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浔阳的部队也只逃出去了以林阳、白炽为首的区区几骑人马,其余的却无一例外的被胡人骑兵拦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也不意味着林阳他们就顺利脱身了,因为在他们的屁股后还跟着数百骑的胡人骑兵正在穷追不舍。
看来这次乌古斯与巴尔特的翻脸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根本不打算放走一人。
所以眼下留给蓝芷的选择已经寥寥无几了。
“蓝芷!你先走,别管我!要是你也困在此处......呜呜!”
而这时邓宇也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压在他身上的巴尔特掀翻,然后高声喊道。
他虽然未曾习过武,但局势还是看的明白的,这两个一击就将蓝芷重创的奇怪胡人显然不是善茬,他们的出现让本来就不乐观的局面更加雪上加霜。
如今的境况,蓝芷自己脱身都成了难事,想要救出自己绝无可能,所以他赶紧大声喊道,希望蓝芷别管自己,赶紧逃。
但这倒不是邓宇有什么牺牲自己保全同伴的大无畏精神。
而是因为,只有蓝芷回到军队里主持大局,然后带着大军打回来,才有机会救自己。
要是他们两人都被困在穆达拉里,只怕林阳与小皇帝未必会尽心尽力的来营救。
反倒是自己真的死在胡人手里,恐怕更符合他们的利益,事后一句‘虽已尽力,奈何胡人狠毒。’足以堵住先汉领主的嘴,而自己兄弟姐妹众多,他父亲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另一个诸侯王与皇室。
以己度人,换个立场邓宇自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唯有蓝芷成功脱身,逃回军队,他反倒才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巴尔特捂住了嘴,压了回去,这两个人一个中了毒,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正掐着彼此的脖子,在草地上疯狂打滚摩擦,堪称菜鸡互啄的典范。
蓝芷做为先汉唯一的女将军,也是最年轻的骠骑将军,自然也是极为聪慧之人,邓宇话一出口,她便也想到了这一层。
于是,就算心有不甘,她还是抿了抿嘴唇,然后头也不回朝穆达拉的营地里跑去。
林阳与白炽已经骑着战马逃跑,虽然有不少的胡人骑士已经纵马去追,但留在此地的胡人骑士剩的更多,而他们为了防止还有其他人骑马逃跑,正骑着战马在外围枕戈以待。
自己若是也抢一匹战马逃跑,只怕是突破不了他们的封锁,一旦被拖住,又让那两个戴面具的奇怪胡人追上来,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所以蓝芷很清楚,她想要脱身的方向唯有近在咫尺,却又没有胡人骑士封锁防守的方向,那便是穆达拉营地,只要借助营地里复杂的地形,脱身的把握远比抢马强行突围的机会大。
“二位大师!切莫让她逃了!”
这时巴尔特也看出蓝芷要逃,于是他强行提起一口气,向那两个戴面具的奇怪胡人喊道。
那两个胡人点了点头,然后身形一动,便朝蓝芷追了过去。
蓝芷自然也发现了这两个家伙正在朝自己追来,只见她双手在后腰上一抹,又在胸前划出数道残影,十余把短刀便朝她的前方飞了出去,这飞刀已经是她身上剩余的最后的库存。
见这女人竟然将短刀往自己的身前投掷,所有人都是愣了愣,明明追兵在她的身后啊!难不成方才大师的一记重击还有降智的效果?这圣山出来的武师就是厉害啊!
然而令所有人更惊讶的是,两个戴面具的胡人见蓝芷投掷出十多把短刀竟然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大师眼力与那些只知道横砍竖劈的普通胡人战士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他们之前是看过蓝芷使用暗器的手法的,心里也是有几分忌惮。
果不其然,正如他们预料的一样,蓝芷看似朝身前天女散花一般胡乱投掷的短刀,竟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了一大圈又转了回来,并且朝他们二人飞来。
他二人连忙将长杖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将从各种刁钻角度射来的飞刀尽数挡下,武功不在蓝芷之下的他们有了准备,自然也不会被伤到。
但被这十余把飞刀阻碍的这一会功夫,蓝芷却已经逃进了穆达拉大营里。
眼见那女人已经逃的没影,两个戴面具的胡人也只能作罢,这穆达拉大营里少说也有几万人,几千顶帐篷,若是那女人随便变一下装,想把她找出来谈何容易?
于是他们朝巴尔特看了一眼,似乎表示这个局面他们也爱莫能助。
但巴尔特却是说道。
“二位大师放心,我穆达拉养犬之人不少,军队里也有驯犬师,想把她揪出来并非难事。
但这个女人武功高强,光靠我们的战士想擒住她只怕会死伤不少,所以还请二位辛苦一下。”
两个戴面具的胡人对视了一眼,却没有给予回答。
见状,巴尔特连忙又说道。
“二位大师,这女人凶悍你们也看见了,若是她一心在营地里搞破坏,后果很严重,如今小王子也在营地里,若是殿下也被...”
提到小王子,这两个戴面具的胡人显然就重视了很多,巴尔特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人便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们把她找出来,我自会出手将她拿下。”
“您不出手吗?”
巴尔特又向另一个戴面具的胡人问道。
“既然这女人已经进入大营,我二人中必须有一个贴身保护殿下。”
“方才那女人挨了我一击,已经受伤,我一人也足矣。”
两个戴面具的胡人回答道。
“好久没回来了啊!”
皇城东区,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停在了范府的门口,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范府的大门感慨道。
“大人,可要小的前去递拜帖?”
一个书童拱手向年轻人恭敬的说道。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
“不必了,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就像自己家一样,哪有回家了还递拜帖的?”
说着他便径直走上阶梯,敲了敲紧闭的范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