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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的学生会自己开电瓶车上下学,或者一冲出宿舍大门跨上空摩的就走。

“先生,你知道的好多呀。”

胡司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第一次外出读书就是在这里,不过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字,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次?”涂灼觉得他的说法有点怪怪的。

“大概隔个二三十年就会换个身份去考学。”胡司乐护着他避让一个在人行道上骑单车的学生。

“那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拐个弯,景点入口就在不远处。

“大概二十年前?在m国念的经济学。”

涂灼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他不太懂这些,只感觉他的先生很聪明很厉害,没读过书的他跟读了很多书的先生之间隔了能绕地球三圈的厚词典。

“乖乖,你想去读书吗?”

没想到会聊到这个问题,涂灼第一反应是摇头,让他这种笨蛋瓜子去读书的话会夭寿的!

思考一会儿,他又点点头,“想去又不想去,读书太难了,可是不读书就只能给人类打零工……”

如果读书的话,就可以像先生那样又赚人类的钱又为妖精们创造工作岗位了。

他掰掰手指头,读书太痛苦了,这个话题也太痛苦了。正巧一个男生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他扯扯胡司乐的衣角,迅速转移话题道:“看!那种车我也会骑!”

他说得十分骄傲,仿佛掌握了这种技能就能媲美先生聪明绝顶的脑瓜子,“我以前骑着那种车送外卖,八块钱一单呢。但是后来车坏了,我就只能换工作了。”

说完他不免心疼起那台小电驴来,那可花了他不少钱呢。

胡司乐笑出声,轻轻捏捏他的小鼻子,“我知道。心疼的话我再给你买辆新的,你以后天天骑它上下班算了。”

涂灼疯狂摇头,握紧了他的手,十分讨好地说:“那还是算了,打雷下雨了多不方便呀。”

“再给你安个雨棚,怕的话在穿件雨衣。”

涂灼哼了声,“不要,那样属于违章改造,抓到了要罚款的。”

他扣了扣背包带,低着头看脚尖,别扭地说:“诶呀,我就是想跟你一起上下班嘛……”

……

不行不超过十分钟,两人吵闹着来到了售票处。

顺着山道往上,这个季节火红的颜色还够不上层林尽染的程度,游客不是很多,有不少穿着校服或者带着红袖章的学生志愿者,拿着铁钳和塑料袋沿路捡垃圾,当然了,大多数时候是你追我赶地打闹。

绿色夹杂着红色却有另一番趣味。

“这种感觉就像无数只先生爬上树躺在树杈上睡觉一样。”涂灼说着,蹲下身,捡起两片红枫叶拿在手里迎着太阳光比较,最终留下了左手里有个虫洞颜色却更加鲜艳的那片。

“下次变成狐狸让我搓搓吧。”他蹦回胡司乐身边,把捡到的叶子塞到他手里,让他帮忙保管。

胡司乐看着手里一大把枫叶无奈地笑了,跟在他身后帮他拍照。

前面涂灼蹦跶地太欢,走到半山腰就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吃完了草莓,嚷嚷着要胡司乐背,声音太大了引来不少中学生偷摸摸的围观。

胡司乐扫视一圈,吓走了看热闹的视线,“真的要背?四百岁的妖精了不怕被十几岁的孩子看笑话?”

涂灼哼哼唧唧地撅起嘴巴,双手抱胸不服气地说:“才399岁!我就要背。”

胡司乐拗不过他,背着这只胖了不少的兔子到了山顶。

路上涂灼箍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先生,好涨啊……”

胡司乐一时间没懂他什么意思,揣测道:“想上厕所?”

