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说话的并不是抓着她胳膊的男人,而是另一个。
宁秋注意到不知何时起她已经被四个男人包围,很显然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她。
“各位,我们从没见过,你们却主动找我麻烦?说吧,你们的老板是谁?”
“哟嚯!小丫头挺聪明的嘛……不过每行有每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透露任何消息给你的。”
虽然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但宁秋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好吧……你们不就是为财么?对方给你们多少,我翻倍。”
“哈哈,就你??丫头口气别这么大。”男人看了看手表,“我们呢……只想留你到下午三点,你最好配合,否则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哦。”
宁秋算是明白了,“不让我去考试?!”
见几个男人不说话,只是戏谑的看着自己,宁秋知道这是默认了。
有谁不想让自己参加高考?马冬灵?不……不可能,这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宁慧敏?似乎也不像,这几年宁慧敏很太平,自己也没得罪过她。而且花钱请打手,不是她能做出的事。
那还有谁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中一个人从麻袋里掏出绳子。
“哥,一会儿附近的店家就要开门了,我们还是先动手吧?”
“嗯,动手吧。”
眼看着男人拿着绳子就要往她的胳膊上绑,宁秋迅速后撤一步,飞起一脚就踢在那人的裆部。
男人惨叫一声,绳子落地,双手捂着下身,五官拧在一起。
“小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起上!”
另三个男人同时向宁秋扑来,宁秋躲闪间挨了几下。面前这几人的身手可要比之前在学校附近对付的那帮混混强多了,而且她身边没有武器,相反对方却人手一根铁棍。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宁秋动作再快,也躲不过三人的同时攻击。
这样一味的躲下去,只会徒劳的消耗体力。
宁秋咬紧后槽牙,硬生生的挨了几棍。手指向着一人的眼珠猛插过去,那人反应也快,头一歪。
不过由于距离太近他并没有完全躲掉这一击,眼尾处一阵刺痛。就在感觉到疼痛的一瞬间,他感觉手上一空,铁棍被宁秋夺走。
“md!敢阴我!!”
疼痛让男人暴怒,他抡圆了另一只手里的铁棍往宁秋脑袋上砸。
宁秋瞬间抬手,用那根刚夺来的铁棍挡住了这一击。谁料举起的手臂被另一根铁棍狠狠砸中,接着是腹部、肩膀。
宁秋只觉得脑袋里白光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炸开。
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宁秋以一种及其变扭的姿势,扭动腰身。迅速靠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接着张嘴就咬了上去。
男人惨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挥着铁棍就往咬住他侧腰的宁秋头上砸。
宁秋上下颚一用力,人向后一撤,男人淡绿色的衬衫上顿时染红一片。
“md!!这丫头是个疯子!!!”几个男人看着嘴里叼着皮肉的宁秋神色聚变。
“怕什么!一个丫头都制不住,钱都不想要了!?”
对于金钱的渴望明显压倒了恐惧,几个男人怒吼着再次扑了上去。
宁秋咀嚼着口中血腥,眼神冰冷的像一只食肉动物。
这一刻的她感受不到疼痛,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攻击!攻击!!攻击!!!
这一刻她也听不到周围的惨叫和哭嚎声,她本能的快速挥动手里的铁棍,用脚踹、用手抓、甚至用呀咬。身体每个部位,似乎都成为了可以攻击的武器。
……直到发现周围没了攻击目标,她才渐渐有了意识。
‘哐当’是铁棍掉落的声音,宁秋目光再次聚焦。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发了会儿呆,随后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周围。
狭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路边传来‘嘎吱’声,宁秋侧头。路边的一扇店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中年大叔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
“大叔,能借点水吗?”
大叔抖着声音问,“你、你、你你没事吧……我,我去报警吧?”
“我没事,那些坏人逃了。大叔我想借点水洗洗,一会儿我还得去考试。”
中年大叔明显不相信宁秋,刚才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比起那几个拿着铁棍的男人,这个女孩更可怕。
“我,我这没地方。要,要不你去边上,那里有个水龙头。”说着‘碰’的一声合上门。
宁秋捡起书包,艰难的迈动步子,在店铺侧面找到了水龙头。
拧开水龙头想把嘴上的血腥味洗掉,发现自己的左手根本动不了,应该是骨头断了。
用单手把脸上处理干净,身上的运动服是黑色的,但也能看出点点血迹。宁秋把衣服反过来穿,虽然看着很奇怪,但现在她也不顾了那么多了。
收拾完自己,宁秋已经一脑门的冷汗。她拖着可能已经骨折的右腿,艰难的走向培新高中。
监考老师被宁秋的样子吓了一跳,宁秋只说自己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作为高中的老师,她知道高考对考生有多重要。见对方坚持,监考老师也不忍心强行将她送去医院,一切只等考完再说。
答题时,宁秋好几次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她咬着牙,用意志力苦苦支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她不能倒下,为了自己也为了爷奶。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害自己的人得逞。
她能撑过去,这是从上辈子就开始憋在她心底的一股劲劲。
上辈子只能靠打架斗殴发泄,但她发现被消耗的只是体力,心底郁结的那股劲并没有缓解,反而越聚越多。
但这次不一样,她感觉到了,正是那些东西在支撑着自己。后悔、愤怒、悲哀……所有的所有都拧成了一股力量,以另一种形式填满整颗心。
汗水浸湿了衣衫,甚至滴落在高考试卷上。
宁秋一下又一下的擦着,手上的速度却丝毫未减。现在的她只能竭尽所能的写出每道题的答案,已经顾不了分数了。
直到最后一门考完,宁秋已经再没力气把考卷交上讲台。
她努力的抬起右手,一滴汗溜进眼里,咸涩的汗水让视线变得模糊。
模糊中她看到监考老师走到面前,随即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