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石狮子旁靠着一个人身影被拉长,两指之间红光点点,周边烟雾缭绕。
一辆车停在这家门前,那人立马将烟揉成了一团丢到一边去。
车上下来的人三两步越上台阶差点没被这烟味逼下去:“抽烟了?”
“魏寒······我”
魏寒抬手示意他闭嘴:“带南溪,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小敏怕狗,现在她孩子没了是事实。我呢,不想和你近距离接触,以后没事就离我有多远算多远,看到你我总能想起敏敏痛苦的样子。”
“你特地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带南溪心里有些难受。
魏寒又一次打断他:“**特地,我只是回来取东西。”
魏寒开门进屋,没两分钟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拿了啥,上车就走了,看都没看带南溪一眼。
带南溪还站在坎上,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路灯下,手心那个疤似乎疼得厉害。
他自嘲般的笑了,从口袋掏出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跳下坎子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石狮子。
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魏寒,这下是真的讨厌他了。
这几个月魏寒虽然没和他见面,但是他们微信上聊的到也还不错。
魏寒挺会照顾人的,会提醒他很多东西。
明明他们也只是相处了一两天而已,那个人可以做到第一天见面就给他遮挡危险,出了事情以后也不会责怪他。
带南溪心里难受的慌。
转眼北市的冬季来了,晚上上街的人少之又少。
魏寒刚刚应酬完,喝了不少酒,头正晕着,接到了***的电话,告诉他带南溪出事了。
魏寒其实不想管,但是一惊动带华天,必然要惊动魏敏,魏敏刚刚没了孩子,现在情绪又脆弱着,没办法他又去了***。
魏寒到的时候带南溪满脸是上的坐在***里。
“魏先生是吗?”
魏寒点了一个人头,他倒也算是个名人了,有人认识倒也不足为奇。
“是。”魏寒指了指带南溪:“他这是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警察道:“您别紧张,让没犯什么大事,遇见抢劫的见义勇为和歹徒打起来了,让你过来只是签个字,将人带走罢了。”
魏寒送了一口气:“谢谢,辛苦了,在哪签字?”
警察递过来一份文件,魏寒签了字:“那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警察点头:“当然。”
魏寒走到带南溪身边伸出手将他搀起来。
带南溪闻着魏寒一身酒味:“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酒吧?”
“你脑子里都是这种地方吗?”魏寒道:“刚刚在谈一笔生意,你的电话来了,我没办法只能丢下生意过来了,酒没少喝单也飞了。”
带南溪有些自责:“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魏寒拉开后座的门将他塞进去,和司机说:“找个诊所给他看看伤。”
警察局自然有人给他看过了,但是魏寒还是想在仔细看看。
带南溪道:“我也是真的不知道招谁了才找得你,耽误了你的生意给你造成了损失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魏寒似乎心里也没那么大怨气了:“骗你的,刚谈完出来准备回家接到你的电话的。”
带南溪:“你”
“你什么你?对我客气点,我是你的长辈!”
带南溪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魏寒还愿意搭理他,他心里挺开心的。
“那你还生我气吗?”带南溪试探性的问。
魏寒知道他在说什么,告诉他:“带南溪,魏敏原谅你我才会原谅你,她才是受害人。”
带南溪垂着头。
到了诊所,医生检查完带南溪的伤给他开了一些药。
魏寒看着还挺严重,胳膊上还有刀伤。
魏寒问:“送你回宿舍?”
带南溪知道魏寒不太想收留他,点了头。
车子停在带南溪的宿舍楼下,魏寒也就以长辈的身份叮嘱了他一句:“回去记得按时擦药,伤口别沾水。”
带南溪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魏寒看过去:“什么?”
带南溪有些卑微的说:“能不把我拉黑吗?”
魏寒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带南溪尴尬的笑了一下下车了。
魏寒让司机送他回家。
转头带南溪进宿舍楼手机就想了。
魏寒的昵称也从老魏变成了魏寒。
魏寒:【晚安。】
带南溪瞬间开心了。
飞快的回复:【晚安,好梦/月亮/月亮】
魏寒看着这个小表情轻轻地笑了。
随后带南溪也没在找过魏寒,魏寒清净了好长一段时间。
突然某天早上带南溪给魏寒发了一条消息。
【早。】
魏寒回了一个【早。】
带南溪问他:【最近忙吗?】
魏寒看着这几个字陷入思考,带南溪干嘛这么问?找他有什么事吗?
究竟是回复忙还是不忙呢?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回了【还行。】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真的有事找他不想去还可以拒绝一下。
带南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魏寒接通,问他:“怎么了?”
带南溪有点激动:“就是我现在呢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魏寒立马警惕起来:“昂,那你说。”
带南溪道:“最近北市有一场拳赛,我报名了,第一场你可以来看看吗?”
魏寒松了一口气,但他不明白带南溪为什么要邀请他:“你怎么想起让我去看你的拳赛了?”
“主办方给了票,我也不知道给谁。”
魏寒听着莫名的心酸:“哪天?我看看我又**安排吧。”
“27号。”带南溪说。
魏寒看了看27号,自己**什么特别的行程:“行吧,但我这个工作他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出岔子,所以答应你了也不一定能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带南溪心说你能答应我我就很开心了。
“那我把票给你送过去吧。”
“行。”
魏寒和带南溪约了周一老宅见。
周五晚上魏寒就回家了,周一一大早带南溪过来,看到魏寒的车就停在外面,就给魏寒打了电话。
北市现在在冬季,刚刚下了一场雪,天挺冷的。
魏寒过着厚衣服给带南溪开门,带南溪就穿了一个夹克一件羊毛衫,下半身穿着一个破洞牛仔裤,看的魏寒都感觉冷。
他也灭说啥,让带南溪自己进门。
屋里开着暖气很暖和,魏寒问:“吃早餐了吗?”
