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联谊
四月初,梁初音又拿下了一个大单子,心情别样雀跃。
原因有二,一是这次是外企。在以往,这方面的主要核心机械都是靠进口,这等于是间接承认了朗尼的技术独立。二是,这个单子是从赵全的嘴里抢下来的。
梁初音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你也别太得瑟了,赵全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他找你的茬。”季礼劝道。
“我还怕他?!”梁初音一想起前几天洽谈时,赵全灰溜溜从顶楼下来的模样就解气。
如果她有尾巴,这会儿都能摇上天了。
这日开开心心去实验室,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陈欣悦的大嗓门:“说她跟信恒有关系,你们还不信?那天我看到了,她还跟天翊ceo去骑马,看着熟得很呢。天翊和信恒是什么关系,你们都是知道的吧……要我说,她就是最大的奸细……”
梁初音猛地推开门。
陈欣悦被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她,表情僵住了。
梁初音再也忍不下去了:“说啊。怎么不说了?”
所有人都看着,陈欣悦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错了啊?你跟信恒集团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你做成的那些单子,合作的公司,那个背后没有信恒的控股?信恒拿不到r3的技术,就从这里开始渗透,难保不是你们事先说好的!”
其余人面面相觑,表情却多有深思的意思。好像是把陈欣悦的话放在心里咀嚼了几遍。
梁初音气得七窍生烟,却是百口莫辩。
回头她让钱浅过来,去查永昌和永信这些公司的底细,手都在发抖。心里害怕,又想知道个明白。
调查结果让她松了口气。
这些公司和信恒有合作关系,信恒也多少占有一些股份,不过,都不是干股,还达不到控股的效果。
陈欣悦那么说,明显是夸大事实,故意针对她。
也怪她,一扯到南靳宇心里就乱了。
可是,当时她和陈欣悦吵架时实验室、试验中心和公司的一些股东都在,这事儿就这么传了出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背后推波助澜,梁初音这几天去实验室,感觉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有异样。
她心里憋屈,偏偏又无法反驳。
杨院士的身体每况愈下,都进重症监护室了,还把她叫了过去,就这件事质问她。
梁初音想了想,把自己和南靳宇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了他,包括其中的曲折。
杨院士听了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他拉着她的手说,其实那件事,他也放下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承认。以后,她怎么做就全凭她的心意,只有一点,要把r3发扬光大,让实验室继续下去。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梁初音好久都没有开口,后来,重重点头。
她离开医院后,杨院士当晚就去世了。
梁初音陪着师母一起去火花,师母身体不好,她帮着料理了一切后事,又着手安排实验室的职务分配问题。
杨院士重人情,不少管理人员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力,且有些职位是多余的。
梁初音和季礼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刀斧阔地裁员,把那些没用的人全都裁掉。季礼对此并不赞同:“你刚刚掌权就这么做,未免引人非议,我建议循序渐进,不要这么激进。”
还有一点他没说,她不是谢庭,不一定镇得住这种场子。
果然,梁初音在一次会议后踢掉了两个挂名的所谓初级研究员后,两人大肆抗议,还在朋友圈辱骂她。
梁初音无所谓,干脆把这两人屏蔽了。
后来,两人也不闹了,在她的雷霆镇压下,反对的声音逐渐减少。
梁初音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后,微博上有人匿名爆料,说自己的师妹为了和外人勾结,为了谋夺实验室的成果,卸磨杀驴,把他和另外几个师兄一起踢出实验室,云云云云。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所以没有明言,矛头直指她和朗尼。
这条顶置微博下有人扒出,这实验室指的就是致远实验室,这“师妹”就是朗尼董事长梁初音。
这“外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一一对号入座。
不过,柿子捡软的捏,没人敢直接说信恒集团,只是在下面阴阳怪气地骂她和朗尼。
这件事发酵后,梁初音这几天的微博私信里总能收到各种恶意的抨击,比如“忘恩负义的贱女人”、“亏你也是搞科研出身”、“不要脸,你司马”……
梁初音气得发抖。
不过,她没有跟着两人对线,而是直接找了律师,收集了证据,直接告了微博所属公司,对方松口,给出了资料,两边一核实,抹黑发这微博的果然是那两个被辞的人之一——孟阳。
收集完证据,梁初音直接起诉孟阳,且在朗尼的官博和自己私人微博下都挂了法院传票,并简明扼要说了一下。
关于孟阳恶意诋毁她本人和朗尼声誉的事情,决定提交法院公理。又说了两件事,一,孟阳毕业于他们学校的三流挂名专业,从资历上来讲,只是挂名在他们实验室,也不是她老师的学生,所以,师妹两个字当不得。二,他在实验室这几年,并无实质贡献(附录表格),裁掉他只是因为他废物。
这么硬刚,下面评论瞬间两极分化,撕了起来。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质疑的。
梁初音一律跳过,反而找了几个营销号,一番炒作宣传,朗尼顿时名声大燥。趁此机会,梁初音推出了试验中心的新产品,并发了产品发布会,地点在会展中心。
由于技术过硬,加上宣传到位,发布会大获成功,以最少的支出获得了最大的回报。
网上甚至开始出现阴谋论,说她是早有预谋,这是朗尼的一次炒作,还有人给她取了个“黑寡妇”之类的称号。
梁初音只是一笑置之。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已经可以看得很淡。她发现,只要不去钻牛角尖,那些流言蜚语就一丁点也伤害不了她。
现在陈欣悦看到她,都是绕路走的,也就只敢在背后叨逼两句,还得防着被她发现。
礼拜天晚上,公司有联谊。梁初音苦笑,跟人事的张姐说:“我也要去?”
