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商量道:“晚晚,要不咱们还是在家里给你请老师吧,找个好老师,高考的时候照样能考个好成绩啊。”
他眼里的关切很真切,也让温晚心里一暖。
但是,“不用嘛舅舅,在学校里学习更有竞争的压力,也更有动力。”虽然请老师单独教习确实很舒服,但是在学校里才更真切地感觉到整个大环境的状况。“因为不能像学神一样完全碾压大家,所以每次一想到自己前面还有好多人在和我竞争大学的名额时,就会很慌张,很不安。”
温晚成绩不差,但是也还真算不上优异,只能说比大部分同学好些。
沈明当然知道这一点,身处高位,自然也知道有压力才有动力,可他一想到外甥女会因为压力而焦灼就忍不住地心软。
温晚见他神色稍有松动,把怀里的小胖橘交给尤莉,走到沈明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小声撒娇:“舅舅~”
边摇边暗暗地对一旁的沈雁行眨了眨眼睛,沈雁行接收到信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也跟着帮腔:“对啊,爸,学校里有压力才更能激发人,要是晚晚受不了了,我们再接她回来也不迟啊。更何况,”
沈雁行顿了顿,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温晚,对着沈明:“在学校里能让晚晚结识更多的朋友,这样也不算是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沈明沉默片刻,看了看满眼恳求的温晚,叹气:“行行行,就会纵容着这小丫头!”
沈雁行:“……”是谁每次都纵容她,还让我都顺着温晚的来着???
温晚得到应允,高兴得眼睛都亮了,看得沈明,尤莉,还有沈雁行三人均无奈又宠溺地相视一笑。
*
温晚回到房间里后,第一时间给何灿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何灿灿大概是一直拿着手机,很快接通了。
“灿灿,刚才我和家里人在吃早餐,不好发消息,所以现在才给你打过来。”
“没事没事儿!”何灿灿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才想到隔着电话温晚根本就看不见,“我跟你说,虽然我早就知道咱们一班不怎么样,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龌龊!”
温晚之前根据聊天记录看明白了大致情况,但是对于具体细节还是不甚了解。
“我也就不明白了,你就是被罗老师叫去办公室聊聊天,怎么就成了贿赂老师内定班委呢!她们脸可真大,一个班委也值得这样抢!”何灿灿一想到班群里那些呕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温晚靠着床边在地毯上坐下,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刚刚悄悄溜到她脚边的小胖橘的小毛脑袋,轻笑了声:“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没有贿赂老师内定人选?说不定,我还真就是去行贿了呢~”
“不可能的啦!”何灿灿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你连她们说什么都不在意,甚至连老师对你的看重都不在意,怎么可能在意一个班委的职务!”
“看重?”温晚一脸懵逼:“老师怎么就看重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哼,你压根不关心,知道才奇怪!”何灿灿洋洋得意:“就昨天,你不是被罗老师叫去了办公室,然后语文老师上课已经十几分钟了才回吗?就在那开头,语文老师一到教室就夸你作文文采特别好,然后还说了在办公室罗老师曾说挺看重你的……”
“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马芬芬的脸有多臭!之前可一直都是她的作文被夸,现在你来了,就把这个卑鄙小白脸彻底压制了!简直爽嗨!”何灿灿越说越兴奋,仿佛那个被老师夸得人是她自己一样。
马——芬芬?
温晚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还是没想起来马芬芬长什么样子。
眼看何灿灿的话题越说越飘,温晚连忙转移话题,点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们,是怎么知道我被罗老师叫去说了关于班委的话题?”
何灿灿的话一下子哽住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哦,你都没跟任何人说过,除了我——”
何灿灿话语一顿,然后语气很是紧张:“晚晚,我没有说的!我们俩聊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真的!我……”
“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相信你。”温晚淡淡地安抚她,“我知道你不是爱到处显摆乱说话的人。而且,老师就是提醒我会有班委竞选,我没有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敢告诉别人?这种事情,也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害怕被知道。”
何灿灿舒了一口气:“晚晚你是相信我的就好。”
想到温晚刚刚点出的那个核心问题,何灿灿也是很不解:“可是话说回来,除了我俩,还有谁会知道这个事情啊?”
许是秋日清晨的温度太过宜人,脚边的小胖橘头一点一点的,眼皮子上下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像极了人。
温晚手指从它柔软的肚皮上轻柔掠过,舒服得小胖橘直呼噜呼噜。
“哼,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龌龊,像个长舌妇!”电话那端的何灿灿还在哇啦哇啦地吐槽着罪魁祸首了,“希望以后的班委可别这样,怎么看都觉得是玷污了班长。”
高考改革尚未实施,今年也还是文理分科,凉城一中每到高二就会进行文理分班,高二一班也可以算得上是个新班级。只不过因为原来的一班大多数是读文科,只有很少的同学选择了理科,于是学校将那些少数理科生分去了其他班,再将其他文科生抽了几名进来组成现在的一班。总的来说,一班基本上还算是没什么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