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赵正紧紧盯着她的手指,注意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若是稍微有些报警的举动——比如摁那个报警号,他会立刻扑上去了断女孩!
因为专业的缘故,他是不会轻易违反委托人的嘱托,可是若是这孩子要危害到自己,那可另说了。
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很谨慎地只是攥着手机,手指一动不动。
杀手赵扬了扬眉,心中微微生出几分得意,他是学过心理学的,好吧,这年头,做贼也要有文化,尤其长期干这行的,更是要对人心了如执掌,这样才叫“专业”!为了让自己更加“专业”,他曾经买过很多心理学的书来看,乃至于他对观察人的心理很有一套,比如说现在女孩的样子,已经从应激期进入了服从期——按照一个学术名词,这叫做“斯德哥尔摩症”,也就说人在强力之下,会产生对暴力的崇拜和服从。
如今女孩的眼眸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神,反抗的行为越来越少,显然已经进入了默认指令的服从期,这就好,这就好。
他观察完毕,很满意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那手机,开始翻检,手机刚才已经被女孩的密码打开了,通讯录很容易找,他翻开拨弄了一番,见上面有个名字叫“哥”的,拨开,却是个女人的接听:“喂?”
杀手赵疑心地看了女孩一眼,眼睛里带着杀气——难不成又被这女孩给骗了?为什么通讯录上写着“哥”,却是女人接的电话。
却见女孩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跟他一样惊讶。
哦,对了。
杀手赵很快释然,既然是这个女孩的哥,那么按照这个岁数,应该有女朋友了,这是女朋友在旁边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不安,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
手机里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高亢:“喂?喂?”
杀手赵把手机递给了女孩耳边。
女孩眨了眨眼,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呜呜”了两声道:“我的生日蛋糕,哥,让我哥赶紧送过来,就是432号的。”
“好的。”女人听到这话,似乎还也要说什么,却见女孩飞快地一下摁下了挂断键,“啪嗒”,挂机。
杀手赵没想到这位比自己反应都快,不由疑惑地看着她——她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什么生日蛋糕,难不成是求救暗号?然而自己今天来这里,这女孩绝对不会知道的,这是无疑的,所以……
也有可能女孩故意说错了,然后让他哥回来的时候提高警惕?
杀手赵是很专业的,所以对这类事情也算是经验丰富,他知道很多受害者在向亲人求救的时候,会故意说错一些信息,让亲人提高警惕,或者暗示亲人自己被绑架了,比如说提起某个死去的亲人,当他还活着,说一些活着做的事情或者话,这些信息,贼人不知道,只有受害者和亲人知道,所以很容易瞒过……
讲真,刚才让女孩求救的时候,杀手赵是有这方面准备的,因此这个女孩每个字他都很紧张地摁着键,唯恐女孩跟她哥暴露信息,然而这女孩说的是自己的生日蛋糕?
如果这不是女孩的生日,她哥也不至于认为是女孩被绑架了吧?
他抚摸着下巴,十分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这事可挺重要的,毕竟对付一个少年容易,但少年若是找一群人,又或者干脆报警,他就彻底over了。
然而……
杀手赵把女孩的手机放在自己兜里,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有句话叫做易地而处,自己若是这女孩的哥,忽然接到妹妹的电话,让他去取自己的生日蛋糕,如果今天不是生日,又或者生日刚刚过了,哥哥会怎么想?
不管怎么想,也不至于要想起女孩被绑架吧?毕竟这事并不常见,而是女孩想要吃生日蛋糕,未必非得过生日才吃吧?
反复思量之后,他走到了床前,掀开窗帘,这个楼正对着门口,小区车来车往,可是一个往这边开的也没有,即使过来的几个人,也不是男的,都是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没有问题,便决定把这件事放下了,转身向女孩走过来。
女孩正垂着头,低声啜泣,见杀手赵向自己走来,惊叫道:“你……干嘛?”
杀手赵没吱声,而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麻袋,走到女孩跟前,绑上她的双手,塞了麻团,抓住女孩的双脚往麻袋里拖。
女孩开始还以为这位又兽性大发,要对她非礼,然而看到他这个举动,似乎有些安心,也没有反抗,只闭着眼被杀手赵送进了麻袋,麻袋是针织编的,有缝隙,有空气,可是杀手赵还是怕把这位给憋死了,想了想,又在麻袋的下面划出一道指头大小的缝隙,这缝隙在女孩的背面,谅她也翻不过身来。
弄完这些,他抱起麻袋一步步向楼上走去,刚才自己已经搜过楼上了,压根没人,他抱着麻袋上了楼,环目四顾,这二楼是几间卧室,还加一个书房,上来之后放在那儿?
看了看,觉得不妥,又抱着麻袋下来了,下来的时候,麻袋里挣扎了几下,大概女孩不知他上来下去要干嘛,挣扎几下表示不安。
杀手赵站在客厅打量了半天,决定把她放在楼梯下面的阁楼里,于是拖着麻袋走到门口,打开门,一股子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东西因为经久不用,都有些灰尘气,然而对于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这种气息反而让人安心,他把麻袋正要推到阁楼里面,忽听门铃响了——
哥哥来了!
他脑袋“嗡”地一声,暗道不好,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才没有盯着门口,不知道这哥哥是一个人来,还是报了警带着人来的?这么想着,一脚把麻袋踢到了里面,“啪嗒”一下关了门,飞快地跑到了窗前,看着对面的大门。
大门的两个保安似乎在聊天,说得很热乎,看起来不像是有情况,而且周围似乎也没有埋伏的痕迹,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楼,看看有没有阻击手,然而上面的楼顶除了太阳能,什么也没有!
好吧。
他略微安心了些,手里拿着匕首,快步走到了门口,从猫眼里一看——
咦?
不是哥哥?
他盯着门外的人影,这个人分明是快递员?
哥哥是快递员?
他感觉脑袋有些懵,回头看了看这房间,又摇了摇头,这么一个上层家庭,做什么快递员啊,这不有病吗?不过说不定也有神经病,就是愿意锻炼一下自己,主动去做快递员呢?
盯着门外的脸,杀手赵一时犹豫,他很想把女孩抓过来,问问她,这个是不是她哥哥,然而这样子就太威胁了,毕竟在这边叫起来,门外的人不可能不察觉的……
怎么办?
门铃在“叮咚叮咚”地响着,似乎催命一样绷着神经,他急得转了个圈,见对面的人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只得一咬牙,攥着匕首,打开门,探出头来道:“找谁?”
若是这个快递员发愣,又或者反问自己“你是谁?”,他准备立即跳出来,把这个人拖入房间弄死!
然而快递员似乎并没有反应,反而把蛋糕往前一推道:“我来送蛋糕。”
杀手赵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这位应该不是女孩的哥哥,至于是谁……
他如今脑袋有点乱,可是也知道不能耽搁,只得“啪嗒”一下关了门,把自己身上的快递服脱了,团成一团,塞在了玄廊下面的柜子里,然后又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