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医院。
住院部大楼,某间病房。
那个年代还没有商品房的概念,医院的建筑也不会太高,三层就是顶楼了。当然,在北京这样的首都,依然有高层建筑,比如军事博物馆,高度可达三十米。张元媛一口气冲上三楼,快速走进病房。
跟在后面的秦风,首先看到病房外挂着的科室牌子,立刻眉头紧锁:消化内科!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方晴突然住院,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的直觉一向准确,正因为太准确,才会让他感到忧虑。
平时方晴很少生病,但往往越健康的人,一旦病发就如山崩地裂般严重。怎么了?朱琳察觉到秦风的表情变化。
没事。秦风心头一紧,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他故意转移话题:很快就要见到我妈了,你紧张吗?朱琳的俏脸瞬间泛起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我原本没多想,你这么一提,反而有点紧张了。我还以为你能保持冷静呢。秦风轻笑一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朱琳娇嫩的脸颊。
好滑!
朱琳瞪大杏眼,脸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耳根。
除了那次意外的拥抱,这可能是秦风第一次对她如此亲密的动作了。我...我是认真的。朱琳小声嘟囔,声音细若蚊鸣。
对不起,我习惯性地捏元媛,下意识就出手了。秦风轻咳两声解释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妈妈很好相处,这次过年回家,她还说下次我不带未来的儿媳妇回去,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哼,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朱琳皱着小巧的鼻子,嘴上强硬,心里却甜丝丝的。之前的纷扰心情,在郑娟来访后已恢复平静。她所求的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承诺。
啊?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另寻他人了…秦风话未完,朱琳打断他:你想找谁?她杏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女王的威严显露无遗。
秦风不禁笑了起来:好了,我们进去吧,元媛那大嘴巴肯定已经告诉了我妈你来,别让他们久等了。朱琳轻轻点头:嗯。被秦风逗弄一番后,她发现自己不再紧张,能从容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两人走进病房,来到最里面的床位。张元宏和许佳佳请假在旁守护,方晴病倒后他们两人便请假照顾。元媛眼眶微红,显然刚才哭过,但在方晴的安慰下才止住了泪水。
你们两个,千里迢迢跑回来,真的有必要吗?方晴略带责备地说,但语气中更多的是宽慰:妈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大哥打电话说你病倒住院,我们担心得要命。元媛嘟着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方晴立刻将女儿搂进怀里,一边安抚一边责怪张元宏:你大哥就是没见过世面,一点小事也弄得大家担惊受怕。张元宏连忙附和,承认自己处理不当。
就是因为你,我不过是肚子疼,比生你们三个小家伙时还要轻些…你是…方晴说着,忽然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一个身影。张元宏和许佳佳也察觉到方晴的异常,转头看向那边。一眼望去,众人的目光都被朱琳的魅力深深吸引。妈,我来给你介绍。
元媛推开挡路的秦风,拉住朱琳的手臂,将她带到方晴床边,说道:朱琳姐姐,二哥的女朋友,漂亮吧?这还用说吗?
