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世界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重靥的表情藏着几分无奈。
“虽为蝼蚁,但谁叫他在乎呢。”
重靥环视了一周,扬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透着几分苦涩,眉眼间透着浓浓的倦色,似乎在今日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连飞行的劲儿都没有了。
她抬起脚,缓步向前走去,那是邺城的方向,一步又一步,曾经那个最懒的女人,此时却在万里长途上留下她的脚印。
“凌墟尘,你和你竟是如此相似。”
“明明理智告诉我们,该远离对方,可我们还是忍不住的靠近;明明我该任由你误会我和古魅的关系;明明我该放任正道覆灭,这样你才可以不再爱我。”
“可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帮你。”
“你一定很恨我吧,一边帮你,又一边伤你,如此折磨,你会不会想要逃离……”
太阳升起,又缓缓落下。
也不知道如此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她所到之处,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五彩斑斓的鲜花,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一切都充斥着朝气勃勃的生机。
如此,她脸上的悲戚才沉寂了,透着难以言喻的狡黠。
“凌墟尘,我没有骗你。”
“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其他女人了,龙鳞护甲很坚固,除了那位,无人可以摧毁混沌祖龙的逆鳞。”
“所以,陪我孤独吧……”
也让我享受一下最后的温暖。
重靥的身影徒然从树林中消失,只见光影斑驳,那俯视众生的神明已经出现在凌霄剑派中。
她就在人群中漫步,到处都是残兵伤员,大家相互搀扶着,都不留余力的拿出自己的收藏,贡献给重伤之人,许是邪魔手下留情,凌霄剑派的众人虽然伤势惨重,可无人死亡。
凌悦那小丫头正来来回回的奔波,搬出门派库房的珍宝为众人疗伤。薛寒指挥着众位年幼的师弟师妹,替伤员们疗伤换药,众多的小萝卜头忙里忙外,倒也分工确定,丝毫没有混乱。
凌悦与薛寒两个半大的少年,明明该是天真无邪的年龄,此时却因为这场突变而突然稳重成熟,就像是一夜长大似的。
重靥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丸子头,似是有所感觉,凌悦猛地抬起头,四处乱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薛寒担忧道。
凌悦挠了挠头发“没什么,就是感觉小师姐摸了一下我。”
薛寒先是一喜,随后笑道“你怕是脑袋糊涂了,小师姐怎么可能回来。”
凌悦不高兴的扁了扁嘴,一把将薛寒推开“你怎么知道小师姐不会回来,大长老不是还欢迎小师姐回来吗!”
看着丫头生气的模样,薛寒呐呐的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的安抚道“我这也是为了小师姐着想,你想想看,小师姐是魔族,如果她自己回来,被有心人抓住当俘虏,怎么办?”
凌悦一听,不由得颓废的丢下带血纱布,闷闷不乐道“算了,那小师姐还是别回来了。”
重靥莞尔一笑,这丫头还是这么可爱……
她又摸了摸那丸子头。
凌悦瞪大眼睛激动地蹦了起来“小师姐!是小师姐!”
小丫头拉着薛寒的手,口齿不清道“就是小师姐,刚才小师姐摸了我的头发,一定是小师姐,只有小师姐才喜欢摸我的丸子头!”
许是声音太大,惊动了周围的伤员。
一个二个的,立刻睁大眼睛四处搜罗,可看了半天,哪有什么人。
“小师姐没回来,凌悦,你这丫头少哄我们!”
“疯疯癫癫的!”
听到这话,凌悦气得眼睛都红了,可她也无法证明,只能憋屈道“小师姐就是回来了,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嗤之以鼻“信你个鬼啊,小师姐回来,不去看大师兄,先来见你?怎么可能嘛!”
凌悦不爽了“怎么就不能先见我,小师姐最疼我了!”
“小师姐最爱的人明明是大师兄,不然也不可能不顾正邪势不两立,想尽办法的偏帮我们。”
“大师兄要杀小师姐,小师姐肯定不爱他了!”
“放屁,小师姐不爱大师兄,难道还爱你不成!”
……
两派争执不休,一边帮着凌墟尘说话,一边帮着重靥说话,反正话里话外,都是针对重靥还爱不爱凌墟尘的事情,进行辩论赛。
每一方都派出几名代表进行博弈,到了后期,一个个的疗伤都顾不上了,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到了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小师姐人都是大师兄了的,除了大师兄,还能跟谁?”
“就是就是,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师姐连人带心都是大师兄的。女人的第一次是最为宝贵的,说什么我也压大师兄!”
“放你妹儿的狗屁,还贞洁操守?!我们是修仙者,又不是古板庸俗的凡人。就算不是处女,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老娘的侍夫都有三四个,喜欢谁就上谁,哪有什么独有情钟!”
“对啊,以小师姐的美貌,别说一个两个,就算十七八个也没有问题!那些男人还指不定倒贴呢!”
……
越听越不像话,重靥黑着脸走了。
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第一次被人津津乐道,而且还是广而告之……
临走的时候,还是心中不爽,冷哼一声,众人只觉得似是晴天霹雳,泰山压顶,直击脆弱的心灵,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一元婴回过神来。
“是小师姐还是大师兄……”
众人一听,又想议论争辩,可想到刚才的惩罚,最终将脱口而出的辩论按压在嘴里,半个字都不敢吐露了。
后山禁地中。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蛇一兔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真当奋勇澎湃的时候,一道冷哼如同当头棒喝,炎炎夏日中的一桶冰水,浇得他们透心凉,心飞扬。
小蛇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从兔子身上抽身,然后将丢了半条魂的兔子藏在身后,冷眼盯着那隐去身形的女人。
“你发什么疯?嫉妒羡慕恨,也不带你这样破坏别人好事的!若是旁人,恐怕被你吓得此生无后!”
重靥半分不觉得羞愧,反倒冷声道“你就是这样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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