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离开酒店后，直接返回了学校。
和江雨柔一起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前往翔宇公司。
“小江。”
赵姐正好在一楼，看到江雨柔进来，脸上浮现出笑容。
她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不仅勤奋上进，而且态度特别好，关键是有天赋。
她还记得最开始时，江雨柔不愿意接受副经理每个月六千块钱的工资，说自己配不上。
但现在，她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甚至可以说优秀的市场部副经理，薪资待遇也已恢复正常。
而且，她今年才十九岁。
将来的发展，只能用不可限量来形容。
“……苏先生。”
但是看到紧跟着进门的苏川，她脸上的笑容又不着痕迹的收敛，转变为严肃，甚至还蕴含着一丝敬畏。
她是翔宇公司的元老，自然也从王总那里听说了苏川的事情。
才刚入古董行业没多久，竟然就有这么毒辣的鉴宝眼力，比很多一流鉴宝大师还强许多。
而且他还是翔宇的顾问，论地位和重要性，甚至不逊于她这个总经理。
所以在面对他时，赵芳不再是抱着对江雨柔那种看待后辈的欣赏感觉，还是一种对待专业人士的敬重。
这不是因为他和王总或者王宇之间的关系，纯粹是由于他的个人能力。
“赵姐。”苏川笑着道，“王叔在公司吗？”
赵姐点头：“王总在办公室。”
苏川走进电梯，江雨柔却留了下来。
“小江。”
赵姐的脸上再度浮现笑容：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来公司了？”
作为“川”项目的主要设计者，江雨柔这段时间很忙，都没怎么休息。
所以前天方案通过之后，她给江雨柔放了三天假。
但假期还没结束，她就又回来了。
“我……”
江雨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想看看‘川’的进度怎么样……”
一款新的图案设计，方案通过只是最基础的步骤。
之后还要和公司的合作厂家联系，询问是否能在产品上制作出来该种图案。
如果能还好说，但要是不能，那就麻烦了。
要不改方案，要不换合作厂家。
这其中又有一大堆利益牵扯，搞起来会很麻烦。
生产问题结束之后，还有宣发问题。
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不管多好的设计，只要没有充足的宣传，那效果绝大概率会很一般。
幸好翔宇有专门的宣传部，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是那么顺利。
问题有很多，比如该怎么宣传、用何种方案、宣传力度有多大、资金有多少……等各种问题。
虽然翔宇的工作效率很高，宣传部也是人才济济，但面对这种一年都难得遇到一次的“新设计”，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进度比想象中的要快。”
赵姐看着江雨柔，笑道：
“我们把图案发给了厂家，他们立刻就回复了。”
“能做，而且难度不算大。”
江雨柔一脸惊喜。
“但是……”
赵姐稍显迟疑：
“宣发上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江雨柔立刻追问。
“宣传部的人在商量，要不要请明星代言。”
“啊？”江雨柔愣了。
请明星代言？
古董仿制品……请明星代言？
这两个受众根本不一样吧！
喜欢古董仿制品的，大部分是稍微上点年纪，或者说比较喜欢古代文化的。
这部分人，根据大数据显示，和喜欢明星的群体重合度很低。
所以说，请明星代言是性价比很低的宣传行为，翔宇也从来没这么干过。
“这是宣传部一个普通员工提出的提案。”
赵姐道：
“他说，翔宇虽然在行业里相当流行，但是不够‘出圈’。”
“而想要出圈，年轻人是必不能放弃的群体。”
“所以他想借着这次‘川’的契机，打通这条路线。”
“也正是因此，他才提出了请明星的建议。”
江雨柔听着她的话，心理略有些复杂。
她是市场部的副经理，对翔宇产品的现状当然也很清楚。
正如那个宣传部的人所说，虽然在行业里流行，说畅销都没问题，但是受众方面确实存在局限。
不是没人想过改变现状，但是变数太多了。
首先，是成本问题。
费力气、费资金去讨好年轻人群体，他们要是不买账怎么办？
单单不消费还好，要是再掀起恶评的舆论……
甚至可能会对原有的客户群体都产生冲击。
再一个，就是刚才所说的契合度问题。
古董，哪怕是仿制品，似乎天然就和年轻人绝缘。
绝大部分年轻人，追求的都是前卫，时尚，有几个会喜欢古董的设计？
综合这两种因素，公司一直没有去尝试这部分群体。
作为行业龙头的翔宇尚且如此，其他小企业更不敢去试。
但是这次的“川”项目，似乎又掀起了这个话题。
江雨柔问道：“赵姐，宣传部的人怎么看待那位员工的提议？”
“有的人赞同，但更多人反对。”
赵姐道：
“赞同的都是比较年轻的员工，反对的……则比较年长。”
江雨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和她想的一样。
因为她的心里，也是赞同这个方案的。
这是因为年轻人所共有的冲劲和大胆尝试的精神。
但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员工，则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对他们来说，现有的市场已经十分稳固了，继续保持下去就好，不必再继续开拓。
说不上谁好谁坏，但江雨柔却想，主动寻求改变，积极迎合各种类型的客户，总不会是坏事。
但很可惜，公司的领导层，大部分都是中年人。
所以那位员工的提议，恐怕很难通过。
果然，赵姐直接说道：
“其实，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这种提议是会被立刻否决的。”
“但是……”
她话锋突然一转：
“这次却不太一样，那位员工的提议，王总表示了认可。”
“虽然不是直接承认的意思，但却明显影响了风向。”
“所以，宣传部的人才会‘商量’，而不是直接决策。”
“王总？”
江雨柔一愣，然后面色微喜：
“赵姐，难道王总也有扩张年轻人市场的意思？”
赵姐点头：“我不敢确定，但王总既然表示了认同，那至少说明他有些想法。”
“那王总为什么不直接采纳那位员工的建议呢？”
“或许……”赵姐叹了口气，“或许王总的心里也有些忐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