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来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宁……宁老板，你……你真要跟我们合作？”
宁晋川很肯定点头：“对，现在我要一万块肥皂，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我至少还要十万块！”
听到这数量，马福来拼命咽口水：“我们恐怕做不出来啊！这……这材料也不够啊！”
“这个事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宁晋川转而问道：“马师傅，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制作的肥皂比其工厂制造的去污能力更强呢？”
马福来跟宁晋川这一阵聊天，也没了一开始的戒心，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配方比例的问题。”
“我们这种去污能力强，但伤手，如果手上有伤口用这个肥皂，会有点痛。”
“简单来说，肥皂去污能力越强，就会越伤手；去污能力越弱，对手就没那么大的伤害。”
听马福来这么一说，宁晋川也大概明白过来。
肥皂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虽然宁晋川不懂，但想来也不会太难。
配方比例问题应该也不至于是什么机密。
宁晋川说道：“不如这样，马师傅，你给我个实价，三天内不管你们做多少，我都照收。”
马福来说道：“一毛钱一块嘛，都这个价。”
宁晋川摇头：“一毛是正常价格，我要得多，八分钱一块。”
马福来有些为难：“宁老板，我们这本就没有什么利润啊！”
宁晋川掏出烟，给大家都发一根，说道：“马师傅，我要的量大，不是一点半点。”
“零售和批发的价格都不一样，我这个量比一般人要得多了不少，一块肥皂少赚点，量多了，总得算起来，你赚的其实更多嘛。”
“我要是去找其他人，这个价格，可能还更低。”
马福来仔细一想，觉得宁晋川说得也对：“哪就八分，不管多少宁老板都要？”
宁晋川说道：“一万块以内，我都要了，但质量要跟你们以前的保持一致。”
马福来满脸笑容点头：“没问题，保证一样。”
宁晋川也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从马福来家出来，宁晋川对赵卫国说道：“老赵，你拿马福来家的肥皂去问问其他工厂能不能造。”
赵卫国疑惑问道：“还要找其他人做吗？”
宁晋川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其他人能做，我们也可以相互压价。”
“再者，要是我们真投资他们，建肥皂厂的话，我们也好摸清楚这个行业。”
宁晋川并不了解肥皂行业，很多东西都拿不准。
后来常讲价格透明，现在的价格是不透明的，不是行内人，根本不知道实价多少，有多少利润。
赵卫国“哦”了一声：“我们还真跟他们合伙开厂啊？之前跟老黄他们合作都闹矛盾了，跟他们不熟，合作起来会不会更麻烦？”
宁晋川摇头：“不会！做生意跟朋友合伙，中间夹杂人情，很多东西没办法说开。”
“陌生人或认识没交情的人，很多话都可以直接说。”
“之前老黄他们把亲戚弄进来，其实我有办法把他们全部赶走，真把他们亲戚全部赶走了，他们心里肯定会有疙瘩，或许以后他们能理解我。”
“他们要多少年才能理解我？不好说！”
“也许就算以后他们理解了，中间闹很多事，他们也很难再跟我一条心。”
“反倒是马福来他们，我们都是为了利益，不用讲人情，我不用顾忌他们太多的感情，管起来简单！”
赵卫国明白了：“懂了，以后管他们就跟管员工一样。”
“差不多！他们就相当于高级员工。”宁晋川转而又说道：“去找印刷厂，印刷一批包装纸，给肥皂包装用。”
“名字就叫‘皂洁’，简单明了，皂就是肥皂，洁就是干净、清洁。”
“先让他们做一个样本出来，确定没有问题在印刷。”
现在的包装不能弄太好，这跟成本有关系。
一个好点纸盒包装，从纸浆到硬纸，再到印刷，再到上啤机，然后胶水粘合。
这一个纸盒，怎么也得几分钱，一块肥皂宁晋川进货才八分，最终这成本还是得转移到消费者身上。
八十年代，除了高端产品，大多不带太好包装，即便有包装，也都是简单包装。
比如鞋子，大多没有鞋盒，用一张黄纸一包，鞋带一捆，直接就可以卖了。
肥皂用薄油纸一包，就行了，什么纸盒包装、塑料盒包装，那就别想了。
赵卫国已经驾轻就熟，立刻答应，走到半路，干脆让宁晋川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他则转道办事去了。
次日，宁晋川去找了周坤。
上次徐存根的事情，徐存根可是露了大脸，不畏强权，不惧恶势力，勇敢斗争。
在不懂事情内部的人看来，徐存根的事情就是一群受压迫的小商贩奋起反抗，周坤等记者挺身而出，为他们说话，压根没几个人知道宁晋川的存在，报纸上更是没有提过一个字。
这其实也是宁晋川本人的意思，周坤要把宁晋川名字加进去很简单。
宁晋川不让自己出名的原因很简单，出名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可没有网红经济，反而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宁晋川恨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坑了徐存根才好。
周坤现在已经荣升主任位置，见宁晋川来，丝毫不敢怠慢：“宁先生来了，快坐！快坐！”
周坤心里很清楚，宁晋川想要捏死他，易如反掌。
宁晋川也没有故意摆架子，面带微笑：“现在要叫周主任了，这次是有点事情想请周主任帮忙的。”
“宁先生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周坤可不敢得罪宁晋川。
不过，跟宁晋川合作几次，周坤并不时很反感跟宁晋川合作。
因为跟宁晋川合作，基本是不会吃亏的。
宁晋川这人又好相处，如果让周坤选合作伙伴，宁晋川绝对在备选人之中。
宁晋川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在报纸上打个广告，这个费用，按照正常价格计算就行。”
周坤二话没说，立刻答应下来：“这个小事，我们报社正愁没有什么广告呢。”
“以前不敢随便接广告，最多接一点国营厂的，现在胆子大了，要找想打广告的人可又不容易了。”
宁晋川好奇问了一句：“一个广告位多少钱？”
“那看宁先生要多大位置。”周坤说着拿出一张报纸：“一整面，五千；390毫米宽，100毫米高，则是一千二；100乘100，七百。”
“当然，我可以给宁老板一个优惠的价格，打个五折。”
这价格是真不便宜，一个月四五十块钱收入，这广告费动不动酒上钱，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了。
“这是多久的广告费？”宁晋川问道。
“一个月！”周坤说道。
“行，一千二的，先给我来一个月。”宁晋川跟周坤要了纸笔：“我画个大概的模板，你让人帮我细节处理一下。”
“没问题！”周坤满口答应。
宁晋川快速在纸上画了一个广告大概框架出来。
画到一半，宁晋川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很难做出精美的平面海报，自己设计也是三脚猫，报纸也都是黑白的。
“周主任，拿其他广告给我看一眼。”宁晋川还真没有注意过现在报纸广告。
周坤随手找了几张，宁晋川翻开一看，全部都是简笔画广告，配合着各种文字广告。
受现在的条件限制，精美的广告，根本做不出来。
宁晋川转念一想，只写下一句话：“进口新配方，去污能力强”
“周主任，再加上我们品牌名就行，具体怎么画，就请周主任帮忙看着点。”宁晋川干脆不自己折腾了，反正也无从下手，后来在电视、网络上看的各种创意，在这年头，根本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