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项南冷森森地望着牢房里的女人,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
他压抑住愤然的情绪,若是可以,他更愿意亲手杀了她。
即便宫人全都交代了,但南楚太后依旧死鸭子嘴硬。
“陛下,你以为有这些宫人的供状书,就能够治罪于哀家么。
别天真了,哀家是太后,上了公审,只要哀家说没做过,那就是没做过。
到时候,哀家还可以反咬一口,说那些宫人都是被你屈打成招的。”
她的语气带着极大的自信,而且甚是嚣张。
见楚项南愤怒不答话,南楚太后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啊陛下,你还是太年轻。
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能力和哀家斗。
所以哀家奉劝你,放哀家出去,以后你仍然可以安心做你的南楚帝。
人死不能复生,何必要弄得个两败俱伤呢。”
南楚太后那透着几分魅惑的话语,掺杂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她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却坚定有力。
这是警告,是她做出的妥协。
殊不知,楚项南这次决志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她,为南楚除一害。
他那秀气的眼尾,挑起一抹猩红。
在南楚太后那无比强势的压迫之下,他以一种极其轻松的语气开口。
“忘了告诉母后,朕根本就不打算将你送去公审。”
“你想干什么……”南楚太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双眼微眯,打量着楚项南。
楚项南那张脸上浮现一丝极其冷漠的表情。
仿佛在他眼中,那女人已经是个死物。
慢慢的,他嘴角上扬起一道残忍的笑意。
“母后在这牢中必定空虚寂寞,儿臣特意为你挑选了一批壮汉。
相信母后你会非常满意。
当然,也请母后爱惜身子,要有所节制,不要落得像齐国叶国公那样的下场。”
楚项南明显话里有话。
他不是在劝诫她节制,而是摆明了要将她往死里整。
“还有一件事忘了跟母后说。
就是你的那些男宠,朕已经将他们全都放出宫了。
即便母后你有命活着出去,恐怕也得另外物色。
不过朕相信,母后必定是不舍得离开这儿的。”
一想到自己那些男宠都被楚项南放出宫,南楚太后勃然大怒。
“楚项南,你居心何在!哀家是太后,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不一会儿,狱卒押送了一批死刑犯过来。
他们脚上戴着的铁链,发出如同地狱传来的锁魂音。
随着那丁零当啷的声音不断接近,南楚太后的眼中也多了些许担忧之色。
她强装镇定地抓着牢房的门,向楚项南进一步妥协。
“陛下,别这么对哀家,哀家可是你的母后啊,大不了等哀家出去后,再也不……”
楚项南用位置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她的话。
“母后,不要说得好像朕亏待了你似的。
这不正是母后你想要的么。
相信这些男人一定能够满足你。”
尾音微微上挑,调侃的语气,平添了几分杀意。
那些死刑犯一个个的都出现在南楚太后的视线之中。
邋里邋遢的、身材魁梧的、浑身散发恶臭的、大腹便便的、猥1琐至极的……
这些男人,比叶震南还要不堪入眼。
原本还高高在上地要和楚项南谈条件的南楚太后,此时,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快要被击溃。
她整个人向后一个趔趄,同时对着楚项南乞求。
“不,不要,哀家不要了,哀家错了……陛下,哀家知道错了,你放过哀家吧,哀家真的……”
被仇恨充满的楚项南根本不理会南楚太后的嘶喊声。
他对着那些臭哄哄的死刑犯冷声道。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太后,有能力者,朕饶他死罪。”
死刑犯们互相之间看了看,暗中已经在较着劲儿。
只要满足了太后,就可以不用死,这是多么大的吸引啊。
随着牢门被打开后,他们鱼贯而入,但是谁都不想第一个过去。
因为他们都明白,越到后面,胜算越大。
南楚太后蜷缩在角落里,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除了害怕,还有愤恨。
“楚项南,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对哀家!!”
她玩弄过那么多男人,未曾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也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因为她一直以为,她是南楚太后,没有人威胁得了她的地位。
所以她肆无忌惮,放纵私欲。
楚项南……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牢房内瞬间便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声和嘶喊声。
楚项南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这样就能够让他感觉到报仇的快意。
不只是为皇兄报仇,也是为了父皇,更是为了他自己。
只要这个女人一日不死,他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侍从小五跟在后边,显然见不得这样的事儿。
他低着脑袋,脸色咯白。
虽然他也不是胆小之人,可眼下,牢房里的景象着实吓坏了他。
衣裳被撕开、脸被扇打、脖子被掐着、身体被踹……
一国太后,多么骄傲,多么狠毒,现在却受此大辱。
照这么下去,她活不过今日了……
“主子,太后她……”小五想要求情,却又马上闭了嘴。
他算什么啊,哪里有资格左右主子。
楚项南笑了。
他笑得释怀。
“小五,你觉得朕残忍么。
那你可有想过,有多少男人死在她手里。
你忘了那些被朕放出宫的男宠,他们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了么。
他们等来了黎明,可那些死去的呢。
那些死在这个女人无休止欲望之下的无辜之人,他们所受的罪,又有谁清楚……”
是因为他自私,只想着自己在外逍遥,只想着逃避。
所以在皇兄被这个女人侮辱的时候,他没有回来帮忙。
皇兄的死,他也有责任。
不只是这个女人的逼迫与索取,还有他的漠不关心。
皇兄生前写给他不少封信,但每次都被他看也不看就扔了。
或许皇兄不止一次地在那些信里向他求救。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这个废物,懦弱且没用的废物!
皇兄本该要做一个好皇帝的,南楚需要的,正是像皇兄那样的君王。
他本该尽一个兄弟的分本,帮助皇兄分担,和他并肩扛起这南楚的担子。
可自私的他逃了。
他有机会逃,殊不知,皇兄根本逃不出去。
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皇兄身上。
他活该,活该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但是现在他至少帮皇兄报了仇了。
皇兄所受的痛苦与屈辱,那个女人,也都将承受。
此时,原本已经离开南楚皇宫的叶卿颜,坐上马车的时候,脑海中不断翻涌出各样的事。
不管是以前她让馨儿和轻歌打听过的事,还是今天南楚太后供出的这些,有些细节,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她抓住了宋凌煊的胳膊。
“凌煊,你有没有觉得,方才那南楚太后所说的话,有些过于详细了?”
“详细点不好么。”宋凌煊不以为意,其实他原本就不在乎那姓杜的女人是谁。
他既要为母妃报仇,皇后的性命,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亲自去取的。
叶卿颜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
“我漏掉了一个问题,当杜月如的事,根本就没几个人知晓。
知晓此事的人,应该都已经被灭口了才对。
所以沁兰殿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清楚得就好像……”
“就好像,她当时就在现场。”宋凌煊冷不防地接上了话,睿智的双眸,泛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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