸瞬间红透了，敢情林东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棺材。可恶可恨，难不成自己还不如一口棺材嘛。
面带不悦，廖小玉往旁边站了站。棺材有大半边搭在坟坑的边沿，林东躬身，用手指甲抠掉一点上面的漆料，往下查看，发现棺材是柏木的。
虽然不知道那堆陈腐的木屑是什么树木的，但是绝对不是柏木就对了。
“这小撮木屑可以回去交给检验部门，验测一下到底是什么木头的，说不定是盗尸贼无意中留下的。”林东又道，“不过也不能报太大的希望，毕竟现场来过的人也不少了，也可能是某个人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
把那小撮木屑收集了一点，暂时装进物证袋后，特案组三人这才离开旧庄镇这边。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车上。
“小东，咱们接下来去哪，是不是要去水电沟村？”前三起盗尸案的案发地都走访了，叶秋雯觉得林东应该是要去水电沟村。
毕竟水电沟村死者尸首被盗，还和其他三起盗尸案有很大的不同。
前三起盗尸案都发生在晚上，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足印和车痕迹。而第四起盗尸案，被盗的是个小孩的尸首。
同时，虽然时间是在晚上，但是盗尸贼可没去坟地，而是进到了人家里去盗尸的，还打晕了一个人。门外是水泥路，也没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足印或是嫌疑车辆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
林东摇摇头：“咱们不去水电沟村，直接回昌盛乡乡里。之前我从章乡长那打听了，他跟我说那个神婆孟婆婆就住在乡里，咱们去见那个孟婆婆。”
“专案组的常组长，不是去了水电沟村吗，之前我把我的疑惑都给常组长说了，他过去会认真排查的，咱们现在过去也是瞎子点灯多此一举。”
“那个神婆？她能知道什么？”廖小玉疑惑道。
林东没多说，只说去见见，廖小玉和叶秋雯也摸不透林东的想法。
得到乡里，车在昌盛乡派出所的门口，停了一下，柴所长有事就先下车了。不过他给林东三人找了一个当地的人，算是向导。
向导大名不知道，柴所长称呼他为“孙大牙”。
柴所长把林东拽到一边去，小声说道：“林警官，你们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孙大牙，他啊在我们乡里，也算是一个异类，家是做豆腐的，平常赶个毛驴车卖豆腐，对我们乡里的情况可是比我这个派出所所长还了解。”
“你们如果想问我们乡里的一些事，可以朝他打听，只是这人有点贪财，恐怕你们得稍稍破费。”
林东笑着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孙大牙。
这人能有五十多岁，门牙特别的大，里出外进的，给人的感觉就那颗大牙，都能抠一副军棋来。
回到车上。
孙大牙已经坐到了后面，林东让廖小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和孙大牙坐到了一块。
“早就听说，省里委派特案组的人过来了，专门负责我们乡发生的几起盗尸案，今天能见到三位，是我孙大牙的福气。”孙大牙笑呵呵的说道，完全就是一个笑脸佛的形象。
林东也不和他废话，直接问道：“能和你打听点事不？”
孙大牙笑道：“当然，既然柴所长让我给你们帮忙带路，我孙大牙肯定是义不容辞，放心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他说话很敞亮啊，也不像是贪财的主。也没因为这事，朝林东三人要钱。
看来柴所长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
林东对这个孙大牙，生出了几分好感。他说道：“孙哥，那你和我说说那个孟婆婆。”
“孟婆婆？”
孙大牙道，“这个孟婆婆啊，可是我们昌盛乡里的名人，据说是懂得阴阳之术，擅长祈灵卜卦，我们这大部分人家家里有人去世，都会请她主持葬礼。
人家赚的钱，可是海了去的，不是我这个卖豆腐的能比的。”
说道这，孙大牙住了口。
林东还想继续往下听呢，见孙大牙停住，就问道：“大牙叔，你怎么不说了？”
孙大牙道：“我说完了啊。”
“完了？”
“对啊，说完了。”
这他娘的也太简单了吧，孟婆婆在昌盛乡有名的事，不用他说，林东都从章乡长还有柴所长那，已经知道了啊。
脖子一歪，眼睛看向窗外，孙大牙就不吭声。只是，林东注意到，他的腿翘着，手搭在腿上，食指和大拇指慢慢的捻动。
那动作不就是捻钞票嘛。
顿时，林东就明白了。
奶奶个鸡大腿的，敢情这个孙大牙笑里藏刀，见钱眼开，没票子，他就不往下说了。
尽管有些不快，林东还是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两张红票子塞到了孙大牙的手上：“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拿着，回头买点酒喝。”
“哎呀，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给钱，不过你们城里人都有钱，虽然我不喝酒，不过这钱我就先收了，以后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有钱到医院看个病不是。”
“那就多谢你了林警官。”
毫不客气，他把钱揣进了自己兜里。
孙大牙接着说道：“其实关于孟婆婆的事，还真有不老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不过现在想起来了，林警官你想知道，那我就说说啊。”
“这个孟婆婆在我们乡里，还有县里，都是很有名的。许多大领导家里面有白事都会请她过去。据传她是阴阳眼，能够看到人的魂魄，利用祈灵之术，安抚死者的灵魂。”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反正人家是赚到钱了。而且我们这，都信这个，她想不赚钱都不行。不过这个孟婆婆也不是生来就懂得那些东西的，也有不顺意的时候。”
“从哪开说呢，就从孟婆婆小的时候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