“当然,老板怎么能不去?”
梁初音只好跟夏莳去做了头发。历时五个小时,她对着镜子照了很久,还算满意。
剪到及肩的中短发,发发梢烫了卷的,微微内蜷,看上去知性成熟不少。夏莳勾一下她的下巴:“亲爱的,晚上约吗?一起吃个火锅。”
“滚!大夏天的吃火锅!亏你想得出来。”
“不吃火锅也行啊,只要美女愿意作陪,我舍命陪君子。”
“晚上公司有联谊。”
“靠!大型相亲现场啊。”夏莳作出鄙夷的表情。
梁初音笑了,跟她勾肩搭背:“你要来吗?咱公司新来了几个实习生,都是小鲜肉,盘靓条顺的,随你挑。看上哪个,只管上。”
“真的假的啊,你能做主?”
“夏小姐这魅力,还需要我拉皮条?”
夏莳哈哈笑,很受用。
晚上是和另外几家公司联谊,名单梁初音没看,跟公司员工一早就过去了。
大厅里在唱歌、表演,也在忙着认识人。梁初音却没有这个兴趣去凑这热闹,一个人端着酒坐在露天泳池边,抿一口红酒,吹吹风。
“介意我坐下吗,小姐?”头顶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不知道又是哪个来搭讪的。
梁初音喝高了,有心逗逗他,没好气地抬头:“小姐小姐,小什么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祖……”
话音戛然而止。
南靳宇在她头顶望着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冷白的面孔,乌黑的眼睛,镇定而狎昵的笑容。
是她喝多了吗?
脸颊感觉在升温。
梁初音甩甩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呷了口酒:“你怎么在这儿?”
“你忘了,我是永信的股东?”
“哦——”梁初音想起来。然后,脑海里莫名就想起了前段时间网上对他们二人指桑骂槐的评价——“黑风双煞”,说他们里应外合,勾搭成奸什么的。
梁初音想着想着就笑出来。
“你笑什么?”他好整以暇地质问她。
梁初音被他问得一顿,回头看他,表情有些迟钝。
过了会儿她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回答他的话?他以为还是以前吗?任由他拿捏。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她挺起胸膛说:“南总,这是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跟您汇报。”
他都笑了,眼睛里都是笑意:“果然是长大了。”
梁初音觉得,他这话有点调侃意味,心里不高兴。
南靳宇却又看她一眼,跟她碰杯,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梁初音的脸不受控制红了一下。她觉得她应该拿起作为大老板的威严,板着脸淡淡道:“谢谢。”
这联谊实在无聊。
在历经了n次被搭讪,其中一个才22岁出头时,梁初音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打算开溜。
这是在山上,外面有点冷,她打了个喷嚏。
有人把外套披到她肩上,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冷风。梁初音愣怔回头,看到了南靳宇在夜色下的面孔。
他不笑,不像刚才在宴会上一样笑,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梁初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心莫名地安静下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但随即的,也在看到他之后不住地跳动起来。满腔热血,不曾冷却。
山风在两人间寂静穿过。
四野寂静,只有树影婆娑、落花拂地的声音。
半晌,他自然地拎过了她挂在手里的包:“走吧,我车停在下面,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送我?”她还跟他唱反调,走路歪歪扭扭的。
南靳宇扶住她:“你喝多了。”
梁初音歪着脑袋枕在他肩上,拿眼尾的余光挑衅他:“你怎么知道我喝多了?我清醒着呢!”
南靳宇只牵了下嘴角,神色不动。
山风吹过他心间,吹不散燥意。
狐狸啊狐狸,你这是挑衅吗?是挑逗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留言也送红包~
我回来了qaq
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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