作为女儿国的最佳扮演者,朱琳展示了何为倾国倾城的风采。在看过《西游记》版本之前,秦风总觉得这样的赞美过于夸张。他认为再美的女孩也只是校花级别的,倾国倾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见识太浅。
病房中的美女们,能称得上国色天香的不止一个。
阿姨好,我是朱琳。朱琳虽然已自我介绍过,但仍保持礼数,再次说道。好,你好,小姑娘,让阿姨瞧瞧。方晴一边向朱琳挥手,一边对着秦风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做得不错,儿子。
对于这位未来的儿媳,母亲显然非常满意。
秦风明白,方晴大概是在用这种方式传达满意之情。
哥,你在外面是不是对朱琳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张元媛一本正经地质问道,似乎在追究责任。你这小脑袋整天想什么呢,不好好学习。秦风回以责备的眼神。张元媛显然不相信:那朱琳姐脸红是怎么回事?秦风干脆一巴掌拍在她头上,逗趣地说:哎哟,这是恼羞成怒啊。
哎呀,你太过分了。张元媛捂着头跑到方晴那里告状,而秦风则懒得理她。
观察了方晴一会儿后,他心中暗自疑惑:她真的不像生病的样子。虽然不懂医学,但常识告诉他,人的身体状况可以从外貌看出端倪。中医认为内脏功能和气血盈亏都反映在体表,否则望诊这种诊断方法就不会存在。方晴住消化内科,表明内脏可能有问题,按理面色应不佳,但她不但脸色红润,而且精神饱满,甚至比许多健康人还要健康。
然而
元宏,秦风将张元宏带到病房外,严肃地问道:老实告诉我,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妈妈究竟得了什么病?他作为两个世界的过来人,怎能看不出刚才的表演只是做戏。方晴演得逼真,几乎无懈可击,但朴实的张元宏演技就显得太刻意,让他一个字都不信。“妈妈真的没事,是我误会了。”张元宏坦白道。
元宏,妈妈不想让我们担忧我能理解,但你帮着隐瞒实情并不是帮助她,反而是害她。也许因为她不愿说实话,我们错过了治疗的好时机。这次,秦风没有称呼他为哥,因为他态度严肃,即使手握神奇的百病清丹。因为这丹药仅能治愈轻度和早期重症疾病,对于中期或晚期病症,治愈的概率而非病情本身,而且仍有遗留症状的风险。
秦风追求的是百分之百的康复,而不是半途而废。因此,他必须弄清楚方晴的确切病情,不能继续家人间的虚伪。“如果你不说,我会去问医生,但...秦风的表情变得冷峻起来,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隐瞒病情,我们的兄弟情谊到此为止,回家后立刻分家。
什么
张元宏没想到,他的哥哥秦风竟然提出要断绝兄弟关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在开玩笑吗?”“开玩笑?”
秦风冷哼一声,转身去找负责消化内科的主治医生。看到他的反应,张元宏意识到,这次秦风是认真的。
这个弟弟,向来直爽,说到做到,不会只是说说而已。“癌症。”
“什么?”秦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母亲被诊断出癌症。”“哪种癌症?”秦风追问。
张元宏深深地叹了口气:“是胃癌,长期不良的饮食习惯加上过度劳累引发的。原本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胃痛,打算带母亲来看些胃药,结果检查后才知道是绝症。”
那个大锅饭的年代,患有肠胃疾病的人很多,大多是因饥饿不均导致的后遗症。方晴为了抚养他们三个兄妹付出了多少辛酸,外人难以理解。但这些年来,她确实常常食不果腹。
甚至在他们年幼时,她总是对他们撒谎说已经吃饱,实际上她几乎不吃,所有的食物都留给他们。这就意味着,方晴的胃癌是日积月累的疾病根源。曾经有人认为,六七十年代的癌症病例极其罕见。
这只是某些人的误解,癌症自古就有,只是名称不同罢了。
因为医疗技术落后,大锅饭时代的大多数医院连基本的病理科室都没有,自然就造成了那个年代癌症少见的现象。“母亲的胃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秦风心中带着不安。“程度?”
张元宏皱眉回想:“我记得专家说过,是绝症,但我记不清具体细节了,得再确认一下。”
秦风催促道:“那就快带我去吧。”
妈,我对你的信任从未动摇,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张元宏紧握双拳,那眼神仿佛想大喊出声,但最终忍住。看得出来,自从方晴被诊断为绝症后,他的焦虑无尽,隐瞒病情对母爱的坚持,想必也是经过一番内心斗争。
秦风轻轻拍了拍张元宏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妈妈会好起来的,我绝不会拿母亲的生命开玩笑。癌症初期,百病清丹正合适,不会有后患。随后再加上强身健体丸,方晴的身体状况将持续提升,未来应该很少生病。长寿不是他的追求,那是玄幻世界中的幻想能力。
他只愿母亲一生平安,健康长寿。
两人顺路办妥出院手续,领了药后返回病房。在医院再多停留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回家。路上,秦风直接将医院的药品投入系统空间,再将装有百病清丹和强身健体丸的瓷瓶放回包里。妈,中午的药你还没吃,不管大小病,都要按时服用。他倒了一杯水,将丹药放入其中。
丹药入水,瞬间溶解无形。肉眼无法察觉药丸的存在,也无特殊香气。但说明书上提到,它有微苦带甘的滋味。除了这杯水,还有强身健体丸。
毕竟已经说了要服药,总不能只递一杯水吧。
只有一颗吗?方晴疑惑地问,是不是漏掉了?不可能一次只一颗药吧?她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
胃癌早期可通过药物治疗,所需的药物量自然不少,几乎意味着未来的日子里,药将像饭菜一样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然而秦风从药房带回两罐药,她虽然乐于减少药量,但也觉得太过敷衍。“咦?我记得刚才……”
张元宏刚要开口,却被秦风的眼神制止,赶紧改口:“确实拿了两罐,没错,妈,难道我们会丢下你的药吗?”
