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尊堡的阁楼上,在一览石青璇的绝美容颜之后。
独孤绝迈步上前,将琴架上的面纱,递到了石青璇的面前。
“多谢石姑娘了,此番来到巴蜀,得偿所愿,我没有遗憾了。”
独孤绝淡笑着道。
石青璇微微愣了一瞬,然后从独孤绝的手上,接过了面纱。
“天色已亮,姑娘早些休息吧。
今夜冒昧之处,石姑娘勿要见怪,告辞了!”
递过面纱之后,独孤绝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便离开。
石青璇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没来由的慌乱,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直到独孤绝将要纵身而出阁楼的时候,石青璇才忽然间福至心灵,看着独孤绝的背影道:
“独孤公子若是有时间的话,三日之后,可去成都城外幽林小筑做客,青璇在那里等着公子。”
刚欲施展轻功越出阁楼的独孤绝,闻言脚步一停,转头笑着看了一眼石青璇,点了点头道:
“一定。”
一道白影一闪而逝,消失在石青璇的眼前。
让石青璇顿觉眼前一空。
心中的某一处地方,也恍惚间空了一块一般。
一种莫名的失落,浮现在石青璇的心头。
仿佛她所有的思绪,都随着那一袭白衣的独孤少年,远去了。
这个时候,月亮偏西,东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天欲破晓。
石青璇系好了面纱,平复了一下心绪,走出了独尊堡的阁楼。
阁楼之外,独孤绝的身影,已经远去。
唯有解晖和一众江湖之人,还在楼外。
独孤绝从阁楼中纵身而出之后,瞬间远去,离开了独尊堡。
只留下解晖和一众人等,神情和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今夜的盛会,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陪衬,唯独衬托出了一个独孤绝。
而其他的人,甚至连石青璇的面,都只见了一面。
此时见到石青璇出来了,解晖等人的目光,便纷纷望向了石青璇,眼中带着惊艳与期冀之色。
独孤绝走了,他们希望石青璇能够继续演奏一曲,以继续他们被独孤绝打断的那一场盛会。
然而,他们的神情,很快便晦暗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石青璇背后,那已经被琴囊包裹起来的古琴。
解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石青璇已经带着歉意的开口了:
“青璇多谢各位的抬爱,如今天已破晓,青璇也疲累了,今夜的演奏,便到此为止。”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石青璇又看向了解晖:
“多谢解盟主的招待,青璇这便回幽林小筑了。”
解晖张了张嘴,满心的无奈与不甘,可是看着已经渐亮的天色,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今夜辛苦姑娘了,我派人送姑娘回去。”
说起这话的时候,解晖的心中,可谓是恨透了独孤绝。
石青璇离开了,专为石青璇而来的江湖和世家门阀之人,也纷纷散去,意兴阑珊的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唯有一行人马,没有向着来处的方向返回,而是向着成都城的方向而去。
很快,这一行人马,来到了成都沧海楼外。
“主上,太原李阀的二公子李世民,与三小姐李秀宁来访。”
房间之中,独孤绝刚欲躺下休息,便听到了沧海楼主事的禀报。
“太原李阀?
有点意思!
叫他们进来吧。”
独孤绝微微一笑,和衣而起。
不多时,沧海楼主事,便带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来到了独孤绝的面前。
男子二十许岁,仪表非凡,女子天生丽质,明眸善睐,身姿高挑,更是带着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
“李世民携舍妹李秀宁,见过独孤兄。”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独孤绝,率先开口了。
语气恭谨,一派礼贤下士的温润模样。
这不是李世民第一次见独孤绝,昨夜在独尊堡中,李世民身为宾客,便曾远远见过独孤绝一面。
也被独孤绝那一刀破雷云的百丈刀芒,深深地震惊住了。
虽然早就有独孤绝一刀破宋缺的传闻,可是闻名终究还是不如亲眼所见。
于是散场之后,李世民第一时间,便来拜访独孤绝。
当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独孤绝的心中,很清楚李世民的来意。
所以他对于李世民,同样回以一种看似真诚,实则客套的微笑:
“李兄与李姑娘之名,我也久有所耳闻,请入座。”
独孤绝肃手示意,然后令人端茶上酒,丝毫不问他们的来意。
果然,看着独孤绝不主动开口,李世民终于坐不住了。
“独孤兄,不知你对于如今的天下,如何看待?”
独孤绝脸上的神情,一片平静,心中却在冷笑。
李世民果然按捺不住了。
“我独孤绝平生最爱三件事,练刀、喝酒、看美人。
至于天下么,如果没有美酒美人的话,也没什么好看的。”
独孤绝此语一落,李世民的神情,便有些微妙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旁边的李秀宁,则是眼底深处带着一抹鄙夷,把独孤绝当成了一个贪酒好色的人。
“独孤兄说笑了,如今的天下,民不聊生。
昏君杨广当道,只知道横征暴敛,贪图享乐。
三征高句丽,开挖大运河,导致高句丽和运河两岸,全都是民夫将士的累累白骨。
长白山下,王薄揭竿而起,自称知世郎。
江北之地,王须拔聚众屯兵,自称漫天王。
瓦岗寨的李密、芒砀山的众匪,以及天下各大世家门阀,更是全都蠢蠢欲动。
值此乱世将至之际,正是像独孤兄这样的英雄,逐鹿于天下之时!”
李世民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而独孤绝的脸上,则是带着一种神秘的笑意,笑而不语。
这让李世民有了一种,一切都扑在了空处上的感觉。
于是李世民心中轻叹一声,暗道独孤绝果然不是易于之辈,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独孤兄有如此独步天下的实力,又是无双城的少主,掌握着斩玄堂与沧海酒庄。
如果独孤兄肯和我太原李阀,共谋大业的话,则我李阀,将来不但可以帮助独孤兄。成为独孤阀的阀主,还将与独孤兄,共分天下!”
李世民这番话落下,独孤绝顿时便笑了。
李世民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于是独孤绝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李世民的目光,笑意深沉的道:
“李兄才是说笑了。
平分天下这种事情,我没有兴趣。
除非是……独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