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东升,风,却似乎寒冷了许多。
此时,已是1929年的十月份,东北,很快就要下雪了。
张学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穿上一件雪白的狐裘,外出跑步晨练。
无论晚上他睡得多晚,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他就会准时醒来。
早起,是他在前世就养成的习惯。
寒风迎面吹来,不停地垂卷起他雪白的衣袂,拂过他的脸。
他并没有感到寒冷刺骨,反而有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座学校门外。
校门上写着六个红色大字“奉天国立大学”。
奉天国立大学。”张学良喃喃道。
这条路,虽然和八十多年后的大不相同,但他依然记得。
这条路,后世叫联合路,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
这座奉天国立大学,就是后世的沈阳大学,除了眼前这个校区,在后世还增添了小河沿、文萃路、新民(独立校区)四个校区。
这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由1906年创办的奉天实业学堂和新民公学堂组建而成的。
不过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这个时候应该不叫奉天国立大学。
或许,是历史出现的一些偏差吧?
别想这么多了,进去看看再说吧。”
张学良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
对于校园,张学良始终有一种难舍的情怀,尽管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天龙”训练营里度过的。
因为,他和她第一次相识,就是在校园里。
轻轻的,张学良走进了校园。
他没有抽烟,因为,校园,是个神圣的地方,是个不容许世俗的污渍玷污的地方。
树木皆已枯萎,繁花皆已落尽。
只有松树和柏树,依然在寒风中昂然屹立着。
一阵阵响亮的拍球声由远而近传来。
他听出来了,那是篮球的声音!
这些学生气得真早,这么早就起来打球了。”他微微一笑,缓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每天都蹲在宿舍里玩电脑,上网上到半夜都不睡觉,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也不起床。
那些人哪里是学习,分明是混日子!”张学良不由得轻叹一声。
来到球场,他果然看到了几个正在球场上飞跃的矫健的身影。
篮球从一个人的手里传到另一个人的手里,紧接着就是篮球入网的声音。
好球!”张学良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几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学生微微一愣,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他。
你是这里的老师吧?”一个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九左右,体格魁梧健壮的学生微笑着问。
算是吧。”张学良微笑着说。
你是新来的国文教师吧?”另一个身形稍矮小的学生问。
你觉得是就是吧。”张学良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的模棱两可。
二十八岁上下的年纪,英俊儒雅的脸,也难怪这些学生把自己当成新来的国文教师。
要不要和我们玩玩?”那个大个子说着,就把球扔了过来。
张学良纵身一跃,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球。
好厉害!单手就能抓住球!”一众学生有些震惊地说。
小意思。”张学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快速运球,行云流水般冲到了篮下。
在一众学生惊讶的目光中,张学良凌空跃起,单手将篮球狠狠地扣入蓝框之中。
扣篮之后,他还示威似的单手吊在篮筐上,弄得篮筐都微微震动了好几下。
你太厉害了!”沉寂良久,一个高瘦的学生走了过来,由衷地赞叹道。
小意思而已。”张学良淡淡一笑,纵身跳了下来。
我看,你应该是体育老师吧。”又一个中等个头,身形略显肥胖的学生走了过来。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张学良神秘地一笑,说的,还是刚才那句话。
和我们一起玩吧。”刚才那个大个子热情地说。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吧。”张学良淡淡地说。
嫌我们水平太差,不配和你玩吗?”小个子不高兴地说。
不是,我真的有事。”张学良沉声说道,转身离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篮球,他确实有着一段割舍不下的情怀。
王教练,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某篮球训练基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有些不舍地说。
怎么了?为什么不来?”高大魁梧的教练不解地问。
家里,家里没钱给我练球了。”小男孩吞吞吐吐地说,看他的眼睛,似乎要流泪了。
没关系,你是个很有篮球天分的孩子,家里没钱我可以让你免费练球,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供你生活。”教练沉声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来。”小男孩已经低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男孩转身离去,稚嫩的脸上已是泪水涟涟。
看着电视里王教练在不停地找自己,年幼的张鑫璞只能默默地流泪。
若干年后,王教练逝世了,原因,是得了肝癌。
听说,他在弥留之际,还在想着那个叫陆天鑫的孩子。
张鑫璞,也就是现在的张学良,他立下的战功太多了,亏欠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忽然,他的脚碰到了一样东西。
他本能地俯身捡起。
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因为,那是一块玉佩,一块月牙形的翡翠似的玉佩。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是我在做梦?”
带着疑问,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痛,倾晰无比的传来。
这时候他才敢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尽管如此,他还是默默地念叨着,眼神,内心无比的激动,眼神,也无比的炽热。
良久,他轻轻地摸了摸这块玉配。
那感觉,一点儿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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