“不是!”涂灼给了他一拳头,好一会儿才放低了音量嗲着声音说,“奶子好涨啊……想要吸吸……”

胡司乐膝盖一软,差点把人从背上摔下来。涂灼惊呼一声,更加勒紧了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胡司乐觉得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在他背上碾来碾去,又蹭了蹭。

他深吸一口气,“忍一忍,待会儿我们坐缆车下山。”为了安抚兔子的情绪,又带他去超网红的饮料店排队,这是一家非常有个性的店,店员会把顾客称作“小主”,涂灼看着菜单上极具个性的饮品名犯起了愁,最后在先生和店员的帮助下点了一杯奶味比较重的乌龙茶饮料。

等待期间,他又看上了放在柜台上的贴纸周边。他跟花钱买东西前需要征得家长同意的小孩一样看向胡司乐,排在他身后的一对小情侣打趣他:“喜欢就买呗,弟弟这么可爱你爸爸一定会给你买的。”

那对小情侣一路看着胡司乐背着涂灼上山,误会了两人的关系。涂灼支支吾吾地羞红了脸,在胡司乐的允诺下挑来拣去,最后买了一张品牌+方言的水晶贴。

下山的缆车十分复古剽悍,镂空座椅式,没有安全带,前面只有一根可供搭手的横杠拦着,以防掉下去。

即使速度十分缓慢,也把涂灼吓得半死,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经,死死地闭着眼窝在胡司乐怀里一动不动,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一命呜呼一尸两命了。

第29章

从邻市回来后,涂灼一直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期待着兔兔崽的降临。

这就是面对怀孕时人、妖和动物的不同之处。

人和妖是能感知新生命的,对此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对于孕育出新生命而感到自豪和骄傲——这叫做母爱。

但对于动物,特别是对于智商不高的动物,你不能指望它自己能准备好一切,驱除疾病的困扰迎接新生命以保证它们的健康;不能指望它自己进行“计划生育”以保证它们衣食无忧,甚至不能指望它能在整个过程中保全自己甚至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所以在动物医学的发展中,出现了“绝育”这一概念。

胡司乐的基金会就有这么一个项目,帮助流浪动物进行绝育手术。

动物的怀孕和分娩对母体产生的影响可以说是弊大于利,就连人类这种高级动物也不例外。

涂灼体格太小了,别说他是只是公兔子了,就算他是只健健康康的母兔子,胡司乐也舍不得他遭这一趟罪。

可是这只兔子好像不能明白他的想法,干劲十足地想为他开枝散叶。他没办法,只好配合他演好这场戏,期盼着他自己发现不能生育的事实。

备产箱、宠物奶瓶、宠物尿布、必备药品等物品都准备妥当,在一个阳光明媚、吃饱喝足的午后,涂灼把自己关在主卧里,捧着肚子娇羞地说:“你不要随便进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胡司乐把水瓶挂在他抬头就能喝到的地方,应了一声,“好,你叫我我再进来。”

他留给涂灼一个安静又安全的环境,自己不安地坐在客厅设想他得知真相后的各种反应以及应对方法。

应该……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吧,毕竟他一开始就说过生不出来了。

他努力驱赶走内心的焦虑,但随着夕阳西下,整座公寓都淹没在暗橙色的光辉中时,内心的不安压抑不住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呢?是难过了,伤心了,甚至悲痛欲绝了?

草莓可以哄得好吗?一个星期不吃胡萝卜缨的特权能哄好吗?

他想不顾涂灼的叮嘱,想破门而入冲进去把它抱出来,梳着他的毛哄他:没有崽崽也没关系的。

在他焦躁地来回踱步时,涂灼耷拉着脑袋走出来了。

“先生……”他吸着鼻子抬起头,长长的兔耳朵向前弯曲遮住了他的脸,“我生不出来……”

胡司乐心疼地拥他入怀,抹开兔耳朵,通红的眼睑盛着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想必是委屈极了,已经偷偷哭了一场。

“没关系……”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

“可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涂灼突然大声质问他,声音染上微微的哭腔,他又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他挣开胡司乐的怀抱,耳朵向后垂,耳廓向下贴着背部。

坏了,胡司乐暗叫不好,他没想到这只兔子突然变聪明了,想明白了才出来跟他对峙,并且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没打算给他辩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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