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沙场的吕正*听得十分真切,那是苏联红军波波沙锋枪的吼叫声。宿营地左侧的东北军士兵倾刻间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看着一具具满是弹孔的东北军士兵的尸体,吕正*不由得心头大骇。
自己的重火力大部分都被苏军正面的炮击吸引过去了,留守在阵地左侧的东北军士兵,单兵武器只装备了三零式手动步枪,就连机枪也少得可怜。在装备了火力迅猛的波波沙冲锋枪,且悍不畏死的苏军士兵的冲击下,东北军的防线接连瓦解。
正面的炮战愈发的激烈。轰轰轰的爆炸声震天动地,一发发炮弹,狂风暴雨般落在双方的工事上。不断地有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花花绿绿的肠子,只剩下半截,还没有死透的身子飞上天空。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不断地把躲闪不及的士兵掀翻,横的弹片更是不断地在切割着人的身体。
橘红色的火焰把黑夜照得明如白昼,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苏军士兵,已经在机枪,火炮的掩护下,以三三制队形散开,向东北军宿营地发起了冲击。看着大喊着\29自动步枪,汤普森冲锋枪,架设起轻重机枪,对苏军进行火力打击。
啪啪啪!
在东北军密集的交叉火力下,苏军接连中弹倒下。但是,苏军的手榴弹很快就像雨点一样扔了过来。
轰轰轰!手榴弹爆炸,阵阵血雾升腾而起,根根血淋淋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
破碎的弹片,散落的钢珠,不停地向四下里飞舞着,割断东北军士兵的大动脉,或是直接深深地嵌入东北军士兵的体内。
血,不停地在流着,慢慢地把荒凉的戈壁染成了红色。
看着何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不断倒下,吕正*怒发冲冠,当即将自己手中的夺魂-29自动步枪打开保险,冲进了战壕里。
一众老毛子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和羊脂一样的脸毫无保留地映入了他的眼里。
狗日的老毛子,你们来呀!来呀!”
吕正*目眦尽裂,大声叫骂着,奋力扣动扳机。
突突突!
带着火焰的子弹连珠炮似的打出。
志高意满,有些得意忘形的老毛子顷刻间倒下了十几个。
但是,训练有素的老毛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与恐惧,在各级指挥官的指挥下,他们立即放慢冲锋脚步,同时匍匐下身子,和东北军展开了对射。
枪声大作,弹片横飞,数百名苏军精干人员就在这离吕正*师部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和东北军对峙起来。
炽热的子弹,如同雨点一样在夜空下来回穿梭着。
如此密集的火力对射,没有人敢站起身子,抬头上前一步。
噗噗!
两颗子弹打在了吕正*的肩膀上。
滚烫的热血顺着肩膀慢慢流下。
师长!师长!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副官廖永文上校焦急地喊道。
没事,死不了!”吕正*面不改色地说,继续扣动扳机,向老毛子射击。
我们要不要向军部求援,只要军长从布查干、阿尔泰、巴彦洪戈尔等地调来援兵,我们在好好地配合,就可以扭转形势,吃掉这些老毛子。”廖永文沉声道。
放你娘的狗屁!”吕正*暴喝一声,没好气地说。
就这些老毛子,也想吃掉我的步兵第五师吗?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向军长求援,你让我吕正*的脸往哪搁,更让我第五师颜面何存?”
师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听着越发激烈的枪声,廖永文忧心忡忡地道。
如果你怕死,你现在就马上可以跑到军部去避难,我不拦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留下武器,脱下这身军装!”吕正*双眸充血,厉声喝道。
看到师长这样固执,廖永文没有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举枪继续奋战。
他廖永文也是个早年随大帅张作霖入关作战过的老兵,是从普通士兵依靠战功一步一步晋升上来的。
冲锋陷阵,流血负伤,哪怕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也毫不在乎。
但是,他不希望东北军兄弟因为长官的意气用事而白白送命。
但是,师长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抱定了何第五师同生死,共存亡的决心!
枪炮声、厮杀声,依然在继续着。
鲜血,依然在不停地流淌。
战场上,已满是奉苏两军士兵布满弹孔的尸体。
横飞的弹片已然将吕正*的右脸划破。
但是,他已然坚持作战不肯离去。
在他的信念里,军队的最高长官,就应该站在枪炮声最密集的地方。
故有楚霸王冲锋陷阵,今有他吕正*披坚执锐杀敌!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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