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骑着小野狂奔了数十里,直到感应道魔王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才停了下来。
此刻,他正站在湖泊边。
在湖泊边等待了近百个呼吸,他才看到一道残影从远处飞快地奔来,是黄彩衣!
“你认识魔王?魔王是谁?”张遂牵着小野边走边道。
黄彩衣点了点头,道:“是认识她,而且我们以前还是朋友。”
“你们是朋友?”张遂问道。
黄彩衣“嗯”了一声,道:“师兄,你只需要记着,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魔王都不是你的敌人就可以了。”
“我不想一直处在稀里糊涂之中!”张遂沉声道:“我和魔王见过的次数明明只有那么几次,魔王为什么如此钟情于我?”
见黄彩衣脸上洋溢起戏谑的神色,张遂立马打断道:“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的气质或者外貌吸引了魔王,在我看过的人中,论气质和外貌高过我的人不要太多,单单御主、关北和荀雀就胜过我!”
“我已经说过了,师兄,这件事情真不能对你说。”黄彩衣叹了口气,收敛脸上的笑容,道:“我的天魂曾经和师兄说过,这一代圣女是泄露天机而魂飞魄散的对不对?”
张遂沉默着皱着眉头。
黄彩衣苦笑道:“即使是神明,尚且无法逃脱天意,何况我们这些凡人。师兄,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本心去做就行,其他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自然有其理由。”
两个人一直朝着东面行走,这之后,魔王和魔族的士兵果然没有跟过来。
将凤凰从轮回之虚召唤出来,张遂和黄彩衣坐着凤凰撕裂虚空赶往秦魔交界之地,不到两天就赶到了。
在第二天黄昏之时,张遂和黄彩衣找了一棵大树,在树干中挖了一个树洞,作为两人晚上睡觉的场所。
先是将所有人从轮回之虚召唤出来。
卫小凤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看上去精神虽然依旧有些差,可却有了行动之力。
接着,张遂又从轮回之虚召唤出了近白匹普通的马匹,让卫小凤将秦国目前的状况和对从深海鲛人王宫救出来的几十个人说了一遍。
张遂道:“我接下来要前往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能不能或者尚且说不定,我们只能就此分别了。”
穿着粗布长衫的中年和束着发冠的中年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带着众人朝张遂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张遂一脸面无表情,穿着粗布长衫的中年知道在通天水柱的时候,自己这些人的行为得罪了张遂。
此刻,也不辩解,带着众人和关北告别,对卫小凤道:“秦国竟然已经回不去了,还请卫将军带我们一起去黑暗森林。不管秦国将来会怎样,我们都是秦国的子民。”
卫小凤眼眶有些泛红,转过头对张遂道:“凤九魔将,你的恩情我卫小凤永世难忘,至于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秦王曾经说过,如若你和冷统领生下的是男婴,那么将来就是秦国的国储之一。卫小凤这一条性命,留着将来扶持国储也算是报答了你的恩情。”
张遂苦笑着朝着卫小凤挥了挥手。
国储?
如今冷慕凝还在幽冥地界,谈那些未免太早了。
卫小凤带着数十个人族离开,此刻,留在张遂身边的就只剩下黄彩衣,季子玲,无心和尚,荀雀,阿信和关北了。
看着原本充满人气的轮回之虚,就剩下了这么一点人,张遂有些嘘唏不已。
张遂没有再将几人收进轮回之虚。
轮回之虚虽然安全,然而终日雾蒙蒙的,没有一丝阳光,里面也没有动植物,着实是一件烦闷的事情。
在秦魔交界之地休息了一个晚上,又等待了两天。
虽然和御主并没有交代过在哪里会面,但是御主知道张遂前往的目的地是东极之光,势必会经过秦魔交界之地。
而如今,雍城被破,御主应该要过来了。
过来,在等待了两天之后的晌午时分,御主急匆匆地骑着一只雪雕而来。
前往东极之光的所有人员已经聚齐,张遂一行人并没有在秦魔交界之地继续停留下去,而是骑着凤凰撕裂虚空朝着东极之光飞去。
凤凰花了五天,从魔族的全境飞过。
这五天里,张遂每天必定用幽冥螺角和在幽冥地界的冷慕凝沟通一段时间。
冷慕凝这几天即将临盆,张遂虽然没有看到,却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第五天傍晚时分,凤凰载着张遂一行人赶到了东极之光和魔族的交界地。
和秦魔交界之地不一样的是,东极之光和魔族交界地界限分明!
一边只有灌木,野草和一望无际的平原,那是魔族的地界。
另一边,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仿佛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便是东极之光。
东极之光是王朝大陆所有妖兽的圣地,在这里,即使是碰到化形的妖兽也不足为奇。
据说在东极之光里,甚至有能够和人族武圣级别媲美的妖兽!
张遂一行人找了一棵大树,在大树的树干上用木板钉了一个木屋。
在东极之光的黑夜里,即使是骑着凤凰,张遂也不敢在里面行走。
钉好木屋,张遂一行人便开始吃些干粮,准备休息。
张遂施展飞檐走壁,爬到树冠。
坐在树冠上,看着金色的夕阳缓缓没入地平线,张遂深呼吸了数口气,才使自己一颗已经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运转经脉内的气,凝聚在舌尖,张遂朝着幽冥螺角就要喊出冷慕凝的名字。
一道道痛苦的呻吟声突然从幽冥螺角里传了过来。
张遂心脏蓦地下沉,这声音,不是冷慕凝的还有谁?
“凝儿,你怎么了?凝儿?”张遂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如今眼看着自己就要进入东极之光,若是冷慕凝此时出现意外,那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夫君,我,我没事……”幽冥螺角传来一道微弱的气息道:“夫君不要担心——”
“现在在临盆,不要说话!”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遂的话语卡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
冷慕凝虽然嘴上说不要紧,可是依然从幽冥螺角对面传来一道道极力忍耐的的痛苦呻吟声。
张遂两手捂着自己的脸,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妻子最需要自己陪伴的时候,他却只能仰仗着一个幽冥螺角。
“你是不是一头笨熊?没让你说废话,并不代表不让你说话!”或者是听到张遂这边低声的抽泣声,幽冥螺角传来冰冷的声音道:“至少给她加把劲,让她放轻松下来,这样也能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