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听了，你去将这封信拿给外面的杀手，让他送去越王府，可别让人瞧见了。”奚南思拿出一早就写好的信，交给司琴。
这信她早就写好了，只是不想那么早交给他，她是想了很久才决定把这封信交给他的。
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她看着司琴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好，这才揣着信走了出去。
据说柳念云今早行了，得知自己的脸再也好不了了，当场就发了疯，最后柳豪一巴掌扇下去，她就给老实了。
听着司画绘声绘色的描述，奚南思都能想象到当时是什么情况了，连嘴中的饭好似都变香了。
她甚至还招呼几个丫鬟坐下一起吃饭，在她的紫芜院里，素来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她担心丫鬟们为了伺候自己而顾不上吃饭，才叫着她们陪自己一起吃。
吃罢饭，她带着司棋在府中瞎逛，状似无意地走到了柳豪一家住的院子前。
司棋及时拉住了她，“小姐，柳念云还在里面发疯呢，我们现在进去，难免她会伤了你。”
奚南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好司棋，我就进去看一眼，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再叫几个小厮跟着一起去。”
“可是……”司棋还是不放心，欲言又止。
“不会出事的，我就进去看看，柳念云还受着伤，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
她说的信誓旦旦，看着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斟酌再三，司棋还是答应了，她叹了口气，怪不得小姐没叫着司琴陪自己出来呢，原来是打了这个心思。
她匆忙叫了几个小厮，跟着小姐一起走进了院子。
此时的院子分外安静，许是吵了一夜，大家都在休息吧，只是细细去听，还是能听到柳念云的轻啜声。
奚南思进去时，看到柳念云正坐在铜镜前，眼中尽是恨意。
略一歪头，她出声道：“表姐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要是让有心人传出去瞎说，丞相府的名声怕是又要变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柳念云转身，露出伤痕累累的脸。
莫说司棋了，就是那些小厮看到这张脸也是吓了一跳，活像是见了鬼一般。
那张脸上满是血痕，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以前的柳念云就算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也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清纯之美，哪里像现在这么可怖。
“你别惺惺作态了，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亏我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嫁个好人家，让祖母可以用正眼看我。”
说到这里，柳念云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她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不在意自己的脸呢。
奚南思支棱着下巴，耐心地听着她的抱怨，待她说完，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
柳念云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看着她这般不在意的态度，怒火又瞬间攀升上来，“你不过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有我的追求，你凭什么嘲笑我？”
“我就是来嘲笑你的又如何？”她崩住嘴角，眼中的淡漠是那样的刺眼，“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若是你没有执意去游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是圣人，看着昔日的仇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愉快。
柳家人自诩高贵，可他们又哪里高贵，不过是依附着丞相府过活的可怜虫罢了，就凭他们也配联合千疏吟一起算计丞相府？！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说起来还是他们教会她的呢，她也不过是还给他们罢了，怎么她接受的了，这些人就接受不了呢。
柳念云发疯一般地冲上来想要打她，被奚南思身边的小厮拦了下来。
看着柳念云疯了一般，嘴中还吐出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司棋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对着奚南思低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嘲讽也嘲讽完了，她也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领着司棋就走出了院子。
她们在门口遇到了柳老太太，她无视屋内的喊叫声，对着柳老太太欠了欠身，“外祖母安好，我方才过来，念云表姐好像又不受控制了，真是吓死人了。”
她边说还边拍着胸口，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既然吓到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柳老太太挥了挥手。
她这个外孙女儿狡猾的如同一只狐狸，说话做事让人根本抓不到错误。
奚南思听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在这里落个没脸，娉娉婷婷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柳老太太才拄着拐杖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她便看到一群小厮抓着柳念云不肯撒手，只一眼，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些男人碰了柳念云，还有谁会愿意娶她的孙女。
看到这位老太太，这些小厮还是有些犯怵的，可转念一想，他们也是受了小姐的命令，而且柳念云是想伤害小姐，他们才会动手的，他们可没有做错什么。
“你们都出去吧。”柳老太太挥挥手，不愿看到这些男人抓着自己孙女儿。
她的一张老脸都快被柳念云给丢尽了，现在街头巷尾，上至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都在骂柳念云不知羞耻。
柳念云扑到她的怀中，泣不成声。
“我早说过不要试图和奚南思斗，我们斗不过她的，你和你母亲怎么就是不肯听劝呢。”她眼下全是乌青，说起柳念云和金氏，除了满心的怨怼之外再无一丝怜爱。
她只恨柳念云和金氏连累了自己，哪里会觉得她们可怜，为她们打抱不平。
“祖母，是奚南思欺负我，你怎么还为她说话？”柳念云睁着眼睛，满眼的失望。
她最亲近的家人，却是最埋怨她的。
昨晚出了她娘守在她床边之外，她哥还有她爹，以及这个祖母，却是连看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他们都说她连累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肯为了她去找丞相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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