真是的!秦风心中暗骂。现实中,这种预言般的洞察力若非亲人,早就引来麻烦。幸好方晴没多想,接过秦风递来的水和药丸一口吞下。“我还以为会很苦,没想到还挺好喝,甘甜而舒适。”
第看着方晴服下药后,秦风才安心地点点头,然后一行人离开同济医院,坐上乌龟车回家。来时的两辆乌龟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大概是因为觉得空跑不如守在医院门口,或许能接到新的订单。果然接到了,还是同一波乘客,只是人数多了三个。
以乌龟车的承载能力,两辆车显然不够坐。
还有另一辆车,司机师傅进去医院上厕所了,一会儿就出来。司机师傅手指向停车场内的另一辆乌龟车说道。方晴突然拉住张元媛和朱琳,说道:我和元媛、琳琳挤一辆车,臭小子自己坐吧。张元媛赞同地点头:嗯嗯。
我和阿姨一起。朱琳脸颊微红地附和。
秦风的脑门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问号,感觉自己像是局外人一般。
快乐都属于你们,我好像什么都没有。秦风抱怨着,独自一人坐上了乌龟车。他们回到了青云胡同的四合院。
一家人在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却惊讶地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张元宏惊愕不已,指着烧得焦黑的东北角院子问道,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等等,现在这里是傻柱的家,那就没事了。
看着被烧毁的东北角,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家房屋被烧了。邻居们听了都汗颜,傻柱家没事就好?不过,没人去深究他的逻辑问题。
得知秦风一家回家的消息,三大妈从家里飞快赶来,解释道:不是失火,是有人大概是从外面闯进来放火的,差点把傻柱烧死,他已经送到医院救治了,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确定。
什么?有人,是要报复吗?凶手抓到了吗?张元宏等人瞠目结舌。
失火与有着本质区别,前者是意外,后者则是蓄意犯罪。
三大妈左右打量,低声说:没有抓到嫌疑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看到火势起来时,棒梗出现了,他带了一个少年,听见我喊他的名字后,立刻翻过了穿过院子的墙头逃跑了。
棒梗?
秦风眉头紧锁:这家伙的目标是我们家。
张元宏不解:烧的是傻柱家吧,可能棒梗不满他妈嫁给了傻柱,所以放火烧了这里。
不对,棒梗很久没回过四合院,而且我们跟傻柱换房子是最近的事,他肯定不知道。而且棒梗一回来就直接冲向东北角院放火,很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秦风的话让方晴等人惊讶万分。
照这样说,如果我们今天没去医院,棒梗分辨不出房子的主人,我们一家可能会被烧成灰烬,傻柱反而成了我们的替罪羊。
张元宏这才清醒过来,立刻破口大骂:“我他姥姥的,棒梗这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到了想要放火烧房子的地步,必须把他抓住,否则对我们家来说早晚是个烦,甚至可能再次回来放火。”的确如此。
:
亲手制裁棒梗
没有人能保证棒梗一次得逞后,不会再来第二次。
毕竟这家伙正被通缉,居然大胆地返回京城,还跑到自己的四合院,足以看出棒梗现在的胆子大到极限,完全无视通缉令,四处乱窜。
如果秦风一直住在四合院,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来他就能立即察觉并制伏。然而问题是,他现在是个下乡插队的知青,至少要待满三年,再通过关系才能回城。在这之前,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乡下。而且,正如俗话所说,防贼千日,贼来一时。即使他在家,棒梗也可能从外围放火。“我去找到他。”秦风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冷酷的杀意。以前他只是教训棒梗,从未有过杀戮之心。
如今,对方竟怀着放火烧他们家的意图而来,绝不能让此人逃脱。“人都跑了,你去哪里抓?”三大妈表示疑惑。
“我会找出办法。”秦风不愿多作解释:“我要亲手将棒梗送上断头台,让他明白挑衅我的下场。”简短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掉入冰窟,那种冷深入骨髓。
众人不禁有些恍惚,眼前的少年真的是秦风吗?不,他更像是苏醒的死神,开始收割生命。
想逃?没那么容易,内部矛盾
既然棒梗胆敢放火,就没理由轻易放过他。虽然意外地让傻柱顶了包,但这不过是秦风一家的好运。如果当初没有换房子呢?
