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胡思泉家里。
胡思泉整理好药箱,备齐了要携带的东西后,却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对着墙上的镜子,左右的照了又照。
胡思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笑容,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已经四十五岁的男人了,脸上的皮肤光滑而紧绷。一头浓密的黑发。双眼明亮有神,身材高挑匀称,配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看起来最多只有三十岁而已。
每次出门前,胡思泉都要反复的照一照镜子。这是他在过了四十岁之后。多年养成的习惯。
自恋完之后,当胡思泉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一路上开着车。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来到了周博士被软禁的别墅。
胡思泉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不错。他对自己能够得到这份为周博士治疗的工作,感到很高兴。薪水高不说。工作又轻松,他每天只需要定时为周博士做一下检查。然后再给他开点药,就基本没什么其它的事了,所以。每次见到周博士的时候,他都有一种希望周博士一直这么病下去的想法。
可是,胡思泉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到了别墅以后,给周博士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在看着周博士吃完药之后不久,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周博士居然在服药后慢慢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无论他在周博士耳边如何呼唤,周博士就是醒不过来。
胡思泉迅速的为周博士做了一下检查,可是,他的手上只有一个普通的听诊器,根本就查不出周博士为什么会突然的陷入昏迷当中。
无奈之下,为了防止这突如其来的未知原因的昏迷,会给周博士带来生命危险,他赶紧建议守卫立即紧急将周博士送往陆军医院,接受进一步的全面检查。
可是,当胡思泉跟着守卫们将周博士抬上车,一起往陆军医院赶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当车开出别墅时,通往陆军医院最快捷的两条路已经被一群请愿游行的学生的堵的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从唯一一条能去往陆军医院的路开出去了,可刚开到第二个路口,对面就又出现一大批游行的学生队伍,而一辆从右侧疾驰而来的轿车为了躲避游行的学生,却与胡思泉和周博士乘坐的轿车撞了个正着。
虽然两车相撞的力量不是很大,但是,因为胡思泉要护着昏迷的周博士,额头还是撞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可胡思泉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倒霉,更倒霉的却事接踵而来,这时,有几名巡警正好在路口执勤,见到有车祸发生,赶紧前来盘问,可就在这时,令胡思泉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他眼看着那几名执勤的巡警,打开车门,二话不说,趁车上的两名卫护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暴力的将那两个卫护打昏,然后,他自己的后脑也挨了一拳重击,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胡思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瓢冷水泼醒的。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一双腿,这时,后脑处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他晃了晃头,想要伸手摸一下后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被反绑在一把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他一下子就慌了,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无济于事。
“醒了”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胡思泉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前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胡思泉认识,正是这些天来一直负责周博士保卫工作的,军统北平站总务处的齐大坤科长。
“知道这是哪里吗”齐大坤的声音依旧冰冷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胡思泉的声音打着颤,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这里是我们军统北平站的审讯室。”冰冷的声音说道。
“什么军军统的审讯室”胡思泉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颤抖的问道“齐齐科长,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齐大坤弯下腰,眼中射出一丝蔑视,冷冷的盯着胡思泉,问道。
“我怎么怎么会清楚齐科长,您您可别吓唬我啊,我是真的不清楚啊”胡思泉不停的打着哆嗦,审讯室没有供暖设施,唯一一个炭火盆里也是空空如也,所以,整个审讯室里透着一股潮湿和阴冷,加上胡思泉刚刚挨了一瓢的冷水,衣服几乎已经湿透,所以,他此刻已经冷的牙齿都打颤。
