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可谓大出风头,连一直看戏的成王燕雄也忍不住赞叹道:“倒是个有趣的女子。”
业王燕樊业闻言撇了撇嘴,不屑道:“身为一介女子,全无女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反倒心机叵测,本王怎不觉得哪里有趣了。”
燕愈修皱眉道:“业儿,休要胡言!”
燕樊业冷哼一声,许是想到燕愈修与容渊的交情,倒真不再多言。
安平公主燕灿道:“我倒同意成王兄的话,不愧为容相之女,倒真有几分风采。十姐,你说呢?”燕灿笑得一脸讨喜看向燕芯。
燕芯好似不曾听见燕灿的问题一般,只死死盯着容卿一人,此时此刻,燕芯恨不得撕碎眼前笑得粲然的容卿,她竟敢戏耍她,竟敢戏耍一国公主!
“呵呵,福康公主此番模样真令容卿害怕,莫不是容卿说错了什么?”容卿面露不解,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越是做出这番无知模样,愈发气得燕芯牙痒痒,奋力压下心中的怒意,看着容卿道:“既如你所言,那你方才又为何说要为南宫司音讨公道,你若不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戏耍王爷公主,便是丞相之女也当治罪!你…….”
“够了,燕芯!”不待燕芯说完,燕墨珩猛然出声呵斥她。
燕芯一僵,第一次,他竟为了另一个女子指名道姓的呵斥她!
一时间,燕芯嫉妒得发疯,正欲开口,却发现燕墨珩却是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自始至终他看的都是容卿,妒火焚烧哪还有理智可言,柔弱嗓音徒然变得尖锐万分:“难道不是么?难道我燕国皇室的颜面竟随意到被一个贱人戏弄也无所谓?!”
燕墨珩:“住口!”燕墨珩气得额头上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容渊勃然大怒:“你说谁是贱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同样带着浓浓怒气。只是一个是为容卿被辱骂而怒;另一个确实因为燕芯破坏了他的计划而动怒!
燕墨珩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从小疼宠长大的妹妹竟然拖了他的后腿。“贱人”二字一出,别说容渊了,便是容舒培也不会轻易绕了她!
燕墨珩心中作何想,容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容渊只有满腔愤怒,容家上下无人不捧在手心的宝贝,竟被人骂做贱人,他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怒!
容渊面上沉得可怕,若不是碍于燕芯只是女子,他早便一掌挥去,打烂那张出口成脏的嘴。
容渊看着燕芯,神情冷酷无比:“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原来燕国皇室的颜面,便是身为一介公主的你,满口污言秽语。”
“燕芯,快向容小姐道歉。”燕墨珩也转头看向燕芯道。
燕芯双目充斥着血红,颇为受伤的看向燕墨珩愤怒道:“凭什么本宫要道歉,是她先戏耍于我的,是她的错!”
“戏耍于你?呵~福康公主莫要太过多心,若非你自己先同容卿搭话,容卿又怎会与你言说呢?”容卿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
容卿说的浅显,众人皆听出言外之意——“戏耍于你?真是好笑,福康公主你莫要太将自己当个人物了,若非你自己巴巴的凑上来,我容卿又怎会主动与你争论么?”
虽然言词字字珠玑,不留情面。但在场众人却又清楚明白,是非曲直正如容卿所说。
身为一国公主的燕芯,身份自然不同于一般贵女,往严重的说,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是燕国皇室的脸面。而这样身份高贵的燕国公主,却脱口而出污言秽语,掷地有声,一清二楚!
燕芯不是愚笨之人,众人都能听明白的话,她又怎会不明白,见在场众人神情各异,猛然醒悟过来,身为一国公主的她,竟被嫉妒冲昏头脑,说了有违皇室颜面的话语!
燕芯后知后觉涨红了一张俏脸,娇弱身子也有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却到底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燕墨珩见燕芯混账至此,竟连道歉的话也不愿说,当下怒气更甚,一再连名带姓的呵斥提醒她:“燕芯!”
燕芯被吼得一颤,眼眶泪花闪烁好不可怜。
然在场众人却无一人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宁王都发话了,试问谁敢再像先前王翰一般,出声维护燕芯。
无人劝阻,燕芯再不情愿也只能道歉,咬了咬嘴唇嗡嗡道:“容卿,本宫错了,对不起。”
便是认错也把持着自己高贵的身份,殊不知这般自以为高容卿一等的刻意表现,反倒惹得在场众人笑话,只是碍于皇室颜面,没有人表现出来罢了。
燕墨珩虽觉得燕芯道歉并不诚意,却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容渊冷嗤一声,讽刺道“福康公主的道歉,我们容家可受不起。”
众人心下感叹,金陵城中有名的谦谦公子容渊,也只有在涉及胞妹的时候,才会一改平日里的温润,变得冷若冰霜瞧着不近人情。
“阿兄。”容卿拽了拽容渊的云袖,直到容渊回头看向她,才又道:“夫子曾说过,言行彰显一个人的德与品,你若再这般揪住那污言秽语的两字不放,可就真像是说的你妹妹我的了。”
容渊闻之一顿,转而爽朗笑道:“妹妹说得没错,言行彰显一个人的德与品,委实不该同某些人计较才是。”
两人一唱一和,只将燕芯说得面红耳赤更甚,直将在场的所有皇室中人说得无话可说。
容卿面色如常,心里冷笑,前世她怎的就瞎了眼?!仅为了燕墨珩的注视便受不得刺激了,将自己的弱点无保留的暴露出来,燕芯这般明显的嫉妒,为何前世得她就一点都注意到,反倒觉得那是敬爱自己兄长的表现,当真愚不可及!
容卿含笑看着面色难看的燕芯,挑了挑眉道:“福康公主刚刚倒是提醒我了。”
容卿扫了一眼因为她的话,徒然变得紧张的众人,“噗嗤”笑出声来,正当众人摸不着头脑时,又突然发声,语气冷且锐利:“常乐,舒和娇,你们二人皆为官宦子女,却口出狂言,胡诌镇远侯府嫡女南宫司音意欲吸引众王爷,燕国风气开明,此话倒也无伤大雅。但今日乃是宏宇书院三年一度的集考日,在场不但有风华正茂公子小姐,还有数位朝中大臣及其家眷,何况还有一众王爷公主,金陵城中的达官显贵大部分都此处,你们二人不论场合,肆意胡说八道,不知意欲为何呢?”
常乐身子一僵,忙狡辩道:“我们只是闲聊猜测罢了,我并没有笃定。”
舒和娇闻常乐所言,也附和道:“对,我们只是闲聊猜测,并未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