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斗(1 / 1)

灯烛微微,纱幔静垂。

猊烈胸膛剧烈起伏着,切齿道了几声好,三两下除了自己的衣物,扣住他的腰肢紧紧贴着自己。

“当真是乖巧懂事,怕是等不及爷肏了那厢。”

他随手剥去了他的软绸小衣,却见他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心下愈是沉怒,垂下头去,额头抵着他的额,眼前之人眼眸轻颤,却仍是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猊烈心里已是烈火如炽,压制住那滔天的怒意,命道:“看着我。”

眼前之人犹自死气沉沉紧闭着眼睛。

“看着我!”一声怖人心肠的怒吼。

他如此城府,却始终在他这儿沉不住气,眼神霎时如冰似刀,如若眼神能实化,那身下之人恐已碎为齑粉。

可偏偏他却不能待他如何。

半晌,他气极反笑,却是再度堵住他的唇,一反常态,极尽温柔小意,如同对待宝物一般,身下的人有些不安起来,睫羽翕动着。

这般反应终于叫他寻了一丝空隙,他不再如往日那般放肆,却是愈发不急不慢起来,他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目光却一刻都不放过他,李元悯紧闭的眼眸愈发不安的颤动起来,终于是一把推开他。

“不要……”

对方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尾愈是发红,有着轻微的颤抖,猊烈终于有了几分快意,他唇角浮起冷笑:“不要什么?你们是不是经常如此,嗯?”

看着对方愈发通红的眼眶,他终于找到了让他不再死气沉沉的法子,唇角带着咬牙切齿的笑,不消半分气力,便一寸一寸地压制着他的抵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脆弱的挣扎:“想必你定教了他的,怎不教教我,嗯?”

他渐渐逼近他,看着眼前已然濒临崩溃的人,他终于占据了上风,心间快意:“好,是你不教,那小爷便自己琢磨。”

他恶狠狠地说了琢磨二字后,骤然卸去了他最后一点的气力,如同野兽一般控住了他。

李元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他剧烈地挣扎着,可是全然无法挣脱对方,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无望地摇着脑袋,乌发如流水一般散落,束缚了他全身,他终究喊不出了,崩溃般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于他无可无不可了。

然而猊烈愉悦地上来了,他面上带着扭曲的得色,曲着指头去抚他的泛着红晕的脸颊:“瞧,不止他,我也可以让你如此。”

恶毒地又补了一句:“我不是他,可你也一样如此。”

言语无刃,却比刀锋锐利。

猊烈近似报复似得看着眼前那个似乎被他抽掉灵魂的人,他心间快意,但这快意却来得发闷发堵,他不知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感受。

这只妖,专门来祸害他的妖!

纱幔静静垂着,空气中死寂一片。

半晌,李元悯突然开口了,他目光呆滞:“对啊,你不是他。”

他凄楚又低微地道:“你根本不是他……”

猊烈黑沉着脸,紧紧盯着他,李元悯已经不再流泪,他鼻尖带着微微桃红,却是抬起眸子看向他。

“你爱我么?”李元悯突然问他。

这样直白愚蠢的酸话莫名其妙地惹怒了猊烈,他不明白他是何意,只冷眼看他,讥讽道:“你不会以为除了对你身子的兴趣外,还有别的吧?”

身下之人微微张了张唇,面上唯一一点潮红也消退了来,猊烈看着他瞬间空洞的眼神,心间突然生了悔,可未等他说上什么,却听得他叹了口气。

他慢慢地伸出双臂搂住了他,一双空洞的眼睛渐渐地明晰起来,点点烛光映在其间,若夜空中的繁星一般,他眼皮因为方才的哭泣带着粉色,他抵着他的额头,垂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半晌,却是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唇。

