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冷笑道：“真正的毒妇，恐怕不是皇后，而是皇祖母您吧。”
太皇太后苍老的面色变了变，厉声道：“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烈没有回答，甩手将袖子里的遗诏拿了出来，高高举起，徐徐展开，上面赫然是暗红色的四字血书——“昭圣杀我！”
这个时代的女人，由于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女子一旦出嫁，闺名就自动隐去，姓钱就叫钱氏，姓李就叫李氏，姓哈森就叫哈森氏。
若是懿安太后在遗诏上写‘哈森氏杀我’，太皇太后肯定会抵赖到底，因为后宫不止她一个哈森氏女人。
可是用徽号指代就不一样的，太后、太妃的徽号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有重叠。
她用‘昭圣’二字，就把杀人凶手牢牢锁定为太皇太后，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凌霜不得不佩服懿安太后的脑子，哪怕濒临死亡，还能考虑到这一点，将这道遗诏写得滴水不漏，当真是厉害。
幸好她被太皇太后给毒死了，若是还活着，摊上这么精明的一个婆婆，自己肯定没好日子过。
玄烈脸上的笑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指着上面的字迹，质问道：“皇祖母，您认得这四个字吗？”
太皇太后一见这四个字，惊得两只苍老浑浊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年她用毒酒赐死佟氏后，就在第一时间清洗了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并销毁一切的证据，当今世上除了她本人、莲生嬷嬷和太后，没有第四个知道她害死了佟氏，是谁揭破了真相，还找到了这样一份证据？
莲生嬷嬷亦是骇得面无血色，她转眸望着太皇太后，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惊，似乎在说：“当年的证据不是被销魂得干干净净了吗？怎么还要有这一道血书留下？”
沉默了许久，太皇太后终于还是沙哑地开口：“这四个字是什么，哀家老眼昏花，有些看不清了？”
玄烈薄薄一笑，嘴角勾起凌厉的弧度：“皇祖母认不清没关系，朕可以一字一字念给您听，这四个字就是‘昭圣杀我’，这是朕生母的亲笔，写在她留下的遗诏中，朕说得那么清楚，皇祖母难道还不明白吗？”
太皇太后嘴硬道：“哀家不明白，哀家什么都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哀家也不知道。”
这份血书来得猝不及防，太皇太后根本毫无准备，现在只能死鸭子嘴硬狡辩到底了。
玄烈怒极反笑：“你不明白是吧？那好啊，朕再给你解释一下，昭圣杀我，就是有个叫昭圣的人杀了我，朕记得皇祖母当年母凭子贵登上太后之位，先帝给您上的徽号的就是‘昭圣’，先帝一朝您是昭圣皇太后，如今是昭圣太皇太后，昭圣就是您，您就是昭圣，朕说得够明白了吧？”
太皇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怒视着玄烈：“昭圣是哀家没错，可这份遗诏也许是别人伪造来陷害哀家的，皇帝难道凭这个就怀疑哀家害死你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