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连忙笑着跟她解释,“家里想在盛阳开一家酒坊,如今正为黍米来源的事发愁,盛阳商铺虽有,但家兄嫌它不够新鲜。大娘您恐怕也知道,要想酿出好酒来,这黍米的选择一定不能马虎。”
她毕竟是女子,若说她想开酒坊,这大娘多半是不信的,所以清浅索性撒了个小谎。
见她神色有些动容,清浅又惭愧地说道:“我身为女子,平时也帮不上哥哥什么大忙,只想在他能用到我的时候,尽些绵薄之力帮他跑跑腿,打听打听事情。”
农妇见清浅说得真诚,心中的疑虑顿消,称赞道:“姑娘倒是个孝敬兄长之人。”,继而叹息了一声,道:“并非小妇人不愿告诉你,而是粱麦有剩的那家人脾气有点大,非但价格比其他家贵上几层,而且就算出得起价格,他还不一定肯卖。”
清浅略微有些吃惊,想不到他哄抬价格却不愿卖的理由,种这么多地,难道不都是图个收成好,赚些银子过日子吗?怎会有人这么执拗……
“这田里的水来的本就不容易,他的地又夹在中间,我们这些人想弄点水到自己田里,还得求到他家里去,你说添不添堵?”
看得出来大娘对这姓陶的人家颇有微词,说到他时,连眼神都透着不满。
林家也算是农户,虽没种这些粮食作物,但也种了一些干果,玉蜀黎一类的东西,倒也能理解她说的话。
如果大家种的都是小麦,他却种些枝桠高的,难免会挡了麦田里的阳光,她大概说得是这个吧。
只是这田里种什么得主家说了算,旁人最多也是劝劝,劝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清浅想不出话来安慰,便问她:“难道也没人劝着点?”
大娘又叹了口气,道:“陶家根本不在乎这点银子,我们劝也劝不了。”,她凑近清浅耳边,小声地说道:“听说陶家以前是当官的,后来因为犯了事才辞官来了这儿,这逢年过节还能见到不少穿官服的人给陶家送礼呢,就连这儿的县丞见了陶家老太爷都是毕恭毕敬的呢,哪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这万一哪儿惹了他不高兴,吃牢饭事小,掉了脑袋可就不好了。”
她弯腰捡起田里的锄头,无意跟清浅多说,手指往边上的小道上指了指,“往这儿一直走,涂了红漆的那便是陶家,他家的粱麦年年都有剩,不过我还是劝姑娘另寻他路比较好,这陶家,惹不得。”
清浅笑着跟她道谢,自袖中取了些碎银子塞给她,“多谢大娘告诉我这些。”
她明白大户人家出来的人礼数多,便也不推迟地收下了,见她还有往陶家去的意思,便小声地跟她说:“陶老太爷脾气是不怎么好,但他好酒,姑娘若能寻到稀罕美酒送给他,他倒是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