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在毫无希望的时候仍然选择坚持下去?
小孩子不会做选择题,他只会说要,但是大人就不一样了,ta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不管是无奈的选择还是顺遂的选择,总之成人的世界没有简单二字,这是沙羽离开梅川后体会到最多的感受。
“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你说的地方,我好像记得这条路,我们是不是以前来过?”
敲着车窗的沙仙儿摆弄着她拿在手里的狐狸面具,她看向开车的沙羽问道,沙羽专注地开着车,听到沙仙儿说话,他皱了一下眉,“仙儿,你答应过我不问东问西,而且不给我惹麻烦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哥哥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干什么都这么严肃?我不就是问问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吗?你怎么生气了?我知道你不想带着我,可是那天叫梅杜砂的小姐姐可是我招待的,我就想再见见她而已,见见哥哥喜欢的人有什么特别的……”
“不准乱说话,尤其是见到梅杜砂以后,你听到了没?”
“知道了,哥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撞火药桶里了?怎么火气这么大?仙儿不说了还不行嘛!”
仙儿一赌气立马带上了她的狐狸面具,沙羽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专注地继续开着车,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沙羽的眼前晃过了一张脸,因姐的脸。
几年前,他无意间在自家附近的古朴建筑群门口遇到过一个老人,那个老人就是如今他的老板,留离析的答主,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留离析答主对自己说的话。
可是大概过去了半年多吧,他突然收到一封陌生人的来信,信中有人让他去个地方,他半信半疑独自去了信中约定的地点,于是他就莫名其妙地到了留离析,也是在那里他再次见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位老人,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一个人,他曾经和梅杜砂一起在梅川墓地见过的一个人,眯眯眼的杜秋风!
从那天开始,他对留离析有了特殊的好奇,总是时不时就出现在那里,而那位老人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行为,甚至一点都不避讳他和杜秋风,时不时还带他们去会见预约而来的留离析的客人。
也是从那时开始,沙羽知道了很多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无形中他也察觉到了杜秋风对自己的敌意,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直到有一天杜秋风单独和留离析答主出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而后跟着留离析答主回来的竟然是因姐,沙羽从来没有在别处见过因姐,对她的了解也都是留离析答主告诉他的,他自己也从来没主动询问过因姐的私人问题。
从留离析答主那里,沙羽知道因姐有段特殊的过去,她来留离析是为了寻求庇护,除此之外留离析答主也并没有再告诉他更多的信息,但是因为因姐是个好看的姐姐,处事又十分地老道和现实,沙羽对其有些特别地佩服,所以在留离析除了留离析答主和阿留之外,他与因姐的关系最好了。
而这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年,当梅杜砂突然打来电话说要见自己的时候,他只是感到惊喜和意外,而当梅杜砂与因姐同处一室时,沙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不知道当天也在现场的另外两位长辈是否也察觉到了,他总觉得梅杜砂和站在他们面前的因姐在骨子里有几分相像。
这种没来由的奇怪感觉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格外地注意了一下因姐,这一注意他真的发现了一些事情。
他发现因姐一定和梅杜砂有关系,因为每次自己提到梅杜砂时,因姐虽然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沙羽从留离析答主那里学会的察言观色并不是简单地看看表情而已,他从因姐难以捉摸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一些东西,而联系到梅杜砂的身世,他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因姐是梅杜砂离家出走很多年的妈妈,就是那个梅杜砂气恼的时候会被叫作杜因儿的女人。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沙羽,你想什么呢?”
同时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在沙羽的耳边响起,沙羽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自己,他从车内镜里看了一眼带着狐狸面具的沙仙儿,“仙儿,你怎么走哪都带着这个狐狸面具,你这么喜欢它吗?”
“当然了,这可是哥哥送给我的呢!”
沙羽突然就不再说话了,其实沙仙儿带在脸上的狐狸面具根本不是他的,那是眯眯眼杜秋风突然消失后留给他的,至于他留这个给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沙羽一直没有想明白,而他带着这个狐狸面具回家的那天刚好是沙仙儿的生日,仙儿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狐狸面具,是她非缠着要他才无奈之下送给了她。
只是没想到向来只有三分钟热度的沙仙儿竟然会这么喜欢她拿在手里的狐狸面具,几乎是时刻不离手,这倒是时不时就提醒一下沙羽杜秋风的存在,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而刚才恍然间响起在他耳边的声音再次将沙羽拉回到了不久前,那时他刚跟留离析答主说了他想要离开一段时间,留离析答主答应后他准备出门,却在走出门口后不久碰到了来留离析的因姐,因姐问他要去做什么,他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直接说他要回梅川一趟,听到梅川二字,因姐的脸立马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而后她竟然这样问了他一句,“你去那里是因为梅杜砂吗?”
“因姐,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梅杜砂?你们之前认识吗?”
沙羽记得当时因姐的神情,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矢口否认,而正是这种瞬间的改变更让沙羽确认因姐一定和梅杜砂有关系,但是既然因姐不愿意让他知晓,他又何必非要究根结底呢!
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让梅杜砂知道就可以了,但是那也要看梅杜砂会不会因此受伤,若是梅杜砂会因此受伤,那倒大可不必让她知道了。
“因姐,我走了。”
“沙羽?你知道我来留离析是为了寻求庇护吧?你觉得人经历什么才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因姐?您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变成您的样子?我看您不是挺好的吗?”
“你有绝望过吗?在绝望的时候或是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你觉得什么会是让你坚持下去的动力?”
因姐的问题让沙羽有些意外,他没有经历过彻底的绝望,但是失望还是有的,至于让他选择坚持下去的理由也不止一个,可是这样的话从因姐的嘴里说出来,沙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姐大概也看出来了沙羽的迟疑,她摆摆手让沙羽先走了。
沙羽带着这种疑惑离开了留离析所在的城市,在回梅川的路上他回了一趟家,沙仙儿知道他出门非要跟着,无奈之下沙羽便带着沙仙儿一起朝着梅川出发了。
而当天看着沙羽离开,因姐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从新闻里知道了幽蓝湖的沉尸案,当然也知道了沉车里梅家的全家福,这看似是两件事的案件,在她眼里其实就只是一个案件而已,而一切还是要从很久之前的那个残酷的事件说起,那是一个说起来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残忍和可怕的案件!
那也是一件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事,因姐脑袋一想起它就痛得难以忍受,所以她不愿再提前那件事!
所以现在还不是揭露那件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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