事情又会如何发展?
如果张家人都被困在火场,即使秦风再有能力,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的。一想到那可怕的结果,他抓棒梗的决心更加坚定。不过,对于秦风的话,众人显然存疑。
要知道,火灾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除非棒梗失去了理智,否则他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这里是京城,首都啊。
一个通缉犯在这里放火,差点造成人员伤亡,这是对警方的公开侮辱。
他还不逃,等着送死吗?
现在秦风说要去抓棒梗,大家觉得这是他无法控制情绪后的冲动之语,也就是所谓的“无力愤怒”。
“风,我已经报警了。”
三大妈知道秦风此刻怒火中烧,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
“棒梗犯下这样的罪行,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追捕,他插翅也难飞,你就安心等待结果吧,再说……”
“六三七”大妈环顾四周,略显尴尬地说道:“受伤的是傻柱,傻柱可是秦淮如的情人,这算是棒梗起坏心思后遭受的报应,你何必为此劳神,况且也难以抓捕。”棒梗确实像泥鳅一样滑溜。
即使带着通缉犯的身份,他仍能大摇大摆地回到四合院兴风作浪。显然,在逃亡过程中,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掌握了反侦察技巧,否则他不可能安然返回四九城。
大妈试图劝说秦风放弃徒劳的努力,以免白白遭罪。“你说得对。”秦风只是微笑,没有过多解释。有些事情可以选择不做,有些则是不得不做。
面对如此紧逼,棒梗的刀尖几乎触及他的胸口,他还怎能无动于衷?
送走大妈和其他邻居后,秦风简要向方晴等人说明了情况,便准备去追踪棒梗。“老二,你真的要去?我还以为你会听大妈的话呢,不过……”张元宏皱眉道,“你知道棒梗会逃去哪里吗?”
秦风摇头坦诚:“我又不是棒梗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他会去哪儿。”张元宏一脸惊讶:“那你打算怎么追捕?”
“棒梗的选择仅限于汽车,我猜他会选择在夜里逃跑。”秦风竖起两根手指。在这个年代,交通不便,大多依赖步行或自行车,火车并非家家户户的首选。当然,棒梗逃亡不能指望火车或自行车,剩下的可行且便利的就是火车和汽车。“你怎么知道棒梗不会选择火车?”张元宏表示怀疑。
“火车站早已贴出通缉令,还有乘警和铁路警察,即使他侥幸上车,也必须多次躲过乘务员的巡查,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秦风解释道。
“然而,汽车就不同了,大多数车站只配备两名保安,一名在售票厅维护秩序,另一名在检票口,相比火车站,更容易找到漏洞。”秦风继续说道,“而且汽车可以在途中拦截,他不必进站,只需在出口等待,搭上一辆合适的公交车即可。”
“只是棒梗运气不佳,放火时被大妈认出容貌,引来了警方注意。因此,他只能等到晚上才可能尝试搭车。”张元宏思索道,“确实有道理。但如果棒梗反其道而行,主动找茬呢?”“你高估棒梗了,他没有那样的勇气。”秦风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