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纤云的眼睛红了一片,站起身,拦住了叶卿颜,几近怒吼。
“你以为将军是真心娶你么,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围着你转么!
叶卿颜,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们都得死!
不只是你,还有那些想要来救你们母女的,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将军已经设下埋伏,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叶卿颜双眼微眯,透着几分冷艳无情的笑意。
果然,段衍要在婚宴上动手。
那么赫连纤云呢,赫连纤云具体知道些什么。
叶卿颜几步上前,很是霸道地抢下了赫连纤云手中的嫁衣。
当着赫连纤云的面,她巧笑嫣然,一副很是幸福的模样。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么,段衍跟我说过,等我们成亲后,他会好好待我。
他说他爱我,不像你,不过是他手底下一颗棋子。
赫连纤云,你听清楚了,他爱我,段衍他爱我!”
她故意刺激着赫连纤云,摆出一副高傲自得的模样。
赫连纤云果然怒了,冲着叶卿颜大吼,“住口!叶卿颜,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将军不可能爱你!他是为了王位,他会杀了你,今天,你们都会死!
知道蛊兵么,今天你们会被那些蛊兵撕个粉碎!!”
话一出口,赫连纤云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惊恐似的看了眼牢房紧闭的门。
瞪大的眼睛,鲜红的血丝,无一不显得她害怕心虚。
叶卿颜从赫连纤云那儿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眸光微怔,思索了片刻。
蛊兵……
段衍哪儿来的蛊兵……
不是说,炼制蛊兵需要蛊王的吗?
不是说,只有母亲才会炼制蛊兵的吗?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纵使叶卿颜满肚子的疑惑,但在赫连纤云面前,她表现得十足平静。
赫连纤云离开牢房时,特意嘱咐侍卫好生看管。
她刚才说到了蛊兵的事,其实就算叶卿颜知道了又如何,事到如今,将军已经万事俱备,叶卿颜以一己之力,根本没法扭转乾坤。
只盼着,将军成其大事后,她能够回到将军身边。
实际上,赫连纤云来到地牢后不久,段衍便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去叶卿颜所在的牢房,而是先去了趟关押着祁嫣儿的那间。
牢房中,祁嫣儿被绑在柱子上,因为中了毒蛊的缘故,全身无力,脑袋耷拉着,整个人显得很无力。
段衍身穿喜服,走到了祁嫣儿面前,刻意要让祁嫣儿看个清清楚楚。
得知段衍要娶自己的女儿后,那一抹红,在祁嫣儿看来是那般得荒谬。
她抬了抬眼皮,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段衍。
段衍却是要故意刺激她似的,脸上带着极其愉悦的笑容。
“我未来的岳母大人,今日这场戏,可少不了您呢。”
“段衍,你真的抓了夜孤渊么。”祁嫣儿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因为这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
段衍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听到祁嫣儿的声音后,他停下步子,缓缓转过身。
“是,我抓了夜孤渊,可我不傻。
在婚宴结束前,在我杀了宋凌煊和轩辕侯父子前,我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见面。”
祁嫣儿似是很无力地看了眼段衍,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她只听到段衍对牢房内的守卫吩咐道,“把她收拾收拾,送去将军府。”
将军府,婚宴即将开始。
宾客座无虚席,甚至连南疆王都来亲自祝贺。
大王子能够登基为王,段衍功不可没。
因此,得知段衍要娶安阳郡主,他怎么说都要亲自过来一趟。
他不止人来了,另外还带了送给新人的大礼。
南疆的朝臣们都坐在位置上,因为南疆王在,不敢太过放肆,尤其是不能醉酒。
朝臣之中,也有对这场亲事表示不满的,大多是些重礼制的老臣。
他们私底下悄声议论起来。
“先王才驾崩不久,尸骨未寒,段将军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和安阳郡主成亲?实在是没有将先王放在眼里啊。”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先王驾崩,三年之内不宜嫁娶。段衍身为人臣,公然坏了规矩,如何治下。”
“没错,他简直是目无王法……”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很是愤慨,说得正激动,重重地拍了下身前的食案。
旁边的大臣赶紧拽着他的胳膊提醒。
“嘘!说什么王法,咱王上就坐在上面呢。”
其他几个大臣纷纷看向尊位上的祁俞山,暗自摇了摇头。
“新王器重段将军,这婚事就是他亲下的旨。
我们呐,还是都少说两句,别惹祸上身。”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老臣之所以能够活到如今的年岁,也与他们处世为人的态度有关。
如今没有长公主在,他们更加不能够太冒尖。
百里堇宸和宋凌煊也在受邀之列,他们两人坐在块儿,旁边都没什么人。
从进来开始,百里堇宸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他压低了声音,和宋凌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看到没,今日这将军府可真是相当热闹。
如果我是段衍,正好可以趁乱杀了南疆王。
先王被害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段衍就敢娶叶卿颜,说明祁俞山肯定也知道内情。
大王子祁俞山和大将军段衍合谋害死先王,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沦为段衍的盘中餐,要被蚕食了。”
宋凌煊听百里堇宸在旁边说个不停,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婚宴就要开始,正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百里堇宸说这些废话,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令他分神,误了事儿。
“百里堇宸,你若是再啰嗦,就滚到另一边去。”宋凌煊实在是忍无可忍,冷声警告。
两人后边三尺开外的位置,坐着的便是丞相赫连单。
赫连单一早就知道王上要过来,本想带着赫连湘珞一块儿。
但是没想到湘珞那孩子犟得很,不管他好说歹说,她愣是不出门。
实际上,赫连湘珞之所以怎么都不肯去将军府,一来是因为她本身不喜欢凑热闹,二来是因为慕容泽前些日子特意提醒过她,让她千万不要去。
虽然慕容泽不肯告诉她原因,但她察觉得出,婚宴这天,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自从她知道长公主和安阳郡主杀害先王被抓后,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如果长公主真的要杀人,何必要带着安阳郡主一起,还选择在早朝之前。
就连她这个没杀过人的都知道,月黑风高之时,才最适合杀人。
监察司带走了长公主和安阳郡主,并未进行公审,却又说安阳郡主是无辜的。
更加奇怪的是,安阳郡主没有回到长公主府,直接就要被娶进将军府。
整件事情,表面上看哪哪儿都连上了,可又总觉得哪儿又连不上。
她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不懂那些权力之争,既然慕容泽不让她出去,她就乖乖待在府里,相信事后慕容泽会给她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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