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贼水寨覆灭,对甘宁打击不小。
再加上受到徐琨链球的伤害,甘宁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
这一战,甘宁算是彻底输了。
“阿爹,阿爹你一定要坚持住!”
甘宁被绳索绑着靠在柱子上,突然听到小男孩焦急的哭喊声。
他不由转头向船舱望去,只见小凌统正跪在凌操的床榻之前哭泣。
凌操中箭之后,就被众人救援到了周瑜的主舰上,凌统也一直守在父亲身边。
本来凌操的情况还算稳定,凌统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可就在刚才,凌操突然晕了过去,这可把凌统吓坏了,直接哭了起来。
凌统哭得如此可怜,让被绑在柱子上的甘宁也动了恻隐之心。
甘宁杀人无算,可他杀敌的时候,眼中只有敌人,根本不想其他。
他不会想着,被他击杀的敌人,会是一个男孩的父亲。
甘宁张开嘴,对凌统呼唤道:
“那小哥...”
凌统听到甘宁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泪,从船舱中跑了出来。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甘宁,愤声道:
“你是锦帆贼!
就是你射伤了我阿爹!”
“是我。”
甘宁虚弱道:
“你若是恨我,就提刀杀了我为你爹报仇吧,我绝无怨言。
你爹伤得很重,但还不致命。
你们现在已经帮他止血了吧?”
“如果下船之后能寻到名医,或许还有救。
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愿意给你父亲抵命。”
凌统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会杀你,至少不会在现在杀你。
我不会杀一个没有反击能力的敌人。”
“你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我爹,我想要为爹报仇,也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你!
如果我阿爹真的死了,我一定会苦练武艺。
直到有一天超越你,杀了你为我阿爹报仇!”
凌统的回答,让甘宁很是惊讶。
他不明白凌操是怎么教儿子的,竟然让小凌统有如此信念。
不论凌统的想法是对是错,能有这种必胜信念,将来必能成为一代猛将。
周瑜这时也走了过来,轻抚凌统的小脑袋,说道:
“放心吧,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金陵医者众多,名医都在主公府中。
他们一定会医好你父亲。”
凌统重重的对周瑜点头道:
“我父亲说过,大都督是主公麾下最有本事的将军了。
我相信大都督。”
凯旋船队很快返回到金陵,众人刚一下船,就连忙把凌操送到袁耀府中救治。
袁耀聚集起府中名医,叮嘱他们一定要医好凌操。
在凌操病榻前守了一阵后,袁耀才随着周瑜去见被绳索牢牢捆住的甘宁。
袁耀低头对甘宁问道:
“你就是锦帆首领,甘宁甘兴霸?”
“正是某家。
想必公子便是小孟尝袁耀吧。
公子麾下兵精将勇,甘某输得心服口服。
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求公子给我一个痛快。
再过十余年,某又是一条好汉!”
“好!
取刀来!”
跟随在袁耀身侧的周泰将战刀奉上,袁耀抄起战刀,便向甘宁身上斩来。
甘宁丝毫不惧,视死如归。
甘宁过得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能被江东水军击败,死在小孟尝袁耀的手中,也不算辱没他甘宁的一世威名。
“唰!”
袁耀一刀落下,想象中鲜血喷涌的画面没有出现。
反而是甘宁身上的绳索,被袁耀一刀斩断。
甘宁愕然道:
“公子这是何意?”
袁耀笑道:
“像兴霸这样有勇有谋的大将,还未封侯拜将,青史留名。
就这样憋屈的死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兴霸之才,本公子甚是喜爱。
我愿将兴霸收入麾下,委以重任。
不知兴霸是否愿意投效于我?”
甘宁本以为自己必死,没想到袁耀非但不杀自己,还对自己诚心招揽。
这让他极为感动。
尤其是袁耀所说的话,封侯拜将,青史留名
简直说出了甘宁的心声。
袁公子,真的懂我啊!
这等心胸,这等气魄,甘宁简直闻所未闻。
他终于知晓为何袁耀会被世人称为‘小孟尝’了。
甘宁突然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同时也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极为羞愧。
他当即跪倒在地,对袁耀拜道:
“甘某不过是一介水匪,不自量力劫掠公子的船队,犯下大罪。
公子不计前嫌,还要收甘某入麾下,甘宁又岂是不识好歹之人?”
“既然公子赦了我的死罪,从今以后,甘宁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
甘宁愿拜公子为主,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纵然身死,也绝无怨言!”
甘宁之言,字字发自肺腑。
他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袁耀给了他生的机会。
那么他甘宁这条命,从今以后就卖给袁耀了!
哪怕是袁耀让他去行必死之事,甘宁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袁耀闻言大喜,亲自将甘宁扶起道:
“我得兴霸,麾下再添一员虎将也!
我看兴霸也受了伤,暂且留在我府中好好养伤。
我会赐兴霸一座府邸,等兴霸养好伤之后,再回府便是。”
“对了,兴霸麾下的锦帆士卒,全都是精熟水性的精兵。
我想要兴霸帮忙招降他们,不知是否妥当?”
甘宁对袁耀笑道:
“末将既然投效到主公麾下,我的那些老弟兄自然也是忠诚于主公的精兵。
谁敢不忠诚于主公,我甘宁先不答应!”
“好好,兴霸有这份心就好。
招降之事先不急,兴霸先安心养伤。
养好伤之后,再去招降你的那些老弟兄也不迟。”
因为凌操身受重伤,袁耀已经将城中最好的医师,都招募到府中来了。
现在甘宁也有伤在身,索性就把甘宁和凌操安置在一起,让医师们日夜守着。
安置凌操和甘宁的客房很是宽敞,有好几张大床。
凌操的儿子小凌统也居住在房中,时刻守着自家老爹。
在医师用药之后,又过了一夜,凌操才悠悠转醒。
凌统欣喜的握着父亲凌操的手,说道:
“阿爹,你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