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我猛地睁开眼，见到一张熟悉的胖子脸，正是什么破产的经理，正怒气冲冲地揪着自己的脖子，那样子像是要随时要扑上来咬我。
我有点窒息，却只是眨了眨眼看着他，忽听旁边有人：“范总，您看怎么办？要不就做了这小子，毕竟咱们公司就是因为这小子，股票大跌，这就要破产呐。”
“股票大跌？”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一下劈开了我的脑海。
紧接着，则凑过来两张脸，都是彪形大汉的样子，阴森森地看着自己，一人手里拿着刀，一人手里拿着绳索。
“先别。”胖子忽然摆手，退后了两步，我左右环顾，原来是在一个废弃的车厂里，旁边还停着那辆奔驰车。
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愣了愣，忽然想起昏迷之前，自己在车前镜里看到的那张脸！
对了，那张脸！
“你偷我车干嘛去了？”胖子扶了扶眼镜，掐着腰呼哧呼哧地道。
我抬头看着胖子，胖子憔悴了很多，脸色枯黄，披头散发，眼镜在打斗时候破了，可是他也不肯去补，就这么着碎着，一副家破人亡的狼狈相。
跟自己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跳出了这句话，忽然有点想笑，于是就笑了，道：“胖子。”
“说谁胖子。”忽然，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巨大的掌力把我的脸震得生疼，可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因为在这种环境下，这点疼痛又算什么呢？
“胖子。”我继续道。
旁边的汉子又要动手，忽听胖子道：“你且等他说。”
那汉子哼了一声，再也不说什么了。
“胖子，咱俩其实都是受害人。”我无奈地道：“那个年轻人，知道吗？那个叫做天宇的年轻人，把你们的药硬是推销给我，不给我还不行，我没法子，只能接受了，然后就给那个程淼的病人吃了，程淼就冒死精神分裂把丈夫给杀了，你知道这个逻辑吧？”
胖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扶了扶破碎的眼镜，吐了口一口：“有屁快放。”
“你们飞乐公司的股票跌停了？要破产了，对吧？可是你告诉我，你们公司没有天宇这个年轻人。”我一字一句地道。
胖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顿时变了，忽然“蹬蹬”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大。”旁边的汉子走过去，扶着胖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胖子却显示忽然中箭一般，一屁股跳了起来，窜到了我跟前，盯着我的脸：“你的意思……我们飞乐公司的对头为了整垮我们，做了这事儿？”
商场如战场，阴谋诡计一样不缺，真的为了整倒了对头，赶出这事也不稀奇。
可是……
我还不确定。
“我不知道。”我冷冷地道：“但是我抢了你的车去核实那个病人了，现在呢，初步找到了证据证实那个病人是假装的，也就是她没有得病，也没有人格分裂，她杀害丈夫，是故意谋杀！”
胖子听到这话，仿佛一下被人掐住了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忽然咧了咧嘴，生活就是这么可怕，不小心卷入了漩涡，然后万劫不复了。
“放开他。“胖子忽然站起来，开口吩咐。
“老大。”旁边似乎有人在劝。
“放开！”胖子抬高了声音，我背后的绑绳一下松开了。
“你的证据呢？”胖子毕竟是聪明人，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刻换了一副语气。
我皱了皱眉道：“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昏倒在车上。”
胖子点头。
“那证据没了。”我苦笑：“我录制下了程淼的装病记录，然后在车上本来打电话给张律师，准备反诉程淼，揭发真相，结果呢，在车前镜上看到后座有个人。”
“什么人？”胖子吃惊地问。
“天宇。”我吐出了这个名字。
胖子一下张大了嘴。
我无奈地笑：“那个天宇居然跟踪我，又或者，他一直在程淼附近，不管如何，他一定跟那个程淼有串通，现在你又说什么股票的事情，我估计他很可能是对家公司的商业间谍，又或者……他买了对家的股票，想要从股市上捞一笔。”
“有可能。”旁边的几个大汉似乎听明白了，不停地点头。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怎么办？”胖子继续咬牙切齿，攥拳道：“我就知道我们的药没啥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畜生，我们辛辛苦苦地研制出来的药，居然要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暗算我们，呜呜……”说到这里，居然像个农村大老爷们一样蹲下来，哇哇大哭起来。
“范总。”他的下属都过来安慰他。
“范总，这事也未必没有不可回转的。”我开口。
范总忽然不哭了，一下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走，此时此刻的他，其实也很可怜的。
当然，我更可怜，一无所有，陷入绝境。
“天宇和程淼到底什么关系，咱们还不知道，可以从这里做文章。”我打了个手势。
胖子眼前一亮。
……
我回到家的时候，家已经一片狼藉，老婆居然一声不吭，不告而别，还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在桌子前面留下了一封《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字了，我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看着看着。
恩爱的生活如流水而过，一幕接着一幕，我从来没有发现，忆甜思苦是这样可怕的经历，痛彻心扉之后，便是麻木了。
我把《离婚协议书》放下了，拿起了手机，其实朋友很多，可是这段时间里，打电话过来的人却很少，唯一一个也只有张律师了，但是他给我的消息却是我坏消息，比如，心理学协会正在考虑我的大夫资格，给我的奖状要考虑收回，咨询所迫于外界压力，正在考虑解雇我云云……
我不想再看，站起来走到窗前，抽出一根烟来，点上。
外面的天色而渐渐暗淡下来，月亮开始升起，不过因为天还亮着，不敢这么明晃晃的，只能偷偷摸摸地浮起来，整个天空是夕阳西下的暗红，所以它的颜色是青色，倒是很好看的烟青色，很符合我现在心情。
我举起了那根烟，济世情怀，救人治病，世界美好，夫妻情深……
我给这个世界上了一根香。