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袁霂才算是明白,为什么村民们宁愿住着漏水的房子,也不去建造新房了。
为了建造新房,袁霂一共有三种设想。
一是利用木材资源,造木屋。
可是他的手头上并没有合适的伐木工具,那些出去狩猎的人,用的大多也只是石器。
石器是这里最广泛的工具,青铜器倒也有,可那玩意儿也不适合砍树。
至于铁器,袁霂至今都没有见过。
二是建造竹屋。
这里的竹子也很多,而且竹子比木头更轻,砍伐起来会省力不少。
但竹屋对工艺要求较高,以袁霂的知识储备很难完成。
三是烧砖,建砖房。
这一条难就难在砖窑上,以袁霂的体力,几乎不可能独自造出砖窑。
至于后续的打地基、上房梁什么的,那就更别提了。
‘难道只能用土墙?’
袁霂有些失望,倒不是说土墙不符合他的逾期,只是用黏土造房子,总归是没有砖墙来的美观。
只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比较现实,以村里目前的工业水平,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方法就比较容易了,但既然要做,那就得做好。
袁霂拿出了自己仅有的半只野兔,烤了个金黄之后,分给了村里十几个半大孩子。
这样一来,他就拥有了十几个跟班加劳力。
村里人每次出去狩猎都会持续二十天左右,现在猎物不好找,他们必须去更远的地方。
这样一来,袁霂完全有机会在村长他们回来之前,把自己的小屋造好。
确定了方向之后,袁霂派出一部分孩子去砍伐小臂粗细的树,要求是越多越好。
因为不算太粗,所以即便没有铁器也能砍断,只不过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而他则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开挖地基。
这个倒也没什么困难,无论是石器还是铜器都能做。
至于测绘什么的,袁霂也没打算做,只是大致圈出了十米见方的范围,挖好地基之后,起一座二层小楼就行了。
用了四天时间,袁霂带领着他的跟班挖好了地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搭建一个基本框架。
袁霂将手臂粗的木棍竖着埋进土里,然后用石头将其砸深一些,木棍之间的距离约一尺,这是起到一个基本的塑型作用。
至于真正浇筑墙体,光依靠这些木棍是不行的,因为稀泥肯定会往下流,需要有东西将其固定住。
可袁霂现在手头上既没有木板,也没有石板,所以就只能选择笨方法。
袁霂让他的跟班们在地基的两边插满拇指粗细的树枝,这样就能有效阻止泥土向两边流。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到时候在这些树枝外面再抹一层泥,这些树枝就能起到和钢筋一样的效果。
至于泥土倒是好解决,村子附近就有合适的,加水搅拌之后再加上一些芦苇杆就行。
可袁霂忽略了他的跟班们的心情,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劳动,他的那些跟班们算是累惨了。
虽然他们不算聪明,可当初半只兔子分给十几个人,这与他们的付出实在是不成正比。
袁霂傻眼了,眼看着自己的二层小楼已经搭好了框架,现在只要往里面灌注泥土就行了,这时候怎么能轻易放弃?
可他也明白,这些孩子确实是累坏了,需要好好慰劳一番。
思来想去,袁霂只好暂时放下起房子这件事,去到河边打算抓几条鱼,等这些孩子吃饱了再干。
抓鱼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们认为那些滑不溜秋的东西比野猪还难对付。
不过这对袁霂来说就没什么问题了,由于常年没人抓捕,附近河流里的鱼儿甚是蠢笨,只是用手指头在水面上勾一勾,往往就会有鱼上凑上前来。
所以只一上午的时间,袁霂便抓了十几条肥硕的胖头鱼。
有了烤鱼的加持,十几个孩子再次抖擞精神,袁霂新房的建造进度居然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了一些,仅仅五天时间,墙体就已经浇筑成型。
在墙体外面再抹上一层泥浆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墙体晒干,然后就是上房梁。
由于是第一次造泥墙,袁霂不敢用火催干,因为他怕墙体承受不了高温而破裂,所以也只能等它慢慢晒干。
至于房梁,袁霂没本事造出那种两边低、中间高的顶,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造一个平房。
不过该追求的美观还是要追求的,袁霂用麻线和芦苇杆打了一张简易的帘子。
用这个铺在屋顶上,中间再穿插一些木头,最后在外面抹上泥,这样一来,屋内的顶部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单调了。
按照袁霂上辈子的习俗,上房梁那是一件大事,屋主人要亲自站到房顶上,往下抛糖果、点心。
要是有甘蔗什么的,袁霂倒是能做些糖出来,不过现在没这条件,只能一切从简了。
外出狩猎的村民们回来了,他们这一趟出去半个多月,可是收获却少得可怜,除掉这一路上的消耗,剩下的猎物都不够村里一月所需的。
汉子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队伍的士气也有些低下,不过眼前就到家了,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丝慰藉。
让毕夫惊讶的是,他这还没走进村里,就看到了一栋突兀的建筑。
这建筑十分显眼,和平日所见的那些窝棚完全不同,作为村长,毕夫自认为对村里的所有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可这突然多出来的建筑多少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而袁霂琢磨着村长他们也该回来了,所以他这两天一闲着就守在村口,只等村长他们回来就给自己的新房子上梁。
所以当他远远看到一支队伍靠近的时候,立马就迎了上去。
“村长,你们终于回来了!”
袁霂一脸笑意地迎上前。
“嗯,霂,那是什么?”
毕夫脸上没什么表情,指着村子的方向问道。
“那是我的新家!”
对于村民们没有打到足够的猎物这件事,袁霂就当是没看到,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反正这些年也习惯了。
“你的新家?”
毕夫神色一动,远远注视着不远处那栋建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