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火车到达站点。
后座有人拿着票在对座位。
“同志,这是我们的座位,你们快起来。”
说话的男人语气不是很好,戾气有点重,看着鼓起的两个包很恼火。
见座位上的人没动静,另一个妇人也有些不耐烦:“以为不要脸装睡就不用还座位了?呵。”
说着她就要去拉人。
盖着的衣服突然掉了下去,露出两张睡得粉扑扑的小脸。
同行的老太太眼睛大亮,示意妇人和男人不要说话。
“还有空座,你们去找位置坐,咱们下个站就下车了,坐哪里都无所谓。”
“我在这里看着乖孙和孙女,就让他们多睡会吧。”
“哎好,妈,那辛苦你了。”
谢临坐在前排里座,有人上车时他就醒来了,听着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前一刻还在恶语相向,后一秒就乖孙和孙女了?
意识到什么,猛地醒神。
他假意打哈欠伸懒腰,利用空间扫向后座。
这一看,他呆住了,伸出的手就这样嘎在了上空。
谁来告诉他,这两个家伙为什么在这里?
看着睡成小猪崽,又即将被人当成小猪崽卖掉的两人,大家长一个头两个大。
俩熊心豹子胆的破孩子,回头必须打屁股。
摇醒旁边的两人,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
两人愣了会,陆帆不动声打着吹欠起身。
“啊,好困啊,大哥二哥,我去放个水,等我回来再一起吃早饭啊。”
“奶做的干粮就那么点,你们可不许偷吃。”
张东也打了个哈欠,“去吧,我们等你。”
陆帆去干嘛,当然是去找列车长延一下发车时间,他好去打电话回家。
两个小祖宗是真会跑啊,家里估计找疯了。
家里确实是急疯了,派人沿着去车站的路找,目标这么明确,是因为他们在诗诗的房间找到了一张图。
图里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是长头发扎着两个辫子,一个是短头发,两小人都呲着一口牙,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是一个箭头指着一个涂得全黑的蛋。
经过分析,长头发的小人是诗诗,短头的小人是丑丑,那个黑蛋无疑就是臭蛋了。
箭头指着臭蛋,意思明显,他们嘎嘎乐地去找谢临了。
一声不吭,玩了个大的。
萧老太翻了翻房间,发现少了两套衣服,小喇叭、小木剑和小水壶、小背包也不见了。
宋云潮那边也说丑丑少了两套衣服和收音机。
所以这俩孩子是早有预谋。
空和风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弟,姐姐又是个没长大的,可不能走丢了。
萧景盛还没长大的智商突然灵光。
“原来姑姑给我们弹珠,是早就想着跟姑父走了啊。”
得,孩子都能看出来,大人却没往这方面想。
急得团团转之际,陆老太太风风火火跑过来。
“不用找了,孩子们在火车上,和小帆三人在一起。”
所有人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孩子太能跑了。
他们松了,大家长却气笑了,两只小猪睡得可真沉啊。
陆帆去打了电话,又给两人补了票才回座位。
看一眼开心得像是捡到巨款的老太太,再瞥一眼坐在过道对面后两座的男人和妇人,他不动声色坐下。
“临哥,老张,他们是那个,咱们要不要......”
谢临嗯了声,让他们一切照常。
他支着空间护着熟睡的两人,并不担心他们会滚落地。
两个小时后,下一站即将入站。
见两人没醒,准备下车的三人欣喜若狂。
老太太忙起身招呼人。
“儿子,媳妇,你们快过来,儿子,你力气大抱孙女,媳妇,你抱小孙孙,准备下车了。”
“好的妈。”男人和妇人一同应下。
妇人伸手抱起丑丑,男人眼眸闪了闪,正要张手去抱诗诗,前头三人动了。
外座的陆帆迅速起身抢过丑丑,张东将妇人按住抵在座位上,同时把愣神的老太太推了进去。
谢临翻身过去,一掌劈在弯腰男人的后颈上,男人直接晕倒跌落地。
“干嘛?你们要干嘛?救命。”
老太太差点摔了个狗啃屎,终于回过神,开启杀猪般的嚎叫。
坐了一个站,不见诗诗和丑丑的家人,她认为两人没有同伴,所以大胆起来。
“抢人啊,有人抢我乖孙和孙女,来人帮帮忙啊。”
“儿子,儿子,你快醒醒啊,坏人要抢走你儿子和女儿啊。”
不明缘由的乘客想帮着说两句,陆帆一句话直接让他们闭嘴。
“我家孩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孙子和孙女?现在的人贩子都这么蠢的吗?”
“孩子只要一醒来就知道谁是亲人,你张口就认亲,认了就真的是你的亲人了?”
乘客人心想确实是这个理。
有些人也是注意到的,两人一直在车上睡。
只不过他们见老太太一路上都慈爱地看着他们,所以就以为老太太真是他们的亲人。
妇人被反剪着手,整个人压在座椅上,难受得很,可又不能承认自己是人贩子。
“同志,你们弄错了,我婆婆脑子有点问题,她看小孩子可爱就把他当孙子了。”
“我家闺女跟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大时走丢了,老人家是想念孙子孙女,所以一时弄错了,请你们不要跟她计较。”
原来是脑子有问题啊。
妇人话音刚落,又有仗义之士替他们出头,搞得陆帆都无语了。
到底是单纯还是蠢?
“她说她婆婆脑子有问题,动手的却是她和那个男人,你们是选择性没看到她抱着孩子,那个男人也要去抱小姑娘?”
“正常人的做法是把孩子们摇醒下车而不是抱,小男孩抱着不奇怪,小姑娘那么大了,没特殊情况真是亲生父亲也不方便抱吧。”
“是不是等他们哪天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拐走无辜的孩子,你们才相信他们是人贩子?”
几分钟前的记忆归拢,先前开口的人脸色剧变,再不敢帮腔。
这时列车长带着三个乘务员过来,同陆帆打了声招呼,表示会把人交给公、安,不顾老太太和妇人的喊冤,押着三人离开。
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坏事就要受惩罚。
谢临捡起地上的衣服放到前座,坐在诗诗隔壁位置,轻轻把人推醒。
闻到熟悉的味道,诗诗倒在他怀里蹭了蹭,伸了个别致的懒腰,两条长腿伸得老高。
陆帆抱着丑丑坐在靠走道座位,她的脚差点蹬到陆帆的脸上。
“臭蛋,到了吗?”
谢临大巴掌轻轻拍在她脑门上。
“胆儿够肥啊,都敢偷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和丑丑差点就被坏人带走去卖钱了。”
又卖钱?
她彻底清醒了,四处找了找。
“臭蛋,我的玩具呢?丑丑的收音机呢?”
人都要丢了,惦记的就只有玩具。
心真大。
大家长都给整无语了。
“放心,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