带南溪说来的路上吃过了。
两人坐在屋子里,就那么面对面的也挺尴尬的。
魏寒找着话题问:“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打拳了?”
带南溪道:“一直都有打,只是不打职业。”
“那你这次是?”
带南溪道:“给***效力,赚点零花钱,成*以后我爸就不需要支付我抚养费了,我妈也不用,我的生活来源得靠我自己赚呀。”
“那你还给我买那么贵的睡衣?”
说实话当时看到那套睡衣的价格,他确实有些惊讶。
“那都是我在国外比赛自己赚的钱。”
他这么说魏寒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带南溪说:“都是小钱来着,有时候一晚上好的话也可以赚好几十*的。”
“玩命?”
带南溪不说话了。
魏寒倒也听说过他们拳击那个圈的,很多会所都有这个娱乐项目,买输赢,也可能会***。
“国内不至于,最多受点伤。”
魏寒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带南溪又说:“真的,别担心,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谁担心了。”魏寒将头偏开。
带南溪笑了笑。
27号那天,魏寒没什么事,拳击七点半开始,他怕堵车五点半就出发了。
可没想到还是堵了。
堵在高架上了。
拳场的比赛开始带南溪也没等到魏寒,他的出场顺序在中间。
大概九点钟的样子才轮到他。
台上拳手们拼命一决胜负,而他却看着钟干着急。
晚上21:07分,他该商场了。
每一个比赛的人都有一个自己的代号,寒鹰是带南溪的代号。
“接下来登台的是我们***的新选手——寒鹰!!!和他对战的是我们的擂台新秀——猛虎!!!”
也许你说带南溪这三个字**太多人知道,但你说寒鹰,圈子里很多人还是知道的。
这两*在国外其实小有名气。
带南溪丢掉披肩,戴好手套从欢呼的人群中上了擂台。
带南溪的提个并不算强壮,也**很唬人的大块头肌肉,他可以做力量训练,但他不喜欢满身肌肉块。
而对方的体型是他的两倍,带南溪毫不怯场。
主持人道:“下注三分钟计时开始。”
屏幕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胜负赔率。
压猛虎赢的人远超寒鹰。
不管你在国外有着什么样的名气,在国内还是要从头开始,实力说话。
带南溪晃了晃腕子,又看了一眼时间。
21:11
魏寒还**来。
“比赛开始!!!”
主持人退场,擂台上只有裁判和选手。
猛虎道:“听说你很厉害。”
“不敢当。”带南溪眼中带着一丝丝轻蔑。
他不是**输过,但他从来都是输人不输阵。
气势上不能输。
“小朋友,断奶了吗?”
带南溪道:“叽叽歪歪是娘们儿干的事,来,爷跟你耍耍。”
这种比赛可不是正规比赛,什么违规不违规的,只要你有办法将对手打倒在地他起不来,你就是赢了。
所以也不分什么三教九流,会抓老鼠的猫都是好猫。
猛虎的路子脏,带南溪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只要不致死就行。
猛虎喜欢攻下盘,带南溪会的也不单单是拳击这一种。
观众们反而也爱看他们互相脏。
有一些观众喜欢了也会给小费,小费全部归于拳手。
带南溪的体力还算不错,但他一直在留手,因为他想等魏寒过来。
一场比赛拖了半个多小时魏寒也没来,后边还有人要上,带南溪才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比赛。
其实比赛结束的越快,表现的越迅猛,身价就会越高。
带南溪虽然赢了比赛,但是没等到魏寒。
负责人叫强哥。
强哥告诉他比赛结束后钱会直接打到他的账户上,带南溪也就应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走了。
魏寒那边从高速路上下来都十一点了,他还是去了拳场,不过那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场都是小打小闹的。
他给带南溪打电话也打不通。
魏寒有些着急。
他先是去了带南溪的宿舍,带南溪没回宿舍,他才回的老宅。
结果还真的就给他找到了。
大冬天的,带南溪就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穿的也不厚,抽着烟。
魏寒走进看着一地的烟头,也不知道带南溪这是等了他多久。
他走到跟前了,带南溪掐了烟:“你去哪了?”
“去看你的比赛。”
魏寒听着他的声音很哑,有些难受:“堵在高架上了,我去的时候你们的比赛结束了。”
带南溪平静的说:“我赢了。”
“恭喜。”
带南溪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但你没看见。”
他多希望,在他打拳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在台下看着他,满心都是他,担心着他的安危。
“对不起。”
带南溪摆摆手:“假一还赔十,你缺席了我一场,就赔我十场吧。”
魏寒愣了一下,旋即说好。
“外面冷,进屋吧。”
进了屋,带南溪也不肯摘下口罩,魏寒就猜着他肯定是受伤了。
趁他不注意就把口罩给他掀了。
半边脸都肿了。
看着魏寒心头一紧。
“不疼。”
魏寒将他按在椅子上,去给他找了药过来。
“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没了。”带南溪往后缩。
魏寒板着脸:“我给你三秒你选择脱还是不脱。”
带南溪乖乖的脱了。
腹部,背上,胳膊上,大面
积的伤痕,看的魏寒拿着药都不知道怎么涂。
带南溪想要套上衣服,被魏寒夺了。
魏寒在带南溪身上有淤青的地方摸了一下带南溪就嘶的一声。
“不是不疼吗?”
带南溪不说话了。
“我出去一趟。”
“干嘛?”带南溪想要站起身。
魏寒指了指床:“躺好了,我去给你买药。”
外面是真的冷,魏寒走的时候厚衣服都没带一件。
带南溪也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呀。
要这般的拼命吗?
魏寒酸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