猊烈莫名慌乱地闭上双眼,心间重重一跳,这吻慢慢地往下,猊烈喉间干涩起来,不由翻了一下喉结。

对方细腻的手掌滑进他的掌心间,十指与他紧紧相扣,猊烈有些受不了,他想翻身将他欺压下去,可那人却是轻易地推倒他,俯下了身去。

幽香袭来,是迷了心智的毒药。

空气渐渐热了起来,透过纱幔,纤细的人影像一株极其鲜妍的风中百合,他颤颤地开放在塌间,开放在猊烈的身上,开放在了他错乱迷失的神志里。

猊烈如同困兽,他是何等气力,可结实壮硕的双臂却破天荒地毫无招架之力,艳丽的妖精如同一枝昳丽非常的曼陀罗,不费丝毫气力便困住他。

猊烈被他卷入了一张无可挣脱的网内,全然没有了任何的自制力。

这一场由对方主导的战争,他全然处在下峰,半点由不得自己。万般无奈,他终于放弃了抵抗,在对方的看似柔软,实则强势的逼迫下,彻底败下阵来。

空气终于渐渐冷了下来,所有的意识回到了脑海里面。

烛光透过纱幔,柔软地发着微光,榻间幽香萦鼻,似是徜徉在春末的花海之间,身边的玉一般的人失神地望着前方,浑身拢着一种圣洁的柔光。

那一瞬间,他突然极度渴求对方像以往那样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揽进怀里,让他可以放空一切自由地享用他的温柔。

于是,他握住了他的手臂,不自觉露出了几许祈求的丑态。

可身上的人也瘫软下来,他眸子里有着水意,却不再有那样温柔的艳色,他眼中是空的,冷寂的空洞。

他嘴唇蹭了蹭他的耳廓,微微喘着,他说:

“你对我没有爱,但我也一样可以让你如此。”

猊烈饱满热涨的一颗心渐渐的冷了下来。

他在报复,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他这样柔软的人,给的刀子却是这般锐利,锐利到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猊烈本该按捺下所有,无关紧要地说上一两句讥讽的话挽回面子,然而,那一刻,他全然想不到任何一句反击的话来。

眼前之人眼角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喘息着:

“我的阿烈不会怪我改变他的命运的,他不会舍得让我难过。”

他喃喃地重复着:“他怎么舍得我难过……”

他闭上了眼睛,心如刀割。

“你的阿烈?谁会比我了解他,你么?”猊烈残酷地狞笑,他一把抓住他纤细的脖子,翻身一把将他按在枕上,面色愈发狰狞:“一个位登人极的命运,一个遭人奴役的人生,不会怪你?呵!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他靠近了他的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冰冷地道:“我说了,你欠了我的。”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一般,李元悯浑身一颤,他对上了一双血红凌冽的眼睛,眼泪立刻下来了,从他懂事起,便知道流泪是一件最没用的事情,可他依旧流了,无法自控地,他狠狠一口堵住他的唇,恶意地咬他。

“我不许你说!”

他歇斯底里,“我不欠你,我根本不欠你!”

“你就是欠了我!永远都还不清!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了!”

时至今日,若猊烈还不曾明白,那也算白活了!他究竟为何怕这句话,为何会受他所挟制,终究都是因为“他”,便连这份愧疚都是对十八岁的那个人的,他不过仗着跟他一样的脸,借着这份愧疚,对他为所欲为。

原来,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一丝也没有。

今夜的二人都失控了,他们像斗兽一般伤害着彼此。

李元悯冷汗直流,他发着抖,颤着声,却是搂住了他的脖子:“阿烈……我好疼……我好疼啊……”

他无望地哭诉着。

猊烈心间憋闷得要爆炸了,他咬着牙,匆匆了事,这一场自虐似得的相互折磨,谁也没有从中获得哪怕一丝的快意。

猊烈面色阴沉下了床:“来人!”

有仆妇利落地进来等候听命。

“娶一根铁链来。”

仆妇面上一点异色皆无,径直下去了,不一会儿,伶伶郎朗地拿了一个婴儿手臂粗的铁索来。

猊烈顿时阴寒了面色。

仆妇当即明白,立刻跪了下去:“属下该死!立刻再去找。”

不一会儿,那仆妇又拿了根小指粗细的精铁锁链来,那锁链精巧无比,边缘光滑,自不会伤人肌肤。

猊烈的面色好歹才缓和了几分,上前三两下便将那两只玉白的脚腕用锁链困在塌上。

他俯身下来,“你那京中的老父病危,我早便将你入京侍疾的消息放给了周大武,没有人会知道你困在这里。”

“岭南到京畿一趟往返,消失个半年也不为过。”他摸了摸他的脸:“至于半年后如何处置你,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塌间的人只如死人一般,眼神空洞,静静躺着。

猊烈蓦然站起,看了看他,终究是忍了再忍,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李元悯绝非是那种软弱到对变故毫无招架之力之人,只是阿烈消失这件事山一样压倒了他。

如果他能够很快振作并积极应对,作为作者,我首先是不信服的。

只能说,我要写我自己相信的狗血,至于有没有让读者相信,那就不受我控制啦,毕竟写文的初衷,就是愉己,愉己的同时能愉人,那才是意外之喜。

s:此乃加班间隙摸出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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