“好,既然你说你不清楚,那我来提醒你一下,周博士现在人在哪里”齐大坤冷声问道。
“周博士”胡思泉的表情明显的一愣,回想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着说道“我只记得我和你们的两名长官一一起乘车将周博士送往陆军医院,没想到路上发生了车祸,然后突然有有几个巡警上来将我我和那两名长官打晕了,再再然后我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直直到我刚才醒过来,我我也不清楚周博士现在在哪里啊”
“你不知道”齐大坤冷哼了一声,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承认,是你伙同共产党一起将周博士救走的了”
“什么我我伙同共产党”胡思泉这一惊非同小可,哆嗦着辩解道“齐科长,我我怎么可能伙伙同共产党救走周博士啊您可不能冤枉冤枉我啊我根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共产党啊。”
“不认识行,嘴还挺硬,看来你是不想承认了。”齐大坤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抓起胡思泉的衣领,狠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你尝一尝我们军统刑具的滋味了。”
胡思泉浑身一哆嗦,这一次不是因为冷,而是被齐大坤的话吓到了,只见他剧烈的摇着头,哀求的对齐大坤说道“别,别,别,齐科长,您可不能对对我用刑啊,我真不认识什么共产党,我我可是你们请我去给周博士看病的,我是冤枉的啊”
“你是冤枉的”齐大坤再次冷哼了一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药箱,打开来,从里面拿出几瓶药,对胡思泉问道“这是你带到别墅的药箱,而这些药,也是你从药箱里的拿出来配给周博士吃的,我问你,为什么你带来的这些药里,会含有蒙汗药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蒙汗药这这怎么可能,这这这绝对不可能。”胡思泉惊诧不已,他这才弄明白为什么周博士,吃了自己开的药后,会陷入昏迷当中。可他仍然想不明白,自己药箱里的药里为什么会含有蒙汗药。
“还嘴硬,这些药我们已经化验过,里面都含有蒙汗药,铁证之下,你觉得你的狡辩还有用吗”齐大坤拍了拍胡思泉的肩膀,接着说道“很显然,这是你和你的共党朋友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将周博士送出别墅,然后在路上制造车祸,趁机进行营救。手段的确很高明,你们成功了,可是,不幸的是,你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不,不,不是这样的。”胡思泉呼喊着,鼻涕直流,不停的摇着头,他极力的为自己辩解道“齐科长,我我和那些共党不是一伙的,您想想,如果如果我们是一伙的,他们怎怎么可能抛下我,当时,我也被他们给打晕了呀”
“哈哈哈”齐大坤突然大笑了一声,说道“你是怎么晕的,我现在还不清楚,但你说你是被那些共党给抛下的,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他们抛下了你,那么,他们在救走周博士的同时,为什么也要冒死将你也一起救走呢要不是我和我的手下动作快,将救你的共党打伤,现在你已经在和你的共党朋友一起喝酒庆祝了。你说,你的共党朋友,难道就是这么抛下你的吗啊”
“我我”胡齐全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周博士被救的时候,他也被打晕了,他也不知道那些共党为什么还要救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
“怎么狡辩不下去了”齐大坤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任你再如何狡辩,也是无济于事的。如果不是你的帮助,共产党怎么会知道周博士被下了蒙汗药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周博士会被送往陆军医院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些,他们又怎么可能将时间把握的那么准,不仅提前发动了学生游行,将其他去往陆军医院的两条路堵死,还提前在剩下的第三条路上进行布置,这些难道会是巧合吗不是,绝对不是巧合,这些都是你们提前就设计好的,以车祸将我们的车队拦停下来,同时,让游行的学生制造慌乱,又让假冒的巡警上前询问,趁机打昏了我们的人,救走了周博士,你敢说这些连环的巧计,不是你和共党提前设计好的吗”
“可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共产党,更更没有和他们合合伙救走周博士,齐科长,我真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胡思泉哭喊着为自己辩解,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的流了下来。
“行,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尝尝我们的刑具,你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齐大坤终于失去了耐心,光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有动刑了。
他向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大汉挥了一下手,两名大汉会意的将胡思泉从椅子上解了下来,绑在了刑讯架上。
“齐科长,我真的没有骗您,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见自己被绑到了刑讯架上,胡思泉吓得高声对齐大坤喊道。
可是,齐大坤哪里会相信他的话,手一挥,无情的命令手下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