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你去院子里玩,我要给你整理行李。”
这回没那么快出任务,还放三天假,婶子就把臭丫头的东西一团打包送了回来。
哦不,现在应该叫丈母娘。
常年叫婶子,突然要改口叫妈,还真不习惯。
就挺新奇。
妖妖灵不在,洞洞妖不在,臭蛋不理,尸尸只能自己找乐子。
她拽着小喇叭出门了。
谢临刚放好熊孩子的衣物进衣柜,收拾好小物件,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叫声。
“哔~,布~,警报警报,防火防盗。”
“哔哔布~,哔布布~,哔布哔布~~”
声音非常尖锐,比训练时的哨子声更胜一筹,像是在叫魂。
听声音,明显是在房顶。
这货是真的懂,站得高,鬼叫传得远。
他能想象,臭丫头肯定是一手拿喇叭,一手叉腰,以仰天的姿势发癫。
也不怕太阳刺眼。
谢临再次后悔。
真想剁了自己的手,选什么不好,偏要选小喇叭。
鬼叫声就够让人头大了,还是放大版的鬼叫声。
等他收拾好东西出来,熊孩子已经哔布出了家门。
他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四个小孩合力推着小推车。
两个小孩在后面推,左右护法在旁边助力。
车上,当仁不让是熊孩子。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口水,一直不停地在布布布。
哦,她也不是一直哔布,而是一个哔布,后面还有台词。
“哔布~,女王驾到,蛋蛋报到。”
“来来来,走着的,躲着的,听到就是赚到,学到就是白得到,都来哔布。”
这样不伦不类又完全不搭的词儿,她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气势非常豪迈。
她还特别损,每条小巷都要从头走到尾,确保每个房子里的人都能听到她的鬼叫。
重复的词儿,她没说烦,别人都听烦了。
最主要的是,吵!
这就是那些军嫂吵不起来的原因,声音全被湮灭了。
托臭丫头的福,他出门的时候,“享受”到许多幽怨的目光。
等他找到人时,一大四小已经晃到了服务社。
服务社前头过去就是小广场,然后就是家属楼,平房小院都走遍了,就剩家属楼没被骚扰。
实习女王的意思是,干活累了,要犒劳自己。
其实是她馋冰棍了。
她记得这个地方,蛋蛋说这里叫服务社。
问题来了,她,又没钱了。
蛋妈给的钱,臭蛋还给蛋妈了。
她还是穷尸。
但她记得一个人有钱。
“小蛋蛋,你有钱买冰棍是不是?”
沈钦摇头。
他听到女王的哔布call时,就拉着弟弟跑出来了,没带钱。
刘大丫更是不可能有钱。
李梓星家就在谢临家隔壁,女王哔布时,他热得只穿着一条裤衩。
听到喇叭声,他快速套上衣服裤子就跑去找女王,第一个跟着哔布,所以也没钱。
服务社只有裴晚晚一个女孩,她认得周诗。
她哥是二团团长,正好住萧家对面。
大哥出去学习了,带着嫂子侄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平时都在陈嫂子家吃饭,只有睡觉时才在家,所以很少见到周诗。
昨晚回家早,不经意间听到张婶子和姚婶子聊天,说周诗因为吃多冰棍肚子痛,要养几天调理。
见识过早上抓猪的闹剧,裴晚晚知道不能跟她按平常人的方式说话。
她委婉提醒,“嫂子,今天冰棍卖完了,你想吃,要过几天哦。”
过几天,她身体应该调理好了吧。
尸尸斜眼看她,手指着放冰棍的箱子,“这个是什么?”
她有眼睛的,骗不了尸。
裴晚晚也知道冰棍就在眼前,立不住脚,但这么好看的女孩,她不想对方再遭罪。
“这些都已经有人买了,也给了钱,只是还没拿走,买的人说一会再来搬,所以不能卖给你了。”
她说得很慢,尽量一个字一个字咬清晰,方便周诗听懂。
听懂了的某尸,还是心存疑虑。
她怀疑这个蛋蛋是不想给她吃,所以故意骗她。
但是她感受不到这个漂亮蛋蛋的不好。
想了想,尸尸相信她了。
然后,她下车,蹲到放冰棍的箱子前面,托着腮,眼睛直勾勾看着冰棍。
“尸尸在这里等一下,等尸尸看到搬走了,就是真的有蛋蛋买了。”
丑丧尸说,这个叫眼见为实。
她要看着冰棍被搬走。
所谓的义正言辞,还不是一个字:馋。
四个小弟对视一眼,分别蹲在女王身边,以行动支持女王。
裴晚晚:......你别咽口水,我就信了。
不过就先信一信吧。
如果嫂子真的一直蹲在这里,又没人来搬冰棍,怎么办?
就在她疯狂想办法时,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眼前一亮。
好了,大家长来了,她不用愁怎么把人哄走了。
谢临看着流哈喇子的某人,既好气,又好笑。
“诗诗不乖啊,昨天才因为吃冰棍肚子痛,今天又想吃,是不是还想肚子痛?”
他拿手指戳了戳某人的脑袋瓜,“这里就只记得漂亮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谢临还是让裴晚晚开了五瓶bei冰洋汽水,一个毛孩子一瓶。
某尸瞬间就被玻璃瓶里漂亮的黄色吸引,冰棍暂时不香了。
喝一口含在嘴里,感觉有东西在跳,吞下去,甜甜的,气儿冲冲的。
第一次喝她贪新鲜,快速喝了好几口,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气嗝。
她觉得好玩,依法炮制,把小喇叭怼到嘴边,另一边罩着谢临的耳朵。
嗝
谢临:………
第三次后悔。
他决定,晚上等熊孩子睡着,他要将小喇叭毁尸灭迹。
这样那样,又这样。
也不知是因为太阳晒的,还是因为婶子照顾得好,小丫头气色比第一次见时好多了。
脸色红润许多,头上的伤也好了,白白净净,确实是个好看的小丫头。
前提是,她一定不要伸长脖子不要张嘴。
噢噢噢~,咕咚。
“小蛋蛋,你们这样喝,好玩。”
四个小的有样学样。
噢噢噢~,咕咚。
“嘿嘿,女王,真好玩。”
“女王看我,我能噢很长,噢噢噢噢~”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不行,你们都不能噢长,尸尸是女王,噢最长。”
听着一连串的噢噢声,谢临麻木地付了钱。
三天不刷牙的人,漱口都不带你们这样的。
等玩得不亦乐乎的某尸喝完瓶子里的汽水,再眼巴巴等下一瓶时。
他赶忙吩咐李梓星几人把小推车推回家,不要告诉张桐说诗诗喝了汽水,他拽着某个贪玩鬼直接跑了。
肠胃炎还没好,被丈母娘知道给她喝了汽水,得抽他。
“臭蛋,尸尸还要喝。”某尸挣扎。
“不喝,咱们去找你蛋爸。”
婶子和他讲了柳晓岚引小丫头去营区的事,不管是为什么,他都要给小丫头报这个腹痛之仇。
没有亲眼看到周诗因腹痛引发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也能想象得到当时她有多无助。
因为他自己就很不愿想起小时候的伤痛。
那些独自舔舐伤口的岁月,他永世难忘。
有些东西该尘封,谁也没资格放它出来见光。
既然做了,就要有足够的能力承受它的爆发力。
